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促膝長談(上)

時間越來越晚,看着鬧鐘的秒針不停的轉動,一直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的夏榮,心裡莫名的發慌……

“也不知道娜恩歐尼到底在跟瓏歐尼說些什麼,有沒有把姜明哲oppa的事情說出來,啊……好急啊。”

也是出於擔心,夏榮纔會這樣想。因爲之前的每一天耳濡目染着娜恩的話,夏榮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甚至可以威脅到整個團體的穩定,而且,今天又見到了姜明哲本人,夏榮也親耳從姜明哲的口中知道了初瓏和姜明哲的關係,所以……

“不行……如果娜恩歐尼真的沒辦法安慰好瓏歐尼的話,就只能拜託姜明哲oppa了……”

可是剛要拿起手機,憂心忡忡的夏榮轉念又想道:“但是萬一……娜恩歐尼和瓏歐尼談的很好,我不就多此一舉了嗎?”

然而剛想要放下手機,夏榮的腦袋裡又開始糾結起來:“但是……娜恩歐尼真的敢向瓏歐尼透露實情嗎?如果不透露實情的話,憑娜恩歐尼的性格,肯定是單方面的聽瓏歐尼說話,一句話都不會插嘴的,那樣還怎麼勸瓏歐尼啊?艾古……怎麼辦啊怎麼辦啊,要不要告訴他啊,這件事做好了我是功臣,做不好的話,我就完了,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瓏歐尼就這樣困擾着吧……呃……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告訴他,但是叫他別輕舉妄動?”

越想越坐不住,思前想後掂量了很久之後,夏榮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小心翼翼的編輯了一條短信。

“姜明哲oppa,實在是出於偶然,我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瓏歐尼看到無限挑戰上有你出現了,我不知道她的情緒現在如何,如果需要的話,希望你能親自勸一下瓏歐尼。”

“不行不行,這樣寫,會不會太嚴重了以至於讓姜明哲oppa認爲瓏歐尼真的出什麼事了?”

於是,想了想說辭之後,夏榮把短信稍微改了改。

“明哲oppa,你什麼時候上電視了?而且剛好事情發生的有些不巧,被瓏歐尼看到了,現在歐尼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可是看着屏幕上的短信,夏榮又嘟着嘴自言自語道:“這樣寫會不會又太輕佻了,你什麼時候上電視了,怎麼感覺好像是在開玩笑似的……”

“嗯……”

那之後,夏榮整個人就變得嚴肅了起來,每個用詞都變得斟酌起來,用盡畢生的所學,編輯了一條令自己滿意的短信,隨後發送了過去……

下一秒鐘,電波傳送的對象的手機便響了一聲。

“誰啊……”

此時,姜明哲整個人正癱在自己屋子裡的椅子上,手裡還握着一支鉛筆,好似想寫點什麼卻又寫不出來。

忽然,看到屏幕上短信發送人的號碼是這幾天常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人,姜明哲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顫顫巍巍的打開屏幕,下個瞬間,短信的全文便曝露在姜明哲眼前。

“不好意思,實在是想不到,或許這是個巧合,但初瓏歐尼還是看到你,並且知道你回來了,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初瓏歐尼的心思到底何如,但是,如果需要你幫忙的話,我想,你好像得適時的出現一下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看完這一整行字,姜明哲整個人都涼了,不只是心,肝脾胃腎甚至大腦都忽的涼下來了。

因爲……或許姜明哲壓根還沒有做好跟初瓏重逢的準備,也沒有想好該說些什麼開場,該在中間聊些什麼,是過往還是未來,也不知道臨走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是各回各家,還是……

“他看沒看到啊……”

貌似此時跟姜明哲的感覺差不多的人,夏榮也得算一個。誠然,此時的姜明哲是緊張的,但夏榮也是如此,看着手機裡半晌姜明哲都每個回信,這讓夏榮心裡十分的沒底。

“他不會……也不能啊,感覺他應該是沒有瓏歐尼的電話的,更不可能知道我們宿舍在哪,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吧?”

的確,誠如夏榮所想,姜明哲是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所以也沒法做什麼,唯一能做的,便是給夏榮回覆了一條很簡單很簡單的短信。

“我知道了。”

下一秒鐘,看到手機上只顯示了這四個字的夏榮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算什麼?”夏榮不住的問自己:“什麼叫……‘我知道了’,就只有這些嗎?”

是的,等了十五分鐘之後,夏榮才確定了,的確就只有這四個字……

一句“我知道了”,能代表什麼呢?或許有些時候,這四個字可以代表一個人自信滿滿的樣子,同樣,這四個人也可以代表一個人滿心空虛無奈又束手無策的樣子。夏榮不是不知道這些,但照目前的樣子來看,後者的意味好像要大於前者……

“艾古……我知道了……呵……”

無奈的躺倒在牀上,夏榮的心裡蕭瑟又無語,可是,此時蕭瑟的人,又何止夏榮一個人,甚至就在隔壁的屋子裡,就有同樣心情的人。

“其實……我曾經想過,要不要跟你講講我的故事,一直以來,我給你們的形象可能一直是一個有點心事的人,總是沒法徹底的開心起來,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這樣看我的,但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歐尼難道就是因爲……那個你看到的人?”

“不完全是吧……”初瓏的嘴角微微一翹,但表情卻苦澀的說道:“大概是出於自卑吧,從小就是這樣的。”

“自卑?”娜恩不解的問道:“歐尼有什麼好自卑的,明明什麼都不比別人差,是吧?唱歌,跳舞,哪裡比別人差了?”

“知道爲什麼嗎?”初瓏看了娜恩一眼,笑着說道:“那都是拼命練出來的,你還記得我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我……”眼珠在眼眶中打轉,顯然,這個謊娜恩撒不了,因爲娜恩的確沒有印象了。

初瓏也看得出來,也知道娜恩會這樣回答,於是說道:“我想得到,你記不得我剛來時候的樣子,我跟你說說吧,我剛來的時候,穿的很土,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比不上你們這些首爾的姑娘,身材也是,臉蛋也是,那時候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化妝,但來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姑娘們全都化着妝,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原來我離這個世界……好像特別特別的遠。”

“所以……”娜恩有點不明白初瓏到底想說些什麼。

初瓏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努力練習,努力甩掉自卑,努力想要忘掉過去,但是……現在已經毀了,我發現我好像還是忘不掉過去的事情。”

“就是……就是歐尼說的那個人?”娜恩小心翼翼的問道。

“所以我才問你還是不是記得你的初戀啊……”初瓏說道:“既然你的感情真的還是一張白紙的話,我也不妨給你描繪點東西。”

於是,初瓏既然這麼說,娜恩自然洗耳恭聽,因爲娜恩也想知道,到底姜明哲和樸初瓏,是不是真的般配。

想了一會,初瓏纔開口道:“這是我努力想要忘卻的東西,但是我現在有種感覺,我忘不掉了,但是跟你說了剛剛那番話之後,我現在好想也不太在意這些了,這就是我一直隱瞞在心裡的東西,那是將近十年以前了吧……你看到的那個人,名叫姜明哲,他的爸爸是做生意的,由於生意太忙,所以不得不把他放在我們家……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呢,他穿了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這是我在鄉下從來沒見過的打扮,所以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小男孩很帥,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然後呢?”娜恩聽着聽着,也漸漸入迷起來。

“然後,他剛進我們家的時候,好像很認生,所以也不怎麼說話,只跟爸爸媽媽寒暄幾句,跟我,跟我妹妹基本上從不說話,然後……記得第一次考試的時候,明明他來班上就沒有多久,但居然考了全班第一,那時候,我才鼓起勇氣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說了什麼?”

“大概是‘你爲什麼考的這麼好’之類的東西吧,那個時候,學生嘛,難免對學習成績比較在意。”初瓏一邊說,嘴角竟露出了一絲笑容,像是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不知不覺所爲之。

“然後……”

“那之後我們就可以簡單的說話了。”初瓏道:“一開始,我對他不瞭解,總以爲他是個特別冷漠的人,不樂意說話,也不喜歡錶達自己,老師上課問問題呢,他總說我不會,但是每次他都能考第一名,所以老師也不喜歡他,同學也不樂意搭理他,就只有我還能跟他說兩句,所以……時間越過越久,我們就慢慢成了好朋友。”

“朋友……”

“是啊……那時候,還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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