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自然要了解一下對手的情況。朱子真與殷遠圖便出去往各處轉轉,想要打聽一下諸派來人的情形。
雲崢不愛交際,自行回屋休息,卻被水晚秋喊住。“雲師弟,不若我們也去外面走走,看看無鋒門的風光如何?”
美女邀約,自然不好拒絕,何況旁邊的許望亭還臉帶笑意,對着二人說道:“去吧去吧!別跟我這老頭子一個樣子!出去走走,交些朋友也好!”
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出精舍,站於高臺之上,看着遠方的風景。
峻極峰甚高,卻恰好擋在無鋒門谷口之前,將其遮擋的嚴嚴實實。從這個方向看去,是看不到無鋒門的。何況一般情況下,掩藏的陣法開啓,也不許外人窺視。
山前的風光也是極美,正是盛夏時節,放眼望去,滿目蒼翠。青山如新筍,碧水如銀鏈,山環水繞,蒼茫雋永。不時有大鳥飛過,玄足銀羽,啼聲嘹亮,極是神駿。
“這是銀羽鶴!”一旁的男子對着水晚秋笑着說道。
水晚秋跟雲崢互看一眼,心道:“這人誰呀?”俱從對方眼裡讀出不認識三個字。
水晚秋將身一轉,便繞到雲崢這方來。那人見她碧裙如清波,神態高潔如高山之雪,冷冽晶瑩,儼然是一個冰美人。
“敢問二位如何稱呼?恕我眼拙,居然認不出二位來!失禮,失禮!”那人摺扇往手心一搭,跟雲崢笑着打着招呼。
“我二人不過無名之輩,閣下不認識也是正常,何談失禮?”雲崢看着他衣角的鼎爐,淡淡地回道。
“哪裡?師弟英俊瀟灑,那位師妹更是傾國傾城,怎麼可能寂寂無名?想來我定然聽過二位的名號,只不過一時間跟人對不上罷了!”那人摺扇一搖,脣旁帶笑。
“閣下謬讚了!”雲崢淡淡地說道。
又有幾個男男女女向着這邊走來,其中一個喊道:“賀師兄,你在跟誰聊天呢?”
走進來後,一個女子冷笑着道:“原來是流雲派的啊!”
這女子聲音分外熟悉,雲崢回頭一看,呵呵,熟人啊!
“林師姐,好久不見了!近日可好?雲師妹現在如何?”雲崢笑着跟林靜安說道。
“是你!”林靜安一看眼前之人,頓時想起多年前的一樁舊事。想不到當年只是新入門的外門弟子,現在居然已經築基了。
“你是,你是叫什麼來着?”林靜安努力的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些。“你是雲曦師妹的同鄉,也姓雲,叫雲什麼來着!你怎麼會這麼快就築基了?”林靜安十分驚訝地叫道。
“流雲派?雲……”摺扇男子手微微一頓,恍然叫道:“你是流雲派的雲崢?”
“雲崢?這人很有名嗎?”旁邊一紅衣青年淡淡一笑,語氣裡微帶嘲意。
看他的裝束,卻是赤陽派的。雖然雲崢在赤陽派的地盤裡大勝丹心閣煉丹師,但他的名字,也只在小部分人流傳。對於那些追求修煉境界的修士來說,煉丹只是小道,輔助修行罷了,平常也懶得去關注。
林靜安也看着丹心閣賀展翔,看來在場之人,最瞭解雲崢的,應該就是他了。
賀展翔猶豫了片刻,才沉聲說道:“他就是兩年前贏了王琦雲師弟的那一位!”
這麼一說,林靜安首先便知道了。當初流雲派許掌門親臨飄香谷爲其弟子求親,如果不是丹心閣賀大師也爲其師侄王琦雲來求的話,這門婚事說不來就成了。說來也是,雲曦那小妮子除了生的好些,也再沒什麼了不起的,怎麼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來提親?真是想不通。
王琦雲雖然戰力不顯,但在煉丹一道,卻已經是年輕一輩有數的高手了。這次諸派大比,他也是其中一員。
赤陽派紅衣男子這才認真打量着雲崢,方覺他至多不過二十歲,卻能夠打敗王琦雲,可見其實力。不由得在心裡重視起來,對着雲崢拱手道:“赤陽派杜新豐,見過雲道友!”
“杜師兄客氣!”聽聞他也姓杜,雲崢笑着問道:“敢問師兄與貴派杜雁南怎麼稱呼?”
杜新豐笑着道:“那是本家族叔!雲道友可是認識家叔?”
雲崢笑而不語,總不能說:“賢侄,快來見過叔父大人!”那也不用等到諸派大比,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山風拂過,水晚秋衣袂飄飄,似要隨風而去一般。她回身對着雲崢道:“師弟,我們回去吧!”
轉過身來的一刻,杜新豐等人登時覺得眼前一亮。似梨花般冰清玉潔,似春雪般晶瑩寒冽,似秋月般皓潔高遠,似雨荷般楚楚動人。但見她秀眉微蹙,櫻脣微動,聲如春鶯,“想來朱殷二位師兄該回來了!”
雲崢含笑與諸人點點頭,便與水晚秋返回流雲派暫居之地。
待他們走遠,賀展翔等人便笑着道:“原來朱子真與殷遠圖當真沒有說謊,這位水師妹果然天姿國色。”
“確實!”杜新豐也笑道:“如此極致的美人,怎麼就出在流雲派?我們赤陽派裡怎麼就沒有這等美人?”
“聽說,無鋒門裡的柳清燕,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知道比這位如何?”旁邊有人笑着說道。
“你們這些人好無聊!”林靜安聽的火起,皺着眉頭道:“我看也不過如此嘛!我家雲師妹就不比她們差,那有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在練氣期,想要築基,也得三年五載的。修煉一途,可不是靠臉就能升上去的!”
“呵呵呵呵!”幾人看着林師姐那略顯平凡的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林靜安被笑得惱怒,一跺腳,氣沖沖的往飄香谷住處去了。
“哎,若是能都見一見,一覽景國春色,那該多好!”幾人搖頭晃腦的嘆息着。
待雲崢和水晚秋回來,朱子真與殷遠圖已經在了。看到兩人回來,笑着招呼一聲,又對着許望亭掌門道:“目前到的這三派裡,丹心閣來了八人,飄香谷來了九人,赤陽派來了五人。”
“其中丹心閣的八人裡,有五人是丹師,有一個,就是敗在雲師弟手裡的王琦雲。據說他在來的諸位丹師裡,排行第二。其餘三人裡,修爲最高的已經築基三層,雖然說丹心閣的修士大多是吃丹藥補起來的,可這個實力也不容小覷。”朱子真正色說道。
許望亭點點頭,“那其他人呢!”
“飄香谷九人中,兩名男修,七名女修!男修都是築基一層二層,威脅不大,主要還是在七名女修。別人沒見到,單是林靜安,便有築基三層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赤陽派五人裡,二人是大鍊師!其餘三人都是火系修士,攻擊力極強,我們這幾人,對上恐怕都沒什麼勝算。”朱子真沉聲說道,臉上有幾分黯然。
許望亭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們的實力有了增長,可看來各派都有了很大的突破!我們這裡,大家只要盡力就好。雲崢,你呢!在擂臺上小心一點,一旦形式不妙趕緊認輸。你的長處是煉丹,只要能打敗丹心閣這邊的丹師,得到煉丹前三,我們就不會輸的太難看了!”
在他們四人的眼光下,雲崢只好違心的點點頭。水晚秋還道:“雲師弟,掌門也是爲你好,你可要聽進去纔是。”
“是!掌門師兄!”雲崢嘆了口氣道。
午時,自然有執事將豐盛的午餐送來,其各色菜式,無不是靈蔬靈果靈獸之肉,而且味道極其鮮美,雲崢還極少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不禁多吃了好些。殷遠圖低低的對朱子真說了些什麼,逗的他嘎嘎大笑。
下午,驚鴻樓,點蒼派,墨羽劍派相繼來到。特別是墨羽劍派,一行六人俱是御劍而來,背覆長劍,風飄仙衣,頗有劍仙風範。驚鴻樓跨鶴而來,如謫仙降世。點蒼派便樸素多了,一架靈舟,直接落在臺上。
這等重要時刻,各派都是掌門親自帶隊。見了面,自然要好生敘敘話。
“藍谷主,別來無恙啊!”許望亭笑呵呵地向着一身寶藍色宮裝麗人打着招呼。
藍煙羅也正自遙遙看着三派之人緩緩向着這邊走來,聽許望亭說話,側臉過來微笑着說道:“許掌門也是風采依舊啊!”
藍煙羅生的極美,雖然已經幾十歲的人了,但看起來也不過三十許人,頗具風姿。只是常年身居高位,使得她威嚴有餘,柔和不足,看着不太容易親近。
“見過藍谷主!”雲崢自許望亭背後閃出來給藍煙羅行了一禮。
“這位是?”藍煙羅微笑着看着許望亭道。
“藍谷主有禮了!”雲崢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道:“在下流雲派煉丹院長老雲崢,見過谷主。”
“哦,是你啊!”藍煙羅看着年輕俊秀的雲崢,不禁微微點頭。“我知道你,你家掌門爲了你的事,還專程來我飄香谷一趟呢!當真是少年英才,看到你們,我們可真是老了啊!咯咯咯!”她掩口輕笑,嬌軀輕顫,甚是妖嬈。頓時旁邊幾人都別過頭去,不敢多看。
雲崢直視過來,含笑道:“當日我家掌門代我向貴谷雲仙子求親,藍谷主曾有言道,不知現在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藍煙羅貝齒微露,笑着道:“只是,卻要看你的本事囉!”
“定不會叫您失望就是!”雲崢昂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