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是開心的,但他說什麼,跳下去?這裡可是三樓,這麼跳下去還會有命在嗎?但那個變態已經步步緊逼,除了跳下去還有別的選擇嗎?是相信他還是在這裡受辱?溫雅狠了狠心,閉上眼睛,就在那隻髒手即將要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忽然就狠下心跳了下去。
風在耳邊吹着,心臟的跳點一下子就跳到最高了,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了最高的分貝,想要通過聲音心裡的恐懼完全散發出來,不知道這一跳下去,是地獄還是天堂。
刀疤站在下面,看見她的身體從高空中墜落下去,他伸出雙手,想要通過雙手接過她的身體的重量,可是,從三樓跳下來的重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僅僅是身體本身的重量,加速度帶來的衝擊力更加驚人,他的膝蓋沒有任何防備下,九十度彎曲朝地,狠狠地撞在地面上,膝蓋轟的一下子,彷彿被錘子打了一鈀,隱隱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骨頭裂了,還是地面碎了。
溫雅只知道自己的身體穩穩地躺在了一個懷抱裡,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她忽然不怎麼害怕了,兩個人,分明是不同的,但是爲什麼連懷抱都是一樣的?甚至氣息都是同出一轍。可是溫雅知道,她知道刀疤不是戴維。就算是失憶,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改變的,但是刀疤的性格和戴維的性格完全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同一個人就好了。
心臟還是“撲通撲通”地跳着,即使已經停留在了地面上但是心還沒有平靜。
“刀疤,你沒事吧?”彭宇衍的聲音傳過來,才把閉着眼的溫雅驚醒了,只顧着自己難受,害怕,忘記了自己還在別人懷裡,從那麼高的地方把自己接住,他該有多痛?
“刀疤?”她幾乎要哭出來,刀疤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他的臉色有些蠟黃色,似乎在忍着什麼,額頭上不斷地有汗珠冒出來,她眼眶有些熱,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話,他就不會出事了。但是現在刀疤並沒有在意這邊的兩個聲音。
“你們在這裡等我。”
他站起身,把溫雅交到彭宇衍的手裡,然後一步步走上樓。早在溫雅跳下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已經驚醒了,那時候,什麼醉酒的,都已經完全清醒了,他正害怕得不得了的時候,往樓下跑去,可惜還只有剛剛跨出門外,就被人拎了進來,這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看見了他就好像是看見了地獄裡的鬼差,心先被恐懼佔據了。
“你……你你想幹什麼!”他先發制人,想要理直氣壯惡告一通,但是還沒有說完,就覺得全身冷冰冰的,整個人都麻痹了。
刀疤走得很慢,他一步一步走着,可是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尖上,那男人害怕得不行,甚至有些大小便失禁了。可刀疤沒有心情也沒有空在意那些,他只知道,他現在很生氣。抓着那人的
手臂,反方向扭動了一下,只聽見“咔嚓”一聲,接着是一聲尖叫:“啊!”
刀疤沒有在意他的叫聲,反手抓住另一隻手,同樣的手法,向後九十度旋轉,那手基本上就是廢掉了,又是“咔嚓”一聲,很清脆,伴隨着鬼哭狼嚎。
“手都廢掉了,腳留着還有用嗎?既然留着沒有用,那麼也廢了吧。”他還是第一次說那麼多的話,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低低的聲音,加上那種猙獰的表情,真的像是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那男人衣襟跪地求饒了。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他一邊流着鼻涕,一邊流着汗水,身上散發着陣陣惡臭,是酒精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散發出來的,讓人覺得噁心。
刀疤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的腳,他的手雖然廢掉了,但是隻要救治及時,其實還是有治癒的可能性,但他卻不想放過這個男人,及時他什麼也沒有做成,那種想法,只是想想,他就已經是死罪了。
但……他轉身,不再去理會那個男人,往樓下走去,他的身上也有傷,膝蓋上,恐怕不是簡單的傷口,應該已經有些粉碎性骨折了,可他不怕。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和別人有些不同。那時候只是一個小傷口,很快就痊癒了,他也就沒有想那麼多,但是後來還有一次,傷口很大,再怎麼快的修復能力,也不可能在兩三分鐘內就痊癒,若不是那些傷疤還在,他簡直會覺得自己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可惜,存在過,總會有存在過的痕跡。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總共有數十條,還有臉上的這道,有些傷口還在致命的地方,如果他是個正常人的話,他應該已經死過好幾次了,但現在他還好好的活着,那些傷口怎麼來的,沒有記憶,過去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也沒有記憶,他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他想看看,這次的傷是過多久纔會好?一步步走下去,膝蓋上還有焦灼感,熱熱的,但是已經沒有疼痛了,一開始有一瞬間的疼痛,那瞬間逆襲而來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出了汗,可也只有一瞬間而已,馬上就消失了,他想醞釀着,試圖重新找回那種疼痛,但是已經消失了,走上來,想收拾那個男人,但同時也想看看,這次這麼重的傷,要過多久纔會好。
當他重新站在溫雅面前的時候,膝蓋已經恢復了。
“刀疤,你沒事吧?”溫雅已經哭過了,眼睛紅紅的,夜色較重,但依稀可以看出小花貓的模樣。她很自責,自責自己讓刀疤受傷,但更自責的是,她竟然在那一瞬間遲疑了,讓她自己覺得自己很可恥,她有一瞬間的遲疑,就說明,在那一瞬間,她沒有把她全部的信任給他。而他卻爲了她負傷了,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沒事了。”又轉頭看
向彭宇衍,“我們走吧。”
“啊,就這麼把這位小姐留在這裡嗎?”他有些吃驚,刀疤這個人,相處了幾次,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冷漠,對一個認識沒有多久的人,他怎麼會這麼拼命,這麼熱情呢?他從來都對什麼事情毫不關心的,只是爲什麼會對這個女孩子不同?
“真的沒事嗎?”溫雅有些不安地看着地上那個陷下去的深坑,在這樣的水泥路上,可以讓地面深陷,他當時是承受了多大的力量啊。可現在輕描淡寫的沒事就完了嗎?她的眼睛不安地看着他,可他卻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從認識到現在,他都是這麼沒有表情的。
她不敢回到樓上,那個地方給她帶來了陰影,可那邊他就要走了,她該怎麼辦?追上去還是回到樓上?可是這麼跟上去是不是太輕浮了?
某公寓裡。
'
“好像有人敲門。”
男的翻了個身,嘀咕着道:“這麼晚了還會有誰,是你聽錯了吧。”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還繼續着,她才接着說道:“你聽,還在呢,你去看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男的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門,衝着裡面一喊,“你妹,找你的。”然後重新回到牀上了。又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纔看見一個打着肚子的女人從裡面出來。
“姐。”溫雅覺得有些心酸,鼻子皺皺的,“我覺得難受。”
“什麼!你就這麼放過他了?你就應該追上去啊,笨啊你!”溫雅的姐姐在後面說着什麼,耳朵裡“嗡嗡”的,她覺得有些難受,這麼晚了還來找姐姐,本來就有些不舒服了。
“嗯,他和我也不熟,我怎麼去找他。”
“怎麼就不能找了,好歹可以問一個電話吧?我跟你說,不管怎麼樣,這次有一個艱鉅的任務要交給你,不管如何,你都要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那個,我跟你說哦,他們老大,你知道的吧,其實是戴維的那個哥哥,之前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和你說清楚,今天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說說清楚。”
“戴維的大哥,也就是秦曄之他們的大哥,可是前一段時間他們的老大遇害了,你也知道的,現在還在醫院呢?原本戴維是被那個什麼組織的帶走了嘛,他們就是想用戴維來當做籌碼的,可現在他們又重新開始打算置人於死地了,根據分析,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戴維跑了,另一個就是……死了。但現在他們還沒有辦法分析出結果,又忽然出現一個和戴維長得很像的人,所以懷疑,那個人很可能是間諜,需要你好好觀察,瞭解清楚情況做打算呢。”
再怎麼樣也要好好想想辦法。如果不能好好想清楚,就不能夠真的認真做事情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那麼刀疤是“間諜”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