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緒,你今天看上去紅光滿面啊!”在軒緒的車子自動熄火後,紫羽實在是沒話說他的車了,見他正努力發車。
“那當然了,人家可受女孩子歡迎了!” 軒緒本來紅着的臉,一下子就不紅了,哎!
自誇自,不臉紅,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紫羽擋不牢了,靠在一旁的樹上,半閉眼,等着車子的發動……
“可以了,小羽,上吧!”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傳來了軒緒的聲音,紫羽清醒了一下,上了車。
纔不到兩分鐘,車子又熄火了。
“天啊——”紫羽一聲狼叫。
紫羽回到家時,爺爺已經做好晚飯等她回來了。
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他們兩相依爲命。
前些年,父親拼命工作,終於還清了債務,可也就這麼累垮了,去了。
那時紫羽才15歲,也就是那個時候起,她便沒有再去上學了,從此和爺爺一起混。
清明時節雨紛紛,外面那哪是毛毛雨啊?分明就是水龍頭。
還好紫羽一早就蓋好了屋頂,可是……
還是有一滴水落在紫羽的鼻子上。
紫羽好奇地擡頭看,天啊!怎麼有隻大鳥,難道,難道,鼻子上的是——鳥屎!
“小羽啊,明天是清明,去你爸爸墳上上上香!”爺爺提醒。
“知道了!”
只見爺爺提了一個燈籠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忘了告訴大家一點,紫羽家是超節儉主義,家裡是沒有燈泡,不通電的。
第二天一早,紫羽乖乖地去上墳,當年爲了省幾塊錢,就沒把老爸搬進公墓,而是在荒郊野外隨便找了塊空地。
沒想到,沒人打掃的結果,雜草叢生,連墳在哪裡都找不到了。
哎!可見這女兒有多久沒來見過她老爸了。
沒辦法了,草不是一時半會能鋤掉的,改天好好來清理吧,隨便點根菸就回去了。
終於回到了鎮上,她還是那樣受人歡迎。
街口的王笑婆,每次都會盯着她笑半天,而且是一陣陣怪笑,足以把聽話的小孩給嚇哭。
李吹伯就更過分了,總喜歡拿他的假牙在紫羽面前炫耀,有時還拿它當衣刷洗衣服。
胡呆是鎮上的鎮長,他總會追着紫羽問:“你家的房子可以翻新了……你家準備什麼時候通電啊……欠了五年的水費可以上繳了……”
沒錯,小時候的紫羽也是這麼受歡迎的,只是一直以來,在她身邊的人似乎都……
“小羽,上車!”軒緒又來接紫羽了。
“阿緒,今天的車開得很順啊!”
“那當然,昨晚回去,裡裡外外換了個遍,能不順嗎?”
“是啊,是啊!”紫羽樂哈,“小心啦,前面有車!”
“哦!”軒緒準備剎車,可怎麼也停不下來,“小羽!”
“什麼?”紫羽內心已經明白,可表面還是很冷靜。
“我……好像……忘記……裝……剎車了……”
“我……早……就……猜……到了……”
兩人衝進了麥田。
“阿緒,我警告你,如果我上班遲到了,你……”紫羽拎着軒緒的耳朵將他拉起。
“小羽,拜託不要使用暴力……”軒緒可憐地求道。
哼——
軒緒趕緊整理他的破車。
這一天,紫羽一樣興奮地提着盒飯來到名華美院,可是有一羣類似打女的人圍住了她。
“你就是那個天天來找晰的女人?”一個個子高高的黑衣女人問。
紫羽沒有說話。
另外一個戴墨鏡的女人,一把將紫羽的盒飯扔在了地上,說:“你只是個灰姑娘,不要整天想着粘在王子的身邊了,王子是屬於白雪公主的。”
而後這羣人走了,只留下紫羽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她流淚了:
對啊,我只是一個灰姑娘啊,註定是不能與王子在一起的,縱使愛情已經不可抵擋地開始了……
她一聲冷笑,更何況我和他之間,哪有什麼愛情,即使有愛,他愛的也是藍伊吧!
他一直把我當藍伊而已吧!
王子應該愛上他應該愛的人,我不應該插在他們中間成爲阻礙,我本來就只是王子和公主之間傳遞信物的人,怎麼可以取而代之公主呢?
那不是一個姐姐該做的。
可是藍伊,你在哪?什麼時候能回來?
顏鈞晰已經習慣成自然的來拿盒飯,可是今天他沒看到紫羽,只看到那被打落在地的盒飯。
他過去,蹲下,撿起盒飯,依然拿走。
在他走後,紫羽偷偷從樹後出來,但在這時,一片紙巾遞了過來,是軒緒。
阿緒打趣地說:“今天我見到一個MM,特舒服的,以前怎麼沒見過,嘿嘿,一定要好好查查是哪個班的,一定要搞到她,小羽,做我的後援哦!”
終於又看到紫羽笑了。
顏鈞晰回家見一個女孩在他房裡,她手上拿的正是那個放草編蝴蝶的玻璃盒。
“你在這幹什麼!”他一聲大喝。
她嚇了一跳,在她轉身的瞬間卻不小心打到了櫃上的相架,打落在地。
她已經很慌了,看到他飛奔過來的樣子,她傻了,不由的玻璃盒也落地,碎了。
“誰叫你進來的,出去!”鈞晰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不敢再說話了,急忙出去,可她並沒離開,只是在門口偷偷地看着他。
好在相架沒有壞,鈞晰將相架撿起,擦了又擦,又從玻璃碎片中撿起了草編蝴蝶。
鈞晰收拾完後出來,那女孩跟了上來,遞上創可貼:“你的手傷了,包一下吧!”
她是那麼的細心,看到鈞晰剛纔在整理碎片時手弄傷了,連他自己都還沒發現。
鈞晰看了她一眼:“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她不再說話,她聽得出來,他不喜歡她媽媽,也包括她。
鈞晰也不再說什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可她驚人地又跑到他前面:“讓我幫你包好吧!”
她憂傷地望着他。
他沒有再拒絕,伸出了手。
當她給他包好後:“好了!”女孩甜美一笑。
鈞晰看了她一眼,然後下樓了。
“可是那個蝴蝶……”她說着,可他沒有再回頭。
不久,有一對中年夫婦回來了。
“媽媽!”女孩奔了上去,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爸爸。”輕輕一聲。
“爸!”鈞晰也一張殭屍臉過來。
中年男人的眼神指着那中年女人,對鈞晰說:“快叫阿姨!”
鈞晰始終沒有出聲。
中年女人打圓場,拉着女孩:“快叫哥哥。”
“哥哥!”女孩甜美的聲音,可鈞晰扭過頭就走了。
“我叫諾然。”女孩又在後面補了一句。
這個名叫諾然的女孩,似乎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但是遠遠不能用一個“可愛”就能來形容她。
她不得不一直保持這樣甜美的形象,誰叫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是“全球甜美小姐大使”在世界女性雜誌上的暴光率是排第七的。
這天晚上諾然在樓梯口逗貝貝玩。
“不要碰我的狗!”冷冷的聲音出現,鈞晰緩緩從樓梯上來。
貝貝一扭,拽出諾然的手,奔向了鈞晰。
鈞晰抱走貝貝,朝自己房間走去,沒有說一句話,連頭也不回。
“我就真的那麼惹人討厭嗎?”諾然既可愛又委屈的表情,望着鈞晰離去的背影。
她自語:“連狗狗都……哎!”真是悲哀啊!
第二天,鈞晰的車上自然就多了一個女孩,那當然就是諾然了。
她將會和鈞晰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昨天已經報到過了。
當她下車時,全院沸騰了。
她永遠有着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可鈞晰遠遠離開,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陌生的學校裡。
諾然再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看見大家歡迎她的樣子,可見她的受歡迎程度沒有減退,然而唯有他……
圍着諾然的人形成了一個圈,擋住了她看他的視線,圈內圈外,分明就是兩個世界。
一片枯葉落在鈞晰腳下,他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可還是轉身看了一眼人羣。
“我的天使!”很快就有一個男生不按分的向諾然奔來,那人竟是應軒緒,不會他昨天看到的MM就是……
倒!諾然當然是見過很多像這樣的男子了,雖然是柔道黑帶,可是爲了維護甜美小姐的形象,一個字“忍”。
不過慶幸的是,還有一個月,下屆甜美小姐選出後,她就解脫了。
“嗨!我叫應軒緒,是本校最酷最靚最有型的帥哥,天使……”軒緒像猴子一樣在諾然面前跳來跳去,並不斷擺出花樣造型。
“嗯!”諾然深嘆一氣,甜蜜一笑,“是呀,而且還很有潛力呦!”
“是嗎,是嗎!哈哈……我是天才美男……”
鬱悶,得意成這樣,還天才美男,也不知道噁心二字怎麼寫。
“對不起了,我剛來學校,還有很多事要做……”諾然狂想擺脫這粘人的傢伙。
“沒關係,你剛來,一定對學校不熟悉,我帶你逛逛吧!”軒緒的厚臉皮不是蓋的。
爲了甜美小姐形象,諾然即使頭皮冒汗,也不能說什麼呀!一整天被他東拉西逛的,她快瘋了。
總算熬過一天了。
這一天,紫羽沒來送盒飯,可鈞晰依然會去那等,一片羽毛輕輕地落在鈞晰的掌心,真是奇怪,鳥類換毛是在這個季節嗎?
是的,不知不覺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是再冷漠的關係,經過長久的薰化,也會軟化。
更何況,她是他生命平衡杆上的支點,他們有着的是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關係,沒有人知道,卻只有他明白。
這種不解的緣分卻在不覺間已成爲一種習慣。
鳥類換毛到底是什麼季節呢?現在考慮這個問題似乎有點無關緊要,如果哪天從天空飄下一片紫色的羽毛,那可真的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