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烽燧的燧卒有多少人?他們也要上陣殺敵嗎?”尹銘謙遜的問牛蠻道。
“回主公,這烽燧的燧卒一般駐守三至六人,多則十人,設一燧長;燧卒日夜輪流監視四周,其餘燧卒則處理炊事、砍伐薪材、巡塞、制簡;烽燧的主要任務是明烽火,謹候望,他們只要防守烽燧、觀測敵情、施放信號,另外他們還負責保衛屯田,檢查並保護往來商旅的安全,協助邊疆的防務。所以,他們並不參與打仗,遇到戰事時,都是由朝廷另派軍隊迎敵。”牛蠻道。
“嗯,這烽燧的傳播速度快嗎?”尹銘又問道。
“回主公,我大漢規定爲五里一小墩,十里一大墩,但是由於敵夷時來犯境,這烽燧的間距也變得不同了,有的近不到一里,有的間隔二十餘里。因爲我大漢烽燧是從邊境直到中原,是以速度也是飛快,一個晝夜能傳一千五百餘里,像我等所在之地到洛陽,只需一個半晝夜的時間。”牛蠻道。
“啊,好快啊!”尹銘聞言不禁讚歎道。
在如今這個交通不發達的時代,能夠一個晝夜的時間將信息傳遞到上千裡外的地方,確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尹銘想了想自己對現如今的東西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現在這個烽燧就不知道,的確有必要好好學學了,於是望着牛蠻又問道:“烽燧是怎樣發送信號的?還有它是怎樣發送不同的信號呢?”
“回稟主公,我大漢的烽火分爲五種:烽、表、煙、苣火、積薪。”牛蠻回話時一點也奇怪自己這個主公連基本的軍事常識都不知道,反覺得自己的主公不恥下問,且溫言輕語,讓他受用不已,是以回答起來十分恭敬小心。
“烽,是將雜草散置於竹籠,不用束繩捆綁,或用木框制籠,蒙上紅色或白色布帛,懸掛竿頭,以火燃燒,用於白天,未燃燒便懸掛竿頭的又稱作蓬;表即是紅色或是白色的布帛旗幟,用於白天;煙即煙囪燃燒的煙;苣火是用蘆葦編制的火把,用於夜間;積薪則是巨大的草垛,也是唯一晝夜都可以使用的信號,白天時使其燃起濃煙,夜間則使它發出熊熊火焰。所以,伐薪是燧卒的日常工作,平時堆放烽燧之內,以便隨時取用。”牛蠻詳細的介紹道。
“我大漢烽火依敵情分爲五品:一品爲發現十人以下的虜在塞外,白天立一蓬,夜間燃一苣火;二品是發現十人以上的虜在塞外,或是一百至五百人以下的虜入塞內,掛二蓬,燃二苣火,一積薪;三品爲千人以下的虜入塞內,或者五百至一千虜攻擊烽燧,掛三蓬,燃三苣火,二積薪;四品爲千人以上的虜攻擊,掛三蓬,燃三苣火,三積薪;五品即是虜包圍烽燧,亭上蓬,離合苣火。此外,還規定了其他的就變措施。例如除烽火臺的報警外,燧卒、燧長還要將敵人人數和到達部位立即上報。遇大風降雨不能施放蓬火、或與鄰烽過遠,所發信號不易被發現者,皆需急馳傳告鄰烽及都尉府。境內屯田官吏亦應隨時注意烽警措施等等。制度相當完備,而這‘蓬火品約’屬於軍事機密,放烽多少,具有式文,朝廷又有相應的保密規定,任何人等不準隨意泄露。”牛蠻頓了頓後又補充說道。
“哦,那你是如何得知?”尹銘點頭認同道,但是卻不明白牛蠻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小的兄長原是燧卒,是小的死纏爛打央求他說的。”牛蠻憨然一笑道。
“嗯,看不出你小子還會這手,不錯啊。”尹銘看着一臉憨態的牛蠻說道。
“嘿嘿,主公過獎了。”牛蠻傻笑道。
“獎你個頭,哈哈哈!”看到牛蠻憨傻可笑的樣子,尹銘不禁哈哈大笑。
“嘿嘿嘿,呵呵呵。”牛蠻見尹銘大笑,自家也跟着笑起來。
“好了,你傻笑什麼?歇夠了?去,集合隊伍,武技訓練。”尹銘看看時間,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該是武技練習的時候了。
“喏。”牛蠻粗聲應道。
牛蠻轉身奔下高嶺,
來到義從們中間,高聲喝道:“全體都有,集——合!”
“噗-噗-噗!”
隨着牛蠻的一聲集合令,義從們迅速的向牛蠻跟前集中,轉眼的功夫所有的義從均已到位,集合完畢。
“報——數!”
“1、2、3、4、5••••••”
“報告牛隊正,槍騎營應到一百人,實到一百人,報告完畢。”
“歸隊。”
“喏。”
“報告牛隊正,親衛營應到五十人,實到五十人,報告完畢。”
“歸隊。”
“喏。”
“報告主公槍騎營一百人,親衛營五十人均已集合完畢,請主公指示。”牛蠻小跑至尹銘身前報告道。
“稍息。”
尹銘全身感觸着這熟悉的味道,這些都是他照本宣科的將後世的軍隊*演拿了過來。
“全體都有——!成軍體拳隊形。”
“噗噗•••”
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過後,槍騎營及親衛營一百五十人立時分成三列,個人前後左右的間距均爲一人。
“一,二,三•••”尹銘叫着軍體拳動作的編號,自己首先*練起來。
“嘿•••嚯•••哈•••”
義從們隨着尹銘的叫聲,跟着尹銘的節奏,熟練流暢的演練着這千年後的軍體拳。
不錯,尹銘將後世的軍體拳也搬了過來,不僅如此,他還想將後世軍中所有適用於今的東西都搬來,只是現在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整理而已,日後肯定是要做的。
灰暗的天色下,刺骨的北風中。
尹銘帶着這隊古代的義從兵勇,正在以後世的方法*演着。
隨後,他們又在尹銘的帶領下進行了抗擊打訓練,擒拿格鬥以及自由搏擊的訓練。
一個時辰之後,在他們早晨的訓練結束之際,由呂布押着的龐大車隊也已經來到了。
此時的呂布已經不再是穿着玄色皮甲了,而是身着亮銀色的魚鱗甲。這種魚鱗甲是由小型甲片編綴成的冑甲,腰帶以下及披膊等部位,採用扎甲的形式,以利於行動的方便,是典型的漢代軍官的裝束。
另外,所以義從的甲冑也都已經配齊,均爲長方形甲片一片片串聯而成的玄色扎甲,一種是胸背兩甲用帶與肩相系而成,因爲此甲極爲輕便,是以尹銘將其裝備給弓騎營;另一種則是比前一種多加了一層披膊,使得更加具有防禦性,因此成爲槍騎營以及親衛營的甲冑。
這些甲冑都是當今大漢朝軍隊的標準裝束,而尹銘則是在路過雲中郡之時,託甄逸及張世平出面,花了大價錢纔買到的。每件鎧甲的重量大概二十餘斤,600多片甲片編綴而成,制工複雜,卻是十分精緻。
所以,現在尹銘的義從,不管是裝備還是訓練,都是當今世上最好的,他們如今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戰,只有經歷了血與淚的磨練,他們才能成爲真正的軍隊,才能成爲尹銘理想之中的無敵強悍之師。
“大哥。”
尹銘狠狠的抹了一把汗,看到呂布領着弓騎營護着車隊跟了上來,闊步走到呂布馬前。
“主公。”
呂布急忙翻身下馬見禮道。在人前呂布都是稱尹銘爲主公,只有在私下裡才管尹銘叫賢弟。
“大哥,你看咱們就要回到大漢了。”尹銘指着烽燧,興奮的對呂布說道。
“嗯,恭祝主公早日完成偉業。”呂布含蓄的說道。
“哈哈哈!小弟多謝大哥吉言。”尹銘帶着幾分得意說道。
“主公,前方即將到達雁門,屬下有些事,想回家一趟。”呂布對尹銘說道。
“啊,大哥,你不跟我去中山了嗎?”尹銘聞言心頭一緊,急忙問道。
“當然不是,屬下早已立誓,除非主公嫌棄呂布,否則布當誓死相隨,終始不渝,若有一絲背意,當天打雷劈
,萬箭穿心之。”呂布肅然,指天立誓,斬釘截鐵道。
“大哥,此話太過嚴重了。”尹銘連忙阻止道。
“還請主公莫要嫌棄呂布纔是。”呂布道。
“大哥說的那裡話,小弟有大哥相佐,就如高祖之樊噲,豈有嫌棄之理。只是不知大哥還有何事,需回晉陽?”尹銘肯定呂布對自己的重要性,開玩笑,誰會嫌棄飛將—呂布。
“主公,布即已誓死追隨,就需將家中之事理清。再者,不滿賢弟,布舊年成婚,此去亦是將你嫂子接來,一起去中山國,也好一心爲主公效力。”呂布有些靦腆的說道。
“啊!大哥你結婚了?”尹銘聞言大吃一驚,心中暗想呂布怎麼就結婚了。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呂布納悶尹銘聽到自己已經成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啊,沒有,沒有。”尹銘連忙擺手,卻又問道:“小弟只是不明白,大哥家中發出血案,嫂子如何逃此一劫?”
“唉!天幸啊,那時你嫂子剛巧去她姨娘家回禮,先父爲了婉兒的安全,便將親隨部曲盡數派去護衛,這才躲過一劫,可是先父母卻失去了護衛,含冤地下啊。”呂布嘆道。
“那真是上天佑之啊!哦,大哥,我嫂子可是姓嚴?”尹銘突然想起一事,便問呂布道。
尹銘記得書上記載呂布的原配夫人就是姓嚴,於是便想證實一下,也看看史書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嚴?不是,你嫂子姓魏,賢弟你怎麼會有此一問?”呂布望着尹銘疑惑的說道。
“只是好奇而已,我曾聽人說起,晉陽有一嚴姓女子,被人稱作晉陽第一美人。如今聽到大哥已經成親,我想大哥少年英雄,武藝蓋世,這晉陽第一美女自然只有大哥才配得上了,是以有此一問。”尹銘暗中抹了一把冷汗,急中生智道。
“哈哈哈,嚴姓女子?晉陽第一美人?我明白了。不過,就是有也是你嫂子,那嚴蕊也不配這個稱謂,哈哈。”呂布仰天大笑道。
“嚴蕊是誰啊?呵呵。”尹銘饒着頭,呵呵傻笑,原來呂布的原配不是嚴氏,看來史書記載有誤啊。
“嚴氏一族乃是晉陽大戶,權貴之家,家主有一幼女,名喚嚴蕊,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我還未成親時,丁大人曾多次來找先父,爲那嚴氏說親,說是那嚴家要將其小女嚴蕊嫁與我爲妻,但是都被我回絕了。”呂布就在尹銘認爲史書記載有誤時,突然說出一段令他幡然醒悟的小插曲。
“噢,那嚴蕊是大美女,想是不會錯了,大哥爲何拒絕了?”尹銘有些明白了,他以前知道歷史,爲什麼會與他現在所聽到的不一樣了,原來內中還有許多隱情。
“嘿嘿,我那時已經與婉兒相識,我更是對婉兒情深意重,豈會答應嚴家,便讓先父回絕了。”呂布滿不在意的說道。
“那,丁原不是很沒有面子?”尹銘望着呂布隨意問道。
“嗯,這事倒是讓丁大人下不了臺了,先父爲此一直覺得對不住丁大人,不過這也沒辦法。”呂布擺擺手說道。
“原來就該如此,這樣看來,那就非他莫屬了!”尹銘立馬就聯想到了殺害呂布父母的血案上了,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誰是殺害呂布父母的兇手了。
“賢弟,你怎麼了?什麼就該如此?什麼非他莫屬?”呂布一臉疑惑的望着尹銘說道。
“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尹銘低頭略一深思,還是生生把自己心中所知道的壓了下去,他現在即不想,也不敢隨意將歷史改變,因爲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憑仗。
“真的嗎?”呂布不放心的問道。
“大哥,真的沒事。”尹銘看着呂布一臉關切之情,心中生出幾分不忍,差點就要告訴呂布事情的原委了,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情,沒有說出來。
“哦,對了大哥,除了嫂子,家裡還有什麼人嗎?”尹銘打斷呂布的思緒,胡亂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