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太微微怔了一下,接着便摸摸安然的頭,失笑道:“你這個孩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天氣,外面這麼熱,有什麼好玩兒的?等天氣涼快了,娘再帶你出去好了。”
安然眨眨眼睛,點頭道:“好,等天氣涼快了孃親再帶芙兒出去逛街。娘,我們回去吃飯吧!”
“好,娘也有些餓了。”
香兒和文竹走在這“母女倆”身後,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疑惑來,姑娘說要出去逛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想起了什麼?照說她如果真的想起了什麼,不是應該質問她們嗎?又怎麼能跟主子這樣親熱?就好像真的母女一樣……
齊太太的拒絕讓安然心裡難免失望,但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如果這麼輕易就讓她離開,這位表姨母也不會成爲崔義的心腹了吧?
看樣子,她需要給這位表姨母一點時間。只希望哥哥聰明一點,能快點找到線索來救她。
又是兩天過去了,安然的首飾和衣服終於做好了,卻直接送到了崔義那裡。楊彥得到消息,讓繼續跟蹤崔義。他相信,崔義一定會將東西送去給安然的。同時,楊彥也沒有了耐心,他給崔義的第一個警告已經準備好了。
這天早上,長安正南明德門排隊進城的一名挑着擔子的百姓無意中擡頭擦了擦頭上的汗,卻忽然雙眼一瞪,肩上的擔子一下子掉到地上,緊接着就驚叫起來
“快看那!看城牆上!”
“哎呀,城牆上的好像是字?”
“那寫的都是什麼?俺們不識字,哪位大哥念給俺們聽聽?”
“崔、氏、無、道,天、必、懲、之!”
“崔氏?崔氏做了什麼了?連老天爺都顯靈要懲罰他們?”
“那些貴人的事情,誰知道?”
……
百姓們的鬨鬧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他們順着百姓手指看過去,隨即就嚇壞了,只見城牆上一夜之間忽然冒出八個黑色大字來——“崔氏無道,天必懲之!”
明明昨天晚上都什麼都沒有啊,這字是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的?難道真的是老天爺憤怒示警?崔家究竟做了什麼惹怒了老天爺?
很快,城衛軍就一級往上稟報。長安城裡稍微有點勢力的家族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同時這個消息也在長安城內外瘋傳。百姓們都憂心忡忡地傳遞着這個消息,不知道崔氏到底做了什麼無道之事,不知道老天爺懲罰崔氏的時候會不會連累他們。
當然,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入了皇宮。
當時,正是早朝時間。因爲康王平王被撤了職在家閉門思過,平王受傷沒上朝,朝中只有十八歲的五皇子旁聽歷練,幾大派系的大臣們稍稍有所收斂,但仍時不時地有些個小摩擦爭鋒相對。
就在這時,忽然有內侍悄悄找華恩總管,將今天早上長安城明德門發生的奇事傳了進來。
楊昊看到華恩離開了一會兒,回來以後面色沉重,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華恩低頭小聲道:“皇上,今天早上,明德門城牆上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色大字……”
“什麼字?”楊昊心中一震,城牆上突然出現了幾個大字?
“崔氏無道,天必懲之!”
“崔氏無道?天……天必懲之?崔氏做了什麼?”楊昊立即瞪着朝中幾名崔氏官員。連老天都震怒了,崔家做什麼了?歷來帝皇總是宣揚自己授命於天,本來就是迷信的,他們什麼都不怕,就怕老天爺說他們是昏君降下災難,從而給百姓和世家造反的藉口。
大臣們都看到華恩總管與皇帝陛下說了兩句話,而後皇上的臉色就變了。大臣們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由暗自相互打眼色詢問,卻無人知曉。
“皇上,明德門的守將就在殿外等候通傳。”華恩道。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清楚,要問過親眼見識過的守將才知道。
楊昊沉聲道:“傳!”
於是,大殿裡立即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道:“傳——明德門守將覲見!”
“傳——明德門守將覲見!”
“傳——明德門守將覲見!”
皇帝的命令一級一級傳出去,很快,明德門守將就擦着滿頭汗水進來了。
難道是明德門出了什麼事?大臣們很是疑惑地想着,明德門能出什麼事啊?而且,剛纔皇上看人的目光似乎不大好啊!
“微臣明德門守將韓衛叩見陛下!”雖然是五月間,士兵們還是穿着甲冑,韓衛又是從明德門一路快馬趕到宮門稟報的,跑得他一身的汗水好似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楊昊冷着臉道:“把明德門的事情說清楚!”心裡卻想着,崔氏無道,惹來老天爺震怒,難道他們想犯上謀國不成?這是老天爺再給他示警?
“是!今天早上……”韓衛趕緊將百姓們進城時發現城牆上有字的經過說了一遍,緊接着又道,“皇上,微臣詳細詢問過了,昨天傍晚關城門的時候,城牆上都是無異的,守城的士兵們都可以作證。昨晚值守的士兵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動,那字真的是今天清晨突然出現的!微臣令人綁上繩子從城牆上往下掉下去查看,說那些黑色的字都是螞蟻,是螞蟻一夜之間密密麻麻地排成了這八個大字……”
大殿裡,君臣都被這名小小的城門守將的話驚呆了。他們的想法幾乎都是一樣的——崔家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惹得老天爺要在城牆上示警懲罰他們?
而崔家在朝中的幾位大臣立即跪下請罪喊冤。
“請皇上明鑑,臣等對皇上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過違背律法的事情啊!”
“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抹黑崔家,請皇上爲崔家做主啊!”
“皇上,崔家冤枉啊!”
楊昊冷聲道:“你們什麼都沒做,老天爺怎麼會顯靈說‘崔氏無道’?老天爺怎麼沒說‘李氏無道’‘鄭氏無道’‘王氏無道’?”
戶部尚書崔明義作爲崔家在朝堂上權位最高之人趕緊辯解道:“或許,或許有人故意陷害,弄了那些螞蟻上去的……”
楊昊冷哼一聲道:“故意陷害?你們崔家若行得正,又怎會有人煞費心思這樣陷害你們?你倒是有本事指使螞蟻到城牆上寫幾個字給朕瞧瞧?”
崔家的人除了喊冤,就再沒話說了。他們哪有指揮螞蟻的本事?不過,他們內心裡還是不相信這真是老天爺示警,他們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崔家的,只是一時間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弄的手腳罷了。
與此同時,晨練了回來,剛剛洗了澡準備吃飯的崔義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居然有人在城牆上寫“崔氏無道,天必懲之”?真是好大的狗膽!
“走!看看去!”崔義想起平王那封威脅信,立即就將此事聯繫到平王身上。他心中惱恨不已,想不到平王竟然真的敢對崔氏動手!楊彥,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逼我放人,那是妄想!
崔義趕去明德門,很快就弄清了真相。
真相本來也簡單,不過是城牆上被人用蜂蜜寫了幾個字,引誘螞蟻自己爬上去而已。可是,崔義弄明白了不代表百姓們就會相信,謠言還是像風一般飛速在長安城內外傳播開來。
連康王都忍不住派人將崔義找去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崔家可是康王的有力支持者,要是崔家出了事,康王如斷一臂。
崔義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康王,康王立即怒道:“肯定是老三搞的鬼!他猜到上次的刺殺是我們做的,就來了這麼一招。真是可恨!”
崔義低着頭沒有說話。他心裡很清楚不是爲這個,但他也沒將實情告訴康王,更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既然弄清楚了,明天讓人傳播開去就行了。
崔義查出了真相,立即將消息送進宮裡爲族人開脫。
楊昊今日早朝上以“崔氏無道”爲由,將姓崔的三名大臣全部撤職,倒是那些不夠資格上朝的崔氏出身的小吏安然無恙。可楊昊好不容易找到藉口打擊崔家,怎麼肯輕易就將這些人恢復原職?雖然看到了崔義讓人遞上來的調查結果,他還是不肯鬆口,仍然讓崔氏被撤職的三位大臣回府自查自思己過。
在安王府,安王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撫掌大笑道:“這事肯定是老三做的!只有他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主意!誰讓老大先動手的?這次老三吃了那麼一個大虧,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也不怪老三發怒。就讓他們鬥好了,鬥得越兇越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最好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纔好!
崔氏一族遭到打擊,康王和平王鬥起來了,安王的幕僚們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擔心。以前他們雖然也忌憚平王上位,但一直處於一種防範的心裡,其實內心裡並沒有將出身不好的平王當成同等級的對手,但這一次‘大隋之音’的發行卻讓他們意識到平王也是不容小覷的對手。就怕平王將康王打壓下去,接着就要打壓安王殿下了。
宮裡,楊昊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華恩,崔家怎麼惹怒老三了?查出來沒有?”楊昊在心裡過了一遍,便知道只有老三楊彥有這個本事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華恩斟酌着回道:“陛下,難道是因爲月初的刺殺,平王殿下懷疑是崔家做的?”
楊昊眯着眼睛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朕覺得不像。”
如果是因爲月初的刺殺,老三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而且,就弄這麼一步,雖然也算打擊了崔氏的聲譽,若不是他趁機撤了崔家三名大臣的職,老三並不能達到什麼目的。楊昊反而覺得這像是一個警告,而且應該還有後手纔對。既然老天爺都顯靈說要懲罰崔家,肯定還會有行動的。
果然還是楊昊瞭解自己的兒子。
就在崔義得意自己輕易破解了城門上螞蟻之迷時,崔氏又出事了!
——崔氏的大門和祠堂忽然起火!
崔氏祖宅在清河,長安城裡的主宅是修建給崔家嫡支在朝爲官的子弟們住的,便在後院裡也設立了一間小祠堂,以便在節氣不能回清河祭祖時祭拜。
剛剛被撤職的戶部尚書崔明義就住在這裡,崔義也住在這裡。早上城門上的事情已經在家裡傳遍了,接着幾位在朝爲官的大人被撤職回家,雖然後來崔義查出城門上的大字是有人裝神弄鬼,但下人們愚昧,心裡難免不安。
誰知,就在正午時分,崔家大門和祠堂忽然莫名其妙地起火。再聯繫起城門上“天必懲之”幾個字,這場天火立即讓崔家人心崩潰。膽子小的下人們叫着“天譴”妄圖逃離崔家,被崔家的護衛在門口打殺了不少,剩下來的雖然不敢再逃跑,但也是人心惶惶,生怕老天爺下一步的懲罰會要了他們的命。
這一次的大火來得實在蹊蹺。
若說城門上的字是有人裝神弄鬼,刷了蜂蜜引誘螞蟻爬上去。那這突然起火又是怎麼回事?這一次那麼多人看着,別說沒有人來,就是連只鳥都沒打這兒飛過,這大火就這麼突然冒出來了,讓人如何不害怕?
與此同時,平王府的人迅速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讓整個長安城的人更加認定了崔家一定是做了惹怒老太爺的事情。無故起火,可不是老天爺的懲罰麼?
皇宮裡,楊昊聽到崔氏大門和祠堂突然起火,原本緊皺的眉頭反而慢慢舒展開來。果然還有後招啊!華恩站在楊昊身後,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難道平王殿下真的有鬼神相助不成?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五月中旬的天氣,正午又是最熱的時候,大火蔓延很快,雖然沒有燒死人,卻將崔家的祠堂和大門燒了個乾淨。
“平王,算你狠!可是,你以爲這樣就能逼我屈服麼?你做夢!”崔義看着被大火吞噬的祠堂,忍不住憤怒地一拳打在身旁的大樹上。巨大的力道將大樹的樹幹打出一個坑來,他的手也被打破了皮,鮮血直流。然而,他一臉猙獰,滿眼的怨恨,完全不管自己的手。
崔家遭受天譴,祠堂和大門自燃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齊太太這裡。
香兒不由有些不安道:“主子,您說,這事真的是平王做的嗎?不知道跟姑娘有關係沒有?”
齊太太輕嘆道:“早聽說平王是個護短的人,他剛剛召了趙安齊爲主簿,崔義就綁了人家的妹妹,也難怪平王會憤怒到燒了崔家的祠堂。”
香兒好奇道:“主子,您說平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都說沒見到人影兒呢,那大門和祠堂就自己燒起來了。”
齊太太搖搖頭道:“這事,我也做不到。看來,平王手底下奇人異士也不少。”想起崔義做的事,齊太太也忍不住沉思,爲了一個女人,難道他真的要毀了整個崔家嗎?
這天晚上,崔義親自將安然畫的首飾和衣服送過來,齊太太趁機找他談了談。
崔義倒是沒有隱瞞,直接將平王的威脅說了一遍,而後陰沉着臉道:“師姐你別擔心,以後我會小心的。他越是看重那丫頭,我越不會把人還他!那丫頭本來就是我最先發現的,他憑什麼來搶?要是惹毛了我,老子就毀了那丫頭,再把屍體給他送回去!我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
齊太太眸中憤怒一閃而過,卻沒有說什麼。
崔義問了今天安然的情況,很滿意她的失憶,想着下個月的婚期就要到了,又怕她見自己見多了想起什麼來,便忍住再去探望她的心思,又從密道回去了。
隨後不久,楊彥就得到密報。
“那宅子都查過了?趙姑娘真的不在裡面?”楊彥問道。
凌雲回道:“那是崔義的外宅,裡面的女人是三年前崔義從青樓中弄出來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兩歲。這幾年,崔義在長安的時候倒是經常會去。崔義在那院子裡也放了不少護衛,我們的人也只能查到這一步了。不過,我們查了廚房送飯的情況,不像在哪兒關了人的樣子。”
楊彥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崔義將人關在密室裡,也總要給安然和看守的人吃飯的。既然廚房沒有送這一份飯食,就說明人不在這裡。
楊彥又想了想,忽然道:“我估計那院子一定有密道。你們將那宅子附近幾個院子的情況再查探一下!”
凌雲領命而去。楊彥望着漆黑的夜空,心裡卻依然很沉重。要不要這麼做,他考慮了很久。崔義如果是個理智的人,就會以崔氏的利益爲重,主動將人送回來。可是從崔義的資料上來看,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他實在擔心徹底激怒了這個瘋子,他還是不肯妥協,真的來個魚死網破怎麼辦?
第二天,長安城裡依然沸沸揚揚地傳播着崔氏的八卦,不知道老天爺還會怎麼發怒懲罰崔家。
安然一大早依然去給齊太太請安,而後一起去花園裡散步。
她見齊太太眼睛裡似乎有些血絲,黑眼圈很明顯,不由關心道:“娘,您昨晚沒睡好嗎?都有黑眼圈了。等會兒讓芙兒幫您按摩一下吧!”
齊太太看着安然眼睛裡一片純淨的關心,有如雨後的天空,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暖意來,這孩子是真的將自己當母親了嗎?
吃了早飯,安然就去忙活了。她問廚房要了新鮮的黃瓜和食鹽,又讓立即煮一個雞蛋過來。
安然讓齊太太躺在涼榻上,閉上眼睛,先將鹽開水浸溼了的熱毛巾敷在齊太太眼睛上。過了一會兒,煮熟的雞蛋送了來,她又用帕子包了剝殼的雞蛋小心翼翼地幫齊太太在眼睛周圍滾着。不大一會兒,就能看到齊太太眼睛周圍的皮膚變得光潔緊緻多了,黑眼圈散去不少。最後,她又切了黃瓜片給齊太太做了一個臉部面膜。
齊太太難得沒有不耐煩,一切都聽她的。
等取下黃瓜片,齊太太重新洗了個臉,一旁的香兒蘭兒和文竹都忍不住驚歎。
“太太,您真的變年輕了!”
“連眼角的細紋都不見了!”
“擡頭,您現在看起來跟姑娘像姐妹一樣!”
沒有女人不愛美的,齊太太也不例外。她照了照鏡子,不禁脣角輕揚,幸福地笑了。
“芙兒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安然立即道:“娘,芙兒以前一定經常幫您做吧?芙兒覺得很熟練呢!”
齊太太的笑容微微有點僵,但隨即便點了點頭。
今天的天氣有些悶熱,安然昨晚就想着今天是不是要下雨。如果下雨了,天氣涼快了,不知道齊太太答應她的天氣涼快了就上街的話還算不算數。
果然,不到中午,天空就已經是烏雲密佈,天一下子暗下來。丫頭們趕緊將曬在外面的衣服什麼的收到屋裡來。正在用午飯,雷聲就轟隆隆響起來,緊接着就是一場傾盆大雨,將暑氣一掃而空。
雨很大,但不過半個時辰就停了,天空明淨如洗,太陽又出來了,天空上還能看到一道彩虹。花園裡的花草經過這場大雨的滋潤,每一片葉子都像喝飽了水,變得綠油油的。盛開的花大多被雨水打殘,落到地上,而那些要開未開的花骨朵含着水珠,卻顯得更加精神了。
安然站在廊子裡,看着那落了一地的紫藤花,忽然想要將這一幅滿地殘紅的美景畫出來。她正要吩咐香兒幫她準備顏料,就見齊太太過來,溫和地拉着她的手道:“下了這一場雨,天倒是不熱了。芙兒想不想上街去?”
安然不由雙眼一亮,幾乎是難以置信地望着齊太太含笑的眼。
“真的嗎?芙兒真的可以上街去嗎?”
齊太太點點頭,催促道:“去準備吧,不然天都要晚了。”
安然滿臉驚喜,不由抱了齊太太一下,興奮地跳起來道:“娘,您對芙兒真好!”說着,她就轉身回去準備了。
齊太太看着安然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背影,神色很複雜。文竹站在她身後,輕聲問道:“主子,您真的決定了嗎?要是公子知道了,只怕……”
齊太太面色一冷,滿臉堅決道:“她是我舅舅最喜歡的孩子,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讓我感到溫暖的孩子,我不能讓師弟毀了她。”
而在平王府,楊彥正在看凌雲送上來的資料。
崔義外室的宅子前後左右的幾家人都打探清楚了。他的目光也準確地落在了齊太太的院子裡。
其他幾家的情況都打探出來了,唯獨這一家的情況查探不到,連丫頭都有武功,可不就說明有問題?
“讓我們的人分批趕過去!本王要親自去看看!”楊彥一聲令下,凌雲立即去準備。
未時三刻,安然和齊太太帶着香兒和文竹一起坐上馬車往長安東市而去。然而,剛剛從側門出來,還沒走出長長的巷道,就聽到前面有無數馬蹄傳來。
齊太太心中一緊,以爲是崔義得到消息趕來阻攔,不由拉着安然的手道:“等會兒要是有什麼變故,芙兒千萬別怕,孃親會護着你平安的,知道嗎?”
安然點點頭,只是滿臉疑惑。她悄悄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看去。只見幾十騎護着一輛馬車正迎面奔馳而來。
齊太太當即下令:“將馬車打橫!”說着,她就要鑽出馬車斬斷套在馬上的繮繩帶着安然騎馬逃跑。
卻不料安然卻忽然掀開車簾,對着外面已經到了幾丈外的馬車歡喜地叫道:“哥哥!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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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五百字,希望親們不要嫌少,希望明天可以把時間調整到上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