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乃是一軍之主,豈能輕易離開長山島,末將以爲還是隨便派上一位將軍前往就可以了。”陳光福聽說毛小海準備自己前往,嚇的面色一變,趕緊站起身來阻止道。
“不知道陳將軍以爲派何人前往?”毛小海面色微微變了變顏色,望着陳光福的目光也變了不少,所謂擋人財路,就如同生死仇敵。眼下,毛小海正準備憑藉這些盜賊來立下戰功,在軍中豎立威望,沒想到陳光福卻站出來阻撓,這就讓他心中不願意了。
“這個?”陳光福望着毛小海的樣子,心中一陣咯噔,面色微微變了變。顯然他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眼前是毛小海而不是毛承祿,毛小海此舉顯然就是爲了奪取剿匪這點功勞的。
“將軍自有定論。”掙扎了片刻,陳光福終於還是低下了頭,毛小海纔是這個艦隊的主人,他既然想出去,那就出去就是了。但是最後還是說道:“少將軍,對方既然是海賊,就有收編的可能性,若是收編,豈不是皆大歡喜。”
“但願如此吧!”毛小海掃了陳光福一眼,不屑的說道:“既然陳將軍有這樣的建議,不如隨我一起出海就是了。”
陳光福聽了渾身打了一個顫抖,面色變的蒼白,沒有人不知道毛小海的手段,那是睚眥必報的角色,他讓自己跟隨他一起去剿匪,顯然是爲了報復自己。可是自己能拒絕嗎?他掃了大廳內衆人一眼,只見衆人臉上或是露出一絲惋惜,或爲悲傷,或爲幸災樂禍的神情來,卻是無人開口爲他說話,頓時心中一陣死灰,黯然的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就見毛小海意氣風發領着近百艘戰船緩緩使出了碼頭,朝小竹山島行去。陳光福作爲副將緊隨其後。
“陳將軍,你也是海上宿將,且說說,我們對面幾百個海匪,幾艘福船,我們的艦隊,多長時間可以獲得勝利?”甲板上,毛小海指着遠方對陳光福說道。
“若對方真的只有幾百人,幾艘福船的話,我們一個衝鋒就能解決。”陳光福十分的認命,甚至可以說是低三下四。
“哼,我倒是相信對方見到我們,恐怕還沒有戰鬥,就乖乖的投降了。”毛小海顯然比陳光福還要得意,還要有把握。就是陳光福此刻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畢竟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一羣海匪而已。
陳光福聽了望着遠方,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但是卻又不知道這種不安是來自何處。
實際上,他不知道的是,就從他們戰艦出發的那一刻起,李信那邊就已經接到消息,並且等候着對方的到來。
“孫將軍,這次辛苦你了。”李信望着孫應龍說道:“我不善於水戰,自然是幫助不了你什麼,你就放心的打。”
“將軍放心,對方只是派來了近百戰船,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孫應龍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還是將軍英明,想出這一招來。連毛承祿也上當了。”
“這近百的戰船,雖然不能讓對方傷筋動骨,但是也算是小損一筆了。”李信想了想說道:“除掉爲首的將領之外,你可以任意殺戮,但是那些士兵,我都要了。”陸軍的培養很簡單,是水師的培養就如同火器士兵一樣,十分難得。李信有大志向,自然是不想讓這些士兵都被孫應龍這個極爲正義的傢伙殺了。
“將軍放心,末將遵命就是了。”果然孫應龍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這些人可都是戰功。只是李信既然已經下令,他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顧三麻子,這次你也要聽從孫將軍指揮,不得違抗軍令了。”李信望着一邊的顧三麻子說道:“皮島水師可是朝廷的精銳,孫將軍的戰法和你們的戰法大有不同,你要跟在後面好好學一學,將來自然有用的。”
“將軍放心就是了。”顧三麻子和周楚雲感到好奇,朝廷水師和海賊本就是敵對關係,生死仇敵啊!以前顧三麻子見到大股朝廷水師就跑,小股的戰而勝之。曾幾何時,朝廷的水師和海匪一起聯合作戰了,還有人讓這些海匪跟朝廷水師好生學習一番。這是什麼?是耗子和貓在跳舞嗎?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
“兩位放心,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說,對方懸掛的是毛字戰旗,但是絕對不是毛承祿本人。要是毛承祿前來,恐怕排的是一字陣或者是人字陣,眼下這小子排卻是口字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花花枕頭的傢伙。”孫應龍笑呵呵的分析道:“聽說毛承祿有一個兒子,叫做毛小海的,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次領軍出征的就是這個小子了。屁大的一點的本事,若不是仗着他老子的緣故,豈能領軍打仗?戰爭一起,這小子弄不好就會逃跑,到時候兩位可不能放過了。”
“將軍放心,抓人是我們最拿手的事情了。”顧三麻子聽了孫應龍的解釋,連忙大聲的說道。
“那自然是好的。”孫應龍又望着李信說道:“將軍,是不是應該多留點人在您身邊,萬一那小子發現將軍身邊不過幾十人的時候,衝了上來,那豈不是危險了。”
“怎麼,孫將軍瞧不起我們這些人嗎?”張武聽了就有點不樂意了,這些護衛從草原到江南,再從江南到山東,一路上廝殺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可是到現在折損的還不到十個人,這裡面固然是李信的武勇佔據了大多數,但是與這些人的護衛也是有很大關係的。在李信的十萬大軍中選出五十人,可不是一般的精選了。
“是末將說錯了。”孫應龍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心中後悔怎麼說起這些人來了,這些人可都是人形瘋子,打起架來可是將人望死裡揍,一身殺氣就是孫應龍都感到恐懼。也不知道李信將軍是從哪裡找到這些人的。這四十多個人可以當四五百人用,甚至更多。
“孫將軍放心,我李信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經略。”李信笑哈哈的擺了擺手,卻是不在意對方的說法。
“既然如此,末將就暫且告退了。”孫應龍感覺着張武那憤怒的眼神,哪裡還敢在這裡呆的,趕緊領着手下離了碼頭。而顧三麻子和周楚雲也都緊隨其後,片刻之後,就見碼頭上空無一物。
“將軍,這傢伙太可惡了。”張武有些不滿的說道。
“他也是好心,更何況以後大家都是袍澤。不必計較。”李信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你二人本事不一樣,一個是海上蛟龍,一個是陸上猛虎,各有千秋,如何比較。這真要在海上,你能打的過他們嗎?”張武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在海上他是南方人倒也好一點,但是他身邊的將士就不一樣了,純粹的北方大漢,在大海上,那吐的簡直是將心肺都差點吐出來了。莫說是打仗,就是能站穩都已經很不錯了。
“將軍,我們能贏嗎?”問的是蕭玉,在他身邊,董小宛、柳如是還有一個臉上仍然是一臉憤懣的張採。
“放心,我們的兵力雖然比不上對方,但是我能集結優勢兵力對付他們的部分兵力。就能產生局部優勢。”李信很有把握的說道:“就想一個拳頭一樣,我們現在伸出的是一個拳頭,可是對方的拳頭雖然比我們大了許多,可是對方這次卻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如此比較起來,肯定是我們能勝了。”
“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一陣巨大的響聲傳來,衆人頓時知道海戰已經開始了。剛纔平靜的心瞬間就被提到嗓子眼上。實際上,就是李信也很想知道現在海戰的結果,不過他相信,他肯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只是他高興了,可是在不遠處的毛小海卻是欲哭無淚,這是海匪嗎?只有幾百人的海匪嗎?毛小海望着眼前的無數戰艦,居然還是有三桅炮艦、其他的諸如福船、還有蜈蚣船、甚至還有海滄船等等,這又豈是一個海匪可以裝備到這些的。
“不好,上當了。”陳光福面色嚇的蒼白,雙目中盡是恐懼之色。
“欽命山東經略、雲中都指揮使李!”毛小海用吃驚的眼神望着對面的炮艦上升起的一面大旗。
“陳光福,這是怎麼回事?”毛小海用殺人的眼神望着一邊的陳光福,卻見陳光福臉上露出死灰之色。
“我,我也不知道啊!”陳光福現在欲哭無淚,恨不得回去將那幾十個報信的士兵都給殺了,這還是海匪,這就是朝廷的正規軍啊!什麼時候朝廷的正規矩會有如此模樣了,居然學着海匪,偷偷摸摸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更爲重要的是,上面的大纛,無一不彰顯着來者的身份,那可是一個殺神啊!低下的老百姓或許不知道李信的來歷,可是與遼東大戰息息相關的遼東籍將軍如何不知道雲中都指揮使李信。沒想到這個傢伙也來到山東了。
這哪裡是戰功,而是一個大坑啊!陳光福無奈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