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總經理。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裡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說着又哭了起來,蕭哲免不了又是一通安慰,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才結束了這一通電話,竟然打了這麼長時間,連家門口都到了。
安閒也該回來了吧,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好一些,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吃了藥睡着了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先在門外看見了另一個人。
小陳一看見汽車前照燈的光亮,幾乎要喜極而泣了,真沒想到,終於在等了八個又二十五分鐘的時間之後,見到了親愛的總經理大人。真是等得他好心焦啊。
蕭哲看見小陳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上午的時候明明叫小陳去醫院接安閒的,可是他怎麼還在這裡?公司的事情難道還有沒有處理完畢的嗎?
“小陳,你怎麼在這裡,這麼晚了,公司還有什麼要緊事?”
“總經理,出大事了,夫人不見了。”
“怎麼回事?”
“我今天去醫院接夫人,可是沒有接到,在醫院門口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我也打電話去其他醫院問了,說是今天並沒有一個叫安閒的去過。”
蕭哲還算淡定,他並沒有慌張,只是先讓小陳等在外面:“我先進去看看,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他走進房間,環視一週,周圍靜悄悄的,像是從來沒有人回來過,感覺有些陌生,他也很久沒有走進這裡了。環視眼前華麗的裝修,不知怎麼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一種陌生的感覺,從四肢百骸滲透上來,他覺得有些冷。
那個曾經一直跟在安寧身後叫着“寧姐寧姐”的小丫頭,那個曾經一直跟在他身後叫着“學長學長”的野小子,不知什麼時候長大了,如今甚至成爲了他的妻子。他們明明已經認識很久,但是結婚以後,卻好像是陌生人那樣活着,真的覺得很神奇。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他都能理解,但是最近卻越來越不明白了。或許只是不想去弄明白而已。
她看着他的眼神裡多了些什麼,讓他異常沉重。他不能承受,那會讓他的節奏打亂,會讓他驚慌失措,會讓他無從適應。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難以適應,難以把握的感覺,沒有了主動權,沒有了一如既往的淡定,他彷彿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雄鷹,他會害怕,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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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這間他進來最多第二次的屬於他們的新房,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的心裡忽然有些失落,有些煩躁,說不出原因的煩躁。她不是該乖乖地睡在這裡嗎?爲什麼現在卻不見了蹤影。既然心裡不高興,爲什麼從來不說出來呢?
早上的時候,她不願意去醫院就該說出來啊,既然已經在了路上,明明是先答應她的,那她完全有理由把他挽留下來,完全有理由要求他先把
她送到醫院啊,但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主動提出來要在半路下車,主動提議自己打的過去,主動……主動,印象裡,她似乎沒有給她添過什麼麻煩,她一直是這麼明白事理,大方得體。從前不怎麼覺得,結婚之後反倒更加賢惠了。可是他爲什麼會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缺失的那些是什麼?
“小陳,把今天的情況詳細地講一遍。全部,一點都不要漏掉。”
小陳也市急得滿頭大汗,畢竟這夫人是他沒有接到,現在失蹤了,總經理不怪罪下來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希望快點找到吧。
“今天上午,總經理讓我去醫院接夫人嘛,因爲沒有說市哪一家醫院,只是說離市區最近的那一家,憑着我的判斷,應該是仁和醫院,所以我先去了那裡。在醫院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人出來,所以我就到服務檯,諮詢了一下愛,發現今天的病號裡並沒有一個是總經理夫人,連掛號的人都調查了,可是沒有消息,所以我就去其他醫院,一家家問過去,但是打了電話諮詢過以後,發現都沒有總經理夫人,我着急了。”
蕭哲道:“怎麼不打我電話?”
小陳也急着,口不擇言道:“哪裡是我不打電話啊?分明是總經理沒有接好不好?我總共打了十五個電話,可是總經理,一個電話都沒有接!”說完才覺得語氣有些過火了,沒辦法,說都說完了,總不能退回去,只能咽咽口水,緊張地擡頭看看總經理的反應,幸好沒有直接翻臉。小陳有些後怕地想着。
蕭哲面無表情,拿出手機,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真的有十五個未接電話,剛纔在車上市直接通過耳機接的電話,倒也沒有仔細看手機,不然在之前就應該發現了。
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而且她的身體也不好,還病着,這樣的她能去哪裡呢?
“立刻把今天所有的飛機和客車的時間表都拿過來,仔細查一查有哪些航班和客運路線,只要查到她的名字的,不管是不是本人,全部拿過來對照一遍。”這個工程很浩大,在這麼晚的時間,需要找到這麼大量的信息,沒有一定的人脈是辦不到的,但是蕭哲在S市的實力非同小可,這件事雖然花點時間,但卻不是不能做到。只需要犧牲一下人情和金錢就可以了。
四十分鐘以後,所有的資料都在他的手上了,即使市這樣,他看着那些資料,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手頭上的是今天所有航班和客運的時間表,資料完整,信息充足,根據對照,篩選出這五百六十八位叫安閒的人,排除男性,剩下的女性還有四百九十七人。一個個找過去也是耗費時間和金錢的。
“小陳,照這些,一個個問過去,越快越好。”他有些疲憊地按了按額頭,小陳呢,當然市找幫手去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哪裡能有那麼多的時間找到所有的人,而且總經理已
經市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不想當成炮灰。
二十分鐘後,可以看見兩隻眼睛像大熊貓一樣,眼睛下面滿是黑眼圈,頭髮凌亂,目光渙散的小陳,他嘔心瀝血,筋疲力盡,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
“總經理。”雙手遞交成果,滿紙辛酸淚。
“你彙報結果。”
“結果是這樣的,紙上所有的人,我都已經電話確認過了,沒有總經理夫人。”
或許這樣大費周章是誇張了點,是蕭哲突然之間對安閒更加關心了嗎?還是愛情的火花忽然擦亮了?都不是,終其原因,只有一個。因爲安閒從來沒有這樣讓她擔心過。就算是上次離家出走,她也是留了紙條的,但是這次,完全是一聲不響的,就讓人免不了胡思亂想。正如蕭哲之前猜測的那樣,因爲她一直都沒有給他添過麻煩,這麼一個乖乖女,忽然說失蹤了。就好像一個優等生說她要考零分一樣,讓人震驚。
他不敢再想下去,因爲他最難以置信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沒有帶手機,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撥打了她的電話,但是卻在耳邊聽見了她的手機鈴聲,很熟悉,沒想到和他的鈴聲是一樣的。事實證明,她真的沒有任何聯繫的工具。
“總經理,不能打電話嘛?”
“她沒有帶手機。”
“不會吧,連手機都沒帶,那她不會忘記帶錢吧。”
沒想到真的被他說中了,蕭哲在第一時間被提醒了,他做的第一件事請就是上樓,看看她的錢包有沒有帶。而這個時候才真的發現原來自己對她的瞭解少得可憐,甚至連她的錢包放在哪裡,市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整個房間都翻了一遍,這才發現,在牀頭的抽屜裡有一個紫羅蘭的錢包,裡面有幾張現金,看樣子,真的沒有帶。
既然這樣,她根本不可能去醫院,醫院沒有那麼善良,沒有錢,哪裡能看病呢?
沒有錢看病,甚至沒有錢坐車回來,那她很有可能是走着回來的。想起今天那麼大的太陽,她的身體又不好,很有可能還在路上,或是暈倒在路旁。
“小陳,開車,沿着這條路一直找,看看有沒有夫人的蹤跡。”
天已經很黑了,看不見前面的路,打着前照燈一直找着,視線集中在外面,一路走,一路看。想到她很有可能暈倒在路旁,卻沒有人能夠幫助她的無助境界,心忽然有點淡淡地抽動。不知是什麼原因,堵得慌。
又回想起她今天下車之前的樣子,聲音很勉強,帶着一絲悲傷,不知是不是鼻子塞住了,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和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她應該燒得有些嚴重了,上車前摸到的體溫是滾燙的,下車的時候臉頰也是紅紅的。看看外面的天氣,真悶熱,似乎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陣雨,看起來時間差不多了。
他的心忽然缺失了一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