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離了

徹底離了

(?)

沈少川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接到了林琴箏打來的電話。

他看着上面跳動的電話號碼,稍微愣了愣神,然後便按了接聽鍵。

林琴箏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少川,晚上中午有時間嗎?正好一起吃個飯,我在你們市政府附近辦事。”

他簡潔的回答:“好啊,沒問題。”

沈少川來到約定地點,林琴箏正在講電話,看到他來了,立刻結束了通話,微笑看着他媲。

“坐吧,少川。”

她身後有大片透明的落地窗,陽光大片大片奢侈的落下來照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上彷彿籠着一層淡淡的光暈,讓人無法直視她的容顏丫。

沈少川平靜如水,她攪動着手中的咖啡杯,亦是十分淡然:“真的想清楚了?”

她說話看似毫無頭緒,沈少川卻懂她在說什麼,他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我想的很清楚了,我不再年輕,她也一樣,我們沒有幾個六年可以繼續浪費了。”

“即使放棄這麼多年的苦心孤詣也一樣?”林琴箏看着眼前的沈少川,心中突然生出幾分羨慕來,眼神迷離而堅定,彷彿在透過他看盡表面風光的背後。

沈少川呷了一口剛剛送上來的咖啡,張開雙臂,靠在背後的沙發背上:“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已經錯過了少年了,真的蹉跎不起了。”

林琴箏一直保持着優雅從容,看沈少川的模樣,她的嘴角有淺淺的笑意:“少川,我不得不說,秦洛真的很有眼光,也很幸福,有你這樣的男人爲她遮風擋雨,我也足夠放心了,其實我今天找你出來,並不是想勸你什麼。”

沈少川點頭:“我知道,只是我也沒想到你消息這麼靈通。”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迴避他,而是直勾勾的與他目光對視,一點不打算隱瞞的樣子。

至少沈少川問,她肯定是會回答的。

不過很多事情,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就成,實在沒有必要捅破這層窗戶紙,所以她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嘴角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她說:“你放手去做吧,我會支持你的,我也希望秦洛能跟你一樣的勇敢,努力面對這一切,事情也許並沒有你們所想的那麼糟糕。”

“借你吉言。”沈少川笑了笑,想到秦洛,心頭還是暖的。

範素素打來電話,讓他去醫院看看寧採。

沈少川也想趁機會好好與他們解釋清楚,便答應了。

林琴箏朝他揮揮手:“你去吧,我一個人繼續在這裡坐會兒。”

他點頭,離開了餐廳,驅車前往醫院。

看他的車子匯入車流,林琴箏又坐了一會兒,飲盡手中的咖啡,這纔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衝那邊的人說:“晚上有時間嗎?上林賦見面吧,沈少川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多搭把手的。”

“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吧,你就當是幫幫我吧。”

也不知那邊的人又說了什麼,林琴箏便掛了電話,結了帳離開了餐廳。

週五傍晚,學校的軍訓依然熱火朝天,秦洛在操場上逛了一圈後,便熱的出了一身汗。

趙峂峪是駐守在學校的教官領導,他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在操場上巡視,看看哪個教官沒有按規定執行,是不是給他們部隊抹黑了,以正典刑。

秦洛看着他一副派頭十足的模樣,還是挺好笑的。

趙峂峪看到她便主動跑過來打招呼:“秦老師,又來遛彎呢。”

無人的時候,他對她總是開着各種善意的玩笑,秦洛莞爾:“你纔是遛彎吧,一遛就是一整天。”

“誰說不是呢。”趙峂峪拿下了頭上的軍帽,秦洛看到他額頭上汗涔涔的,閃着一陣反光,憋了一天了,不熱死纔怪,“不過還好,再殘酷的環境我們都呆過了,這裡真的只是小意思了,倒是你,真是不禁曬啊,這麼一會兒功夫,臉就紅成這樣了,這細皮嫩肉的,多讓人心疼啊。”

面對趙峂峪有口無心的話,秦洛並不放在心上:“我沒有事,先走了。”

“來體育學院找人?”他亦步亦趨的跟着她,看來真是無聊透了。

秦洛嘆氣,點頭:“是啊。”

“找誰?我幫你找吧,也許我認識的。”

“……”他已經有點本末倒置了,怎麼說秦洛都是這裡的老師都比他熟悉吧,“找一個學生,我堂弟,我帶他回去吃頓飯。”

秦洛已經來到他們班級面前,看到宋漢陽被教官叫了出來,在進行動作示範,那有板有眼的模樣,還真是俊俏。

趙峂峪嘴巴努了努:“就那小子?”

秦洛嗯了一聲,教官一聲令下,勒令他歸隊,趙峂峪便小聲對秦洛說:“我幫你找他叫過來,帶你也帶我回去吃頓飯吧。”

他朝秦洛眨眨眼,蹭飯的意味十分明顯,秦洛莞爾,笑道:“就算你不幫我叫過來,我也打算請你去吃飯的。”

“真的?”趙峂峪果然一臉的驚喜,那黝黑的臉反射着夕陽,都可以發光了。

他快速將帽子戴好,然後一臉氣勢洶洶的將那教官叫了過來,簡單交代幾句後,教官便敬了個禮,回到班級面前將宋漢陽叫了出來。

宋漢陽這幾天曬得挺黑,不過身體底子不錯,還是精神抖擻的。

“行啊。”趙峂峪伸出手在他的心口上用力拍了兩下,“可以啊,這小子,秦洛,這小子可是個當兵的好苗子。不錯,要不送到部隊去歷練歷練?”

秦洛翻了個白眼,衝宋漢陽說:“走吧,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你有本事就跟他們家人說去吧。”

於是趙峂峪便將手搭在了宋漢陽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完全無視這兩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一身的汗臭味兒。

秦洛搖了搖頭,見宋漢陽愛理不理的,恨不得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的模樣,便勸趙峂峪:“你也差不得得了,別勉強人家孩子,這不是君子所爲。”

“我靠,秦洛,你哪裡看到我勉強他了?”趙峂峪氣的吹鬍子瞪眼。

宋漢陽說:“秦老師,我先回去洗個澡,待會兒過來找你吧。”

秦洛點點頭:“我在辦公室等你們。”

“走走走,一起走吧,”趙峂峪高興道,“我也要回去洗個澡,正好我就住你們男生寢室隔壁。”

看着他們的身影慢慢沒入夕陽的晚霞中,秦洛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她剛準備上樓,身後卻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她扭頭,發現沈少川的豐田停在那裡,她趕緊走上前去詢問:“你怎麼來了?”

“下班了吧,我帶你去吃飯吧。”

操場上軍訓的學生已經開始散掉,如潮水般朝各個角落涌來,秦洛搖頭:“不行啊,我今天要回去吃飯。”

“跟你媽?正好,帶我一起去吧。”

這話,簡直跟趙峂峪如出一轍。

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可是沈少川已經快一步與她說:“怎麼?你好讓我去?其實我也是打算見見秦醫生的,現在不是正好嗎?上車吧。”

“不是……”秦洛猶豫着將宋漢陽和趙峂峪的事情與他說了。

他點頭:“這樣就更好了,你怕什麼,一起去吧。”

成羣結隊的學生如倦鳥歸巢,帶着滿身的汗漬奔赴食堂與寢室,頭頂有大雁盤旋,小兒瞅揪,廣播裡播放着滄桑的歌曲,秦洛感覺意識慢慢抽離了自身,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盯着她看的時候如一個漩渦,她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沈少川打了個響指,頗有些奸計得逞的味道,秦洛這才反應過來,哎,果然是男色害人!

趙峂峪和宋漢陽很快便回來了,看到沈少川也在,趙峂峪先是喲了一聲,然後上來擠兌他說:“我還以爲這是我專享的殊榮呢,得,敢情我自作多情了啊,秦洛。”

秦洛不理她,率先走在前頭。

沈少川提醒她:“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

秦洛望着馬路中間那如螞蝗般密密麻麻的學生,搖頭:“算了,學生太多了,而且就幾步路,還是走過去吧。”

秦海蘭驚訝看着沈少川的意外到來,倒也顯得十分熱情。

她衝宋漢陽看了看,眼裡都是激賞:“秦洛,你陪他們在這裡坐着,我去準備晚餐。”

趙峂峪左看右看,一點不像是第一次來的樣子,最後不無滿意的點評:“行啊,秦洛,你們家就跟醫院病房似的,一塵不染啊。”

秦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暗歎的同時也只得回答:“我媽是醫生,有輕微潔癖,沒辦法。”

宋漢陽坐在那兩個男人旁邊,明顯有些稚嫩和拘謹,秦洛怕他無聊,就拿了遙控器給他看電視,然後自己進廚房去幫秦海蘭了。

對於沈少川的出現,秦海蘭表現的很坦然,秦洛偶爾擡眸覷她一眼,終於有一次被秦海蘭逮到了,她放下手中的鍋鏟說:“別看了,雖然我也很疑惑你怎麼敢這麼大膽把他帶回來,不過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吃頓飯吧。”

秦海蘭的開明令秦洛鬆了一口氣。

至少下面這頓飯吃的並不讓人覺得壓抑。

宋漢陽的表現讓秦海蘭很滿意。

秦海蘭並不是看不起王桂花他們,只是覺得,他們之間從來就有代溝,也就沒什麼好接觸的,雖然是妯娌間,可往來確實不多。

再加上後來她與宋晉修離了婚,那個年代離婚可真像是一件頂風作案的事情,她背地裡不知道揹負了多少罵名才帶着秦洛離開。

王桂花他們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以至於這麼多年她不但沒回去過跟孃家人的往來也幾乎沒有。

不過好在宋漢陽爭氣,秦海蘭很喜歡他:“漢陽,以後有時間就來家裡吃吃飯,我不在你就找秦洛,在這裡也沒什麼親人,多走動走動也好的。”

“我知道了,謝謝大媽媽。”

秦海蘭對於他的稱呼也沒有異議。

倒是一邊的趙峂峪忍不住感慨:“吃了這麼久的食堂飯,終於吃上一頓像樣的晚飯了,秦醫生,你的手藝真不錯啊。”

秦海蘭淡淡微笑:“那你就多吃些吧,下次有機會也一起過來吧。”

“那可得抓緊了,等過了半個月,我就要跟着班師回朝了,下次什麼時候過來,可就說不準了。”

“嗯,”秦海蘭點點頭,“那等你走之前我送你一頓踐行宴。”

趙峂峪咀嚼着骨頭一頓,沒想到秦海蘭這麼直接,頓時笑道,“好的,秦醫生,我等着。”

秦洛和沈少川由始至終都一直安靜的吃飯,秦海蘭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沈少川身上,她幫沈少川夾了一筷子菜,道:“少川,我聽你媽說省裡將你調任了?真是英雄出少年,你爸要是知道了也應該很高興。”

秦洛的手陡然一抖,飯碗差點握不穩,而沈少川的表情卻很平靜,他平靜的對秦海蘭說:“是調任了,不過我辭職了。”

“什麼?”這一次,是除了宋漢陽之外的三個人皆震驚不已。

秦洛還沒開口,趙峂峪已經當仁不讓的罵出來:“少川,你傻了啊,放棄那麼好的工作,你不知道多少人要是擠破頭也擠不到啊,你居然就辭職了?領導也準了?你還要不要跟寧採結婚了?”

他就是個心直口快的粗人,想到什麼說什麼,等話說出口了,才覺得後悔,現在這個時候提什麼寧採啊。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只能瞪着沈少川,也許他明白沈少川想幹什麼了,於是,又沉默下來,低頭吃飯。

沈少川淡淡回答他:“這些事情我都已經考慮好了,秦醫生,其實今天我來,主要還有另外一個想跟你說,我喜歡秦洛,她跟何振光離婚後我就會娶她。”

他完全沒有給人考慮的時間,直接就投了一個炸彈下來,砰的引爆了。

趙峂峪半張着嘴,筷子咕嚕一下掉在地上,秦洛整個人也都傻了,杏眸圓睜,完全的不敢置信。

“你說真的?”秦海蘭震驚過後,蹙眉看着他。

“自然。”沈少川握着秦洛的手,目光炯炯的直接迎視她,“六年前我們就談過戀愛了,現在來補上,是不是爲時不晚?”

秦海蘭沒說話,可是眼裡的憂慮也是顯而易見的,她衝桌邊那些已經傻眼的人道:“先吃飯吧,這件事情吃完再談。”

秦洛當然是無心吃飯了,沈少川越是不顧一切的破釜沉舟,越是讓她覺得恐慌。

她的手心在冒汗,她的嗓子眼似乎被一團團棉花給塞住,整個人沉浸在冰冷的海水裡,失去了辨識方向的能力。

吃完飯後,宋漢陽先回了學校,趙峂峪找了個藉口與他一起離開。

秦洛在廚房裡心不在焉的洗碗,有一下沒一下的,不時朝書房張望兩眼,可惜書房的大門緊閉着,她完全猜不透秦海蘭會跟沈少川談些什麼。

這樣焦灼的無力面對的恐慌更加讓人不安。

她失手打破了一個薄如胚胎的瓷碗,碎片蔓延在水槽內,她懊惱的想去撿起,結果聽到書房門打開了,手在水槽內無意識一滑,手上瞬間就多了一道口子,血花順着指尖冒出,又被水流沖走。

沈少川走在秦海蘭的前頭,一把按住秦洛的手,皺眉:“你怎麼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算了別洗了,出去吧。”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秦洛看到秦海蘭站在門口,盯着他們兩人,心裡頓時一陣緊張,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沈少川卻說:“秦醫生,麻煩你給她處理一下吧。”

秦海蘭淡淡掀了掀眼,揮手:“又不是什麼大口子,止了血明天就會好了,她沒那麼嬌貴,用不着這麼勞師動衆。”說着,她就進了廚房處理山後去了。

秦洛不知道沈少川到底跟秦海蘭說了什麼,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對他們並不那麼關注了,或者說,她默許了沈少川的舉動。

他笑着點了點頭,將秦洛從沙發上拉起:“走吧,我們出去逛逛吧。”

他牽着她的手,如小區裡每一對夫妻情侶那般,攜手走過,那樣或驚訝或非議的目光,幾乎將秦洛給鑿穿。

很多人都是見過何振光的,但是對沈少川,卻是十足的好奇,又看他們十指緊扣,免不了想入非非。

沈少川昂首挺胸,同時往秦洛的後腰上一拍:“秦老師,拜託你爭氣一點,沒什麼好怕的,我覺得那麼多人羨慕你還來不及吧,瞧你多本事,剛踹了一個,立馬就有了一個比以前那個不知道好多少倍的新歡,人家肯定覺得你手段高明。”

聽着沈少川的自吹自擂,秦洛頓覺無言,而且已經有人上前來與她打招呼。

“秦洛,這是你老公?怎麼跟以前不像了啊。”她一臉疑惑,她是與秦洛坐在一個小區上下樓的鄰居,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孩,在外企工作,向來心高氣傲,也十分的挑人。

秦洛記得何振光第一次來她家,在樓梯上與這個女孩擦肩而過時,女孩眼中的不屑與鄙視,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如今她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盯在沈少川的臉上,一副恨不得將他拆卸入腹的模樣。

而秦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沈少川主動做了介紹:“我是秦洛未來的老公,我們先走了,再見。”

在這個女鄰居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沈少川帶着秦洛從容離開,也許明天,風言風語就會在這裡盛行,可是沈少川對她說:“你越是害怕,他們就越是能傷害你,你越是坦然,他們就越是無話可說。”

沈少川也許不會想到,此時此刻他說的這句話,會陪伴秦洛度過未來那兩年最難捱的時光。

他們都沒有預知能力,如果能料到後面會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他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坦然?

“你真的考慮好辭職了嗎?”兩人走到湖邊的時候,兩岸燈光投射在湖裡,最後又被幽幽的反射,真是一湖的迷離。

人眼裡滿是細碎的燈光,她的嗓音彷彿如水恬靜而淡柔。

沈少川拉過她的手,與她面對面:“是啊,你安心等着嫁給我就行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笑,整個人都沐浴在河岸邊那層淡淡的光暈中。

他俯身親吻她冰涼的脣,秦洛不停的眨着眼,興奮,忐忑,隱秘的喜悅與憂慮如潮水般衝上來又撲下去。

送走沈少川后,秦洛慢慢折回,天色已經大暗,小區內的燈光次第亮起。

秦洛在自家樓下遇到了徘徊的韓婷婷。

她似乎很猶豫,想上樓,但仔細思量後又決定離開了。

她一轉身,看到秦洛站在背後,顯然受了不小驚嚇:“表……表嫂。”她訥訥的打了個招呼,

目光卻無法與秦洛對碰。

韓婷婷脂粉未施,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迷茫,猶豫不決又躊躇不安,與那日她在酒店看到的模樣判若兩人。

秦洛衝她笑了笑:“既然來了,怎麼不上去,走吧,上去坐坐吧。”秦洛招呼韓婷婷。

韓婷婷卻搖頭:“表嫂,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句話。”

“嗯?”

“跟他離婚吧,我支持你!別顧慮我,離婚吧,這對你來說纔是真正的解脫!”她說完後,便跑着離開了。

“婷婷——”秦洛一驚,回過頭來叫她,她卻已經跑遠。

幾日後。

秦洛剛剛下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有好些未接來電。

因爲靜音的緣故,這些電話打來已經好些時間了。

滿滿一屏,幾乎都是何振光的來電,其中還夾雜了兩個蘇子墨的。

她擰眉,先給蘇子墨打了個過去,蘇子墨正在開車,只簡單的跟她說:“何振光已經同意與你離婚了。”秦洛自然是萬分驚訝的,果然又聽蘇子墨說,“但這是有條件的,他又重新加了幾個條件,重新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如果你同意的話,就能正式離婚了。”

“什麼條件?”秦洛下意識的開口問。

蘇子墨看了看路邊,又看了看隨身攜帶的離婚協議,便道:“我正好在你學校附近辦事,等我辦完事過去找你。”

“好,我等你。”

秦洛兩小時後才見到蘇子墨。

他們站在學院門前那個長長的階梯上,陽光怒放在她的頭頂,秦洛翻看着上面附加的條款,面色越來越難看:“何振光真是太過分了!憑什麼要我公開向他道歉!”還要她公開說明是因爲她紅杏出牆,才導致的婚姻破裂,與他無關!

簡直欺人太甚!

秦洛緊咬着下脣,氣的臉色發白,蘇子墨淡淡的將手插在褲袋裡,對她說:“其實只要你願意公開那段錄音……”

“不,”秦洛搖頭,她一想起那日韓婷婷匆忙離開的背影,便覺得心裡難受,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這麼做,她以前是想,那是她最後的砝碼,可是她不能不顧及韓婷婷。

於是她就處處受人掣肘了。

她想了又想,最終對蘇子墨道:“麻煩你了,讓我再考慮考慮。”

“好,你有了決定給我打電話。”

“嗯。”

秦洛真是着急上火,沈少川辭職還未有頭緒,何振光又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連日來一籌莫展,她都快瘋掉了。

每天放學的時候何振光都會來學校接她,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就連宋詩穎都快崩潰了:“秦洛,要不咱們報警吧。”

報警,能說什麼呢。警察難道還管人家家務事?

秦洛坐在窗前,看着他的車子又停在他們教學樓下,真是恨不得飛身而下,直接死給他看算了。

正當她莫名悲憤,毫無頭緒之際,何振光的電話來了,沒有平日的趾高氣昂,也沒有這幾天的死纏爛打的狠勁,他只是咬牙對她說:“秦洛,我真是太小看你了,行,你贏了,咱們明天就籤離婚協議!!”他啪的掛掉電話,車子如咆哮的猛獸衝出了學校,差點撞到兩個學生!

就這樣同意離婚了?他坐在車內的短短几分鐘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洛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確定,這是真的。

宋詩穎伸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秦洛,你幹什麼呢,傻了呢,這麼掐自己。”

秦洛幾乎是喜極而泣,抱着宋詩穎說:“他同意了,詩穎,他同意了!”

這一刻,秦洛幾乎願意原諒他過去所犯的所有錯誤,只要他真的能還她一個解脫!

宋詩穎沒頭沒腦的聽着,還是迅速的反應過來:“真的?他今天腦子被驢踢了所以想通了?”

日頭逐漸西沉,倦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秦洛望着那火紅的半邊天,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可是她不敢掉以輕心,何振光是什麼人,她真的吃不準。

所以她幾乎徹夜未眠,等第二天天一亮,便去了律師事務所。

蘇子墨親自接待的他們。

何振光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差,看着秦洛的眼神卻是憤怒而無奈的。

在他們的離婚條款上,沒有何振光所提的那些令人髮指的要求,就是按照秦洛草擬的來的,所以她沒有猶豫,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輪到何振光的時候,他顯然不是那麼情願,他甚至威脅秦洛說:“秦洛,我會讓你後悔的!”說完這句話,他才憤憤不平的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筆一丟,離開了事務所。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秦洛有些莫名其妙,蘇子墨聳了聳肩,也表示毫不知情。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秦洛拿着這份來之不易的離婚協議書,就像捧着自己的後半生,那麼鄭重其事。

“蘇律師,真是麻煩你了。”

蘇子墨溫和道:“實際上我什麼都還沒做呢,他就同意了,所以你不用感謝我,要謝就謝謝你運氣不錯吧。”

秦洛離開事務所,頓覺頭頂的陽光都燦爛的在對她微笑,原來,世界的美麗果然是要靠良好的心情來發現的。

她笑着本能的就想打電話給沈少川,誰知沈少川心有靈犀的先給她打了過來,於是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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