然而,老爺子輕易不下決定,下了決定就無法更改,他揮揮手:“就這麼說定了,自家兄弟,誰做總裁不一樣,我當初讓你做總裁,老二也沒說什麼,你們都是霍家的子孫,聯手發揚家族企業纔是首當其衝的重要問題。”
霍文博不再說話,但臉色卻十分難看,羅黛雲失望的望着兒子,心想,這個時候,你還覺得擁有一身正義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嗎?
老爺子當天就下達了人事調整命令,從下個月初開始執行,未到執行日期,霍文博仍是公司的總裁。
上午召開了高層會議後,霍千川來到大哥的辦公室,霍文博正站在落地窗前,煩躁的抽着煙。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想對他笑一笑,卻發現是件挺難的事。
“老二,有事麼?”
“是不是在爲爺爺的決定煩惱?”
霍千川也不跟他拐彎抹角,開口見山詢問。
“沒有。爺爺說的對,都是自家兄弟,誰做總裁不一樣,況且,你本來能力就比我強,你做總裁也是人心所向。”
“大哥心裡真的這麼想嗎?”
霍千川與他並肩凝視窗外浩瀚的天空:“只怕你這樣想,你的母親也不會這樣想。”
“什麼叫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是你母親嗎?老二,你是我們家領養的沒錯,但是我媽現在也是把你當兒子看的,你這樣疏離的口氣,難道將來爺爺不在了,你就不會把我媽當回事了嗎?”
霍千川自我嘲解的笑笑:“你媽有沒有把我當兒子看,我以爲一起長大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時候,羅黛雲虐待霍千川,霍文博確實都看在眼裡,所以,他不再說什麼了。
“我這會過來,就是問你一句,你想不想讓這個位置,你只要說不想,我晚上就會跟爺爺說,我不接受他的人事安排,絕對不會把你牽扯進來。我雖不待見你母親,但這是我
們做爲兄弟,我該仁至義盡的地方。”
霍文博雙手緊握成拳,他心裡當然是不想,可是他卻不能說,他若說了,他能保住總裁的位置,卻永遠的在弟弟面前矮了一戴,因爲,他的位置是他讓出來的。
“呵呵,瞧你說的,我都說了自家兄弟不必客氣,爺爺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做,你不必對我有什麼歉疚,爺爺做任何決定都有他的道理,只有我們兄弟齊心協力,公司纔能有更長遠的發展,我可不願意看到一些爲了爭奪繼承權,兄弟相殘的遺憾事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嗎?”
霍千川意味深長的與他對視片刻,點頭:“是。”
待老二離開,霍文博頹廢的坐回了辦公椅,身子昂躺向上,雙目緊閉,臉上說不出的疲憊。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希望能追上老二的腳步,讓爺爺對他刮目相看,可不管他付出多少,做出怎樣的努力,他永遠都比老二慢上幾拍,以至於爺爺說要進行人事調整時,他也沒有足夠的底氣反駁。
心裡一個勁的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安排,要理解爺爺的決定,可一想到自己纔是霍家的親孫子,爺爺卻讓他把位置讓給一個外人,這多少令他有些不舒服。
心裡煩悶的口乾舌燥,打電話叫秘書送咖啡過來,半天沒人接聽,才赫然想到,他已經在三天前,將背叛自己的楊秘書開除了。
整間秘書室,只有楊秘書知道他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咖啡,他也懶得再叫其它人,自己起身去沖泡,正好可以喘口氣,這辦公室都快悶的他不能呼吸了。
快要走到茶水間時,突然聽到有員工在竊竊私語的議論着什麼,他停下腳步,站在門外傾聽。
“聽傳言說副總要升任總裁了?”
“什麼傳言,是已經板下定釘的事實……”
“那副總升任總裁,現任總裁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
接替副總的位置唄。”
“怎麼會好好的做出這樣的人事調整啊?那總裁豈不憋屈死?”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能力不如人……”
“不過說實話,副總能力確實強,他要做總裁的話,大家也都心服口服。”
“是啊,大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都是覺得副總更能帶領公司走向美好的未來……”
霍文博指甲掐進了肉裡,原來人心所向這句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和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現在他的感受,就像是被人往臉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被一種漫天的奇恥大辱深深籠罩。
回到辦公室,他憤怒的將辦公桌的物品嘩啦一聲全部扒到了地上,他站在屋子中央,額頭上青筋爆起,爲什麼?爲什麼他爲公司鞠躬盡瘁,爺爺看到的是老二的功勞,連底下的員工看到的也是老二的功勞,他在這些人眼裡,就這麼無能嗎?!
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羅黛雲站在兒子身後,盯着地上的一片狼籍,心中瞭然於胸,“現在知道媽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了吧?”
羅黛雲剛要上前,霍文博木然開口:“別過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模樣……”
羅黛雲還是過去了,“傻孩子,我是你的媽,天底下哪會有瞧不起自己兒子的母親,你不用灰心,有媽在,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的位置,媽辛辛苦苦忍了三十年,可不是爲了今天這樣的結果,你過來,媽跟你說……”
霍文博茫然的向母親走近了兩步。
羅黛雲趴在兒子耳邊悄悄說了一連串的話,霍文博聽完,大驚失色,“這……這怎麼行……”
“你已經都看到了,現實就是如此,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不想從此成爲別人的笑柄,就要按媽說的做,勝敗在此一舉,從今以後我們是生活在天堂,還是生活在地獄,就看你最終的選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