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若溪就像不堪一擊的花蕾一般,還沒有熱烈的盛放,就已經枯萎凋謝了。
早沒有來時的正氣凜然,反而像犯錯的那一方,什麼都還沒有向帝宸訣質問,第一個反應就是臨陣脫逃。
愛情裡,不被愛的那個纔是小三。
以前很噁心這句話,愛情總有個先來後到吧,可是真當自己身臨其境了,卻沒有了那份勇氣,只想掉頭就逃而已。
再待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事實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在自己面前,帝宸訣和林芊語在一起了,兩個人恩愛又甜蜜,不管之前是真情還是假意,男人已經不要她了……
背脊處,涔涔的冷汗直往上冒,攥緊了熟知,直到深深陷進肉裡,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如果之前還有幻想或懷疑的話,那現在最後的幻想和懷疑也被打破了。
愛情,就像戰爭,需要戰鬥。
而安若溪這種性格的女孩兒,還沒有上戰場,就已經輸掉了……
沒有質問,沒有吵鬧,甚至連眼淚也沒有,轉身就準備離開。
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驕傲,不想把事實鬧得太難看,連最後一絲尊嚴也輸掉。
“安若溪!”
背後,帝宸訣冰冷的聲音喚住了自己,既陌生,又熟悉,沒有從前的柔情蜜意,冷冰冰的像是在叫一個陌生人。
安若溪停住,後背打得很值,眼眶卻抑制不住的紅紅的,裡面有晶瑩的淚水在打轉。
不能哭,安若溪,不能哭啊,一旦哭了,你就徹底的輸了,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我知道你有話想問我,進來吧。”
帝宸訣放下吹風機,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樣冷淡的態度,快要讓安若溪懷疑,她到底還認不認識這個男人了。
哪怕,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內疚也好啊,這樣冷酷無情的他,與在印尼那個熱情似火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這樣的轉變,讓安若溪好生委屈!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乖乖的轉過身,乖乖的進了房間,頂着巨大的壓力,站在了帝宸訣與林芊語面前。
大概,在若溪的內心最深處,她還是不甘心,並且自欺欺人的幻想着,一切還會有專機……
可笑啊,也很可憐!
林芊語風情萬種的理理自己一頭海藻般濃密柔順的長髮,剛剛洗過的頭髮,還透着淡淡的清香,明晃晃的大白腿,修長性感的交疊在一起,輕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看了安若溪一眼。
呵呵,揹帶褲,短袖,馬尾……還當自己是大學裡的清純女學生麼,真是土得掉渣,這樣的對手,她壓根兒就不屑於交戰,降低了她的格調。
“要不,我回避一下,給你們一點空間?”
女人說着,含情脈脈的看着帝宸訣,微微眨了眨眼睛,挑逗意味十足。
“行,你先回臥室吧。”
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語氣,但較之安若溪,又多了分自然而然的感覺,彷彿一對新婚夫妻。
林芊語挑挑眉,從沙發上站起來,着重的看了安若溪一眼,高挑性感的她與唯唯諾諾的安若溪,形成一種很強烈的對比。
如果單從外表和**這兩個角度出發,瞎了眼的男人也知道,林芊語這尤物,絕對是最佳選擇。
“那我先進去咯,快點解決掉,人家等你哦,麼!”
林芊語說着,踮起腳,摟住帝宸訣的脖子,嬌俏的親了男人一口,隨即便回臥室了,並且關上了臥室的門。
那位保潔阿姨,也十分有眼色的先行離開,偌大的客廳,便只剩下安若溪和帝宸訣二人。
有些事情,外人的確無法插手,只有當事人自己面對,自己解決。
安若溪低垂着頭,死瞪着地板,攥緊的手指,指關節發白,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戰慄着。
兩片如櫻桃般粉嫩的脣瓣,緊緊抿在一起,死咬着壓根,一言不發。
告訴自己,安若溪,有點骨氣,不要在意,不要傷心,更不要讓渣男看不起!
做錯事情的是對方,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何苦要擺出這樣一副千古罪人的姿態?
帝宸訣冷情銳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安若溪,裡面蘊含了太多探測不清的情緒。
他將手插進褲兜裡,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的對安若溪說道:“把頭擡起來,看着我的眼睛,這是做人最基本的教養。”
很不喜歡安若溪的一點,就是這個女人不勇敢。
遇到任何事情,第一個念頭不是去面對,更不是去解決,而是逃避。
所以每一次,一旦他們有爭論或是不開心,她都用沉默對待,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樣的反應,確實太不利於交流了,並且……也太過楚楚可憐,很容易就讓他心軟了。
不行,這一次,他是萬萬不能心軟的!
安若溪咬着嘴脣,很聽話的擡起頭,直視着帝宸訣的眼睛,明明晃晃的,好似會說話。
那一汪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眸,滿滿都是晶瑩剔透的眼淚,滿滿都是對他的控訴。
帝宸訣的心,震了一下,悶重而疼痛,反而快速的調轉自己的冷眸,有一些些的心虛,不敢直視女人的眼睛。
“問吧!”
男人聲音低沉暗啞,冷不丁對安若溪說道。
這樣的場面,他見過太多次了,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也瞭然於心。
有太多太多被他拋棄的女人,歇斯底里,聲嘶力竭的跑來問他要個說法,不是鬧得雞飛狗跳,也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他尋求補償。
安若溪的反應,和其他那些被他一腳蹬開的女人比起來,算是正常多了,也平靜多了。
但她越是正常,越是平靜,就越讓他不是滋味。
他倒寧願她又哭又鬧,或是問他要個幾千幾百萬,至少這樣,他心裡的負罪感要輕一些。
安若溪看着帝宸訣,因爲眼眶裡的眼淚積蓄了太多的緣故,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就是倔強的不想讓那眼淚溢出來,不想表現出棄婦的可憐樣。
她甚至努力的咧着嘴角,咧出一絲毫不在意的微笑,哽咽的對男人說道:“帝宸訣,對不起,我做錯了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
帝宸訣狐疑的看着安若溪。
這女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向他道起歉來?
伸出左手,空蕩蕩的無根手指頭,沒有任何珠寶首飾。
“戒指……你送我的戒指,我弄丟了,戒指不見了……”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溢了出來,一顆一顆的,如渾圓的珍珠般,順着光滑的臉頰滑落,她委屈得像個丟掉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
“戒指不見了,你……還會不會要我,還會不會娶我,你在火山口的時候,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我想清楚了,我願意嫁給你,你娶我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請求你娶我好不好?”
說好了要高傲到底的,說好了要保留自己最後一份尊嚴的,說好了要瀟灑轉身,再也不爲這個男人所動心的。
可是,一接觸到男人那雙冷然的眸子,腦子裡便全是他帶給自己的心跳悸動,全是他的溫柔甜蜜,全是他的動人誓言……
彷彿她的生命和血液,只因這個男人而炙熱瘋狂,只有他,纔會讓自己覺得,自己如此真切熱烈的活着!
所以,她不能沒有這個男人啊,即使丟掉了自信,丟掉了尊嚴,她也想將他挽回。
帝宸訣冰冷的眸子微微震了震,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不近人情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丟掉就丟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