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
帝宸訣看到安若溪倒在地上,第一反應是想衝過去一看究竟,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在乎,迴歸到平淡的表情,對幾個壯漢道:“將她帶走!”
有林芊語在場,他無法表現得太在乎,不然之前付出的那些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他要奪回帝集團,必須要林芊語的裡應外合,現在是獲得林芊語信任的最好時機,他一定要沉住氣才行。
果然,林芊語在看到帝宸訣如此冷淡的反應之後,徹底打消了所有的顧慮,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熱烈的親吻着:“啊,訣,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心裡最愛的還是我,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我真的信了,這應該就是老天的意思,我們兩個纔是天生一對,至於若溪妹妹,跟你就是孽緣,她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住的!“
“你說得對,我和你纔是天生一對。“
帝宸訣用餘光撇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小腹痛苦不堪的安若溪,再看向林芊語,大掌摟住林芊語的腰身,熱烈的回吻起來!
那幾個壯漢在聽到帝宸訣的命令之後,動作粗魯的抓起安若溪就朝車子裡拖,鮮紅的血順着女人的大腿,流了一地……
“不,不要,你們不要碰我,放開我,孩子,我的孩子……”
小腹處傳來的劇痛還有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幾乎要了若溪的命,除了不斷尖叫之外,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甚至連意識都快要不清醒了。
她瞪視着相擁而吻的帝宸訣和林芊語,聽着他們那噁心的話語,恨意在心頭滋生着。
她恨,恨帝宸訣,很林芊語,恨上天的不公,恨命運的殘忍,更恨自己的愚蠢!
安若溪,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與虎謀皮,愛上一個冷血男人的代價……
“啊……帝宸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無力掙扎,只能用聲音表達她的憤怒,漸漸的也變得嘶啞,吼也吼不出來。
最終,她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白熾燈刺眼,白牀單刺眼,戴着口罩,面目清冷的醫生更是可怕到了極點。
“我……我在哪裡?”
她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身體被綁在了手術臺上,兩條腿曲張着,被架了起來。
這場面,若溪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來過一樣。
仔細一想,這……這不就是自己做夢時夢到的那個場景嗎?
一模一樣的場景,居然真的就出現了,是否也預示着即將要發生的可怕的事情?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就要被取走了!
”不,不要,不要動我的孩子,不要!“
若溪掙扎着,卻像是困獸之鬥一般,顯得那麼的無能爲力。
“不要說話,情緒穩定一點,我們現在給你做麻醉,麻醉不好是會出問題的。”
戴着口罩的醫生皺着眉頭,調試着麻醉的劑量。
“爲什麼要給我做麻醉,爲什麼……我不要,放開我,我不要!”
若溪害怕得顫抖,淚如雨下,哽咽的搖着頭。
“不是你要不要做麻醉,而是你必須做麻醉,我們得儘快將你體內的胎兒給取出來,不然你會大出血的。”
醫生沒什麼耐心的說道。
做過那麼多人流手術,遇到不配合的病人,是最讓他們這些醫生頭疼的。
“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將我孩子取出來,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
“你孩子已經掉了,我們只是把你體內沒掉乾淨的東西清理乾淨而已,免得發炎,大出血……你這孩子本身也保不住的,想開點,眼睛一閉,幾分鐘就過去了。”
醫生輕描淡寫的說着寬慰安若溪的話,同時也在分散若溪的注意力。
“不,我的孩子,我不要和他分開,不要……”
若溪痛苦不已,情緒還是很激動,根本就不配合,她自然也沒有聽懂醫生口中的‘你這孩子本身也保不住’的深刻含義。
她把所有的仇恨都傾注在了帝宸訣和林芊語這對狗男女身上。
就是這對狗男女,害得她情緒激動,絆倒在地,失去了她的孩子。
兇手,他們這對狗男女就是殺人兇手,他們殺的,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
這個世界,會有報應這種東西存在嗎?
以前相信,現在不相信了,根本就不會有報應存在。
壞人,只會越來越猖狂,而好人,只會越來越悽慘!
報應,從來就只掌握在強者的手中,你只有越來越強,你才能讓那些傷害你的人,通通得到報應。
從前,她以爲自己已經深刻理解這個真理了,後來還是重蹈覆轍,陷入了帝宸訣的甜言蜜語中,結果……
呵呵,活該,真是活該啊!
“啊!“
若溪覺得小腹處一陣刺痛,那醫生將麻醉劑注入了她的身體。
正常情況下,全身麻醉之後,病人會短暫的失去意識,進入昏睡狀態,三四分鐘左右,刮宮手術就能結束。
可是若溪卻遲遲沒有進入睡眠,意識反而越來越清醒。
麻醉師感到奇怪,掐了掐若溪的胳膊,問道:“你有知覺嗎?“
“有!”
若溪點點頭,臉色蒼白,薄脣乾裂,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痛苦不堪。
她太累了,也太疼了,一陣掙扎和嘶吼,已經無力再折騰了,只能等待命運的蹂躪。
孩子……
她知道是保不住了,所以這個手術,也是必須做的。
只是,心裡太難受,太不甘心了。
這畢竟是條命啊,是待在她肚子裡的,和她骨肉相連的一條命啊,是她和帝宸訣的結晶,是安安的親弟弟。
當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還曾幻想過,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畫面,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現在呢,有沒有知覺?“
那麻醉師想了很多辦法之後,又碰了碰若溪,緊張的朝女人詢問道。
安若溪太累了,搖了搖頭,說道:“沒知覺了,你們動手術吧!”
誰也無法知道,當她說出這話,會有多無奈,多痛苦,多絕望……
當冰冷的儀器深入自己的身體,在孕育生命的子宮裡操作時,若溪抓緊了牀被,冷汗一陣一陣的往外冒,身體顫抖個不停。
其實,她沒有告訴醫生的事,她體質的問題,麻醉對她根本沒有藥效。
當初,安離在給她換這張全新的臉的時候,也是沒有經過任何的麻醉,她硬生生挺過來的。
變臉的疼,她挺過來了。
可是相比起來,被拿掉孩子的痛,卻是她根本無力承受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紗布,短暫的,只有四分鐘左右的手術,對躺在手術檯上的若溪來說,太過漫長了,無異於凌遲!
醫生將從若溪身體裡取出來的,暗紅色的,肉呼呼的東西隨意扔進了垃圾桶裡,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只是一次人流手術,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每天有幾十例來做人流的,比這更殘酷的畫面多了去了,久了也就麻木了……
“……”
若溪將臉別過去,死咬着嘴脣,泣不成聲。
麻藥對她沒有藥效,她相當於是硬撐着做完手術的,可是奇怪的是,她似乎已經沒有了疼痛知覺,或者說痛到了極點,反而開始享受那種感覺。
享受疼痛帶給她的感覺,會讓她更清新一點,如同自虐患者一樣。
“好了,手術做完了,還算成功,你躺一會兒,覺得沒什麼不適就可以回家了,回去記住不要沾冷水,臥牀休息半個月,一個月之內不能有房事,多補補。”
醫生機械化的朝若溪說着那些注意事項。
“……”
若溪只是咬着嘴脣默默哭泣,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的身體被清理乾淨了,換上了新的衣服,褲子,被綁住的手腳也被鬆開了。
最疼的那一刻已經挺過去了,現在身體上倒沒有太多的感覺。
只是……好累啊,好累好累,凝望着屋頂上的天花板,感覺眼皮沉重得根本睜不開,不知怎麼的,又陷入了昏睡狀態。
手術室外
帝宸訣和林芊語一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手術的結果。
爲了贏得林芊語充分的信任,他沒有表現出太擔心的樣子,甚至還是在林芊語再三提議下,纔過來等待的。
當然,林芊語讓帝宸訣過來,自然不是心疼安若溪,更多的是想羞辱安若溪。
看着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林芊語飛快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怎麼樣了醫生,拿掉了嗎?”
“恩,拿掉了,沒什麼大問題,放心吧,這孩子早該做掉的,越懷得久,越危險,這一次啊,估計也是湊巧,本來這種胎,懷到這個月份,自己就會掉的,她這一摔,更加速了掉的時間……“
醫生摘掉口罩,認真的說道。
林芊語卻臉一黑,立刻催促着醫生趕緊滾:“行了行了,不用你科普了,我們都知道了,人沒事就行。”
這該死的醫生,哪壺不開提哪壺,若是被病房裡的安若溪聽了去,恐怕她和帝宸訣又得天雷勾地火了。
嘿嘿,不過……經過了這一晚,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若是安若溪還能原諒帝宸訣,那她是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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