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憐兒將門給關上後,他隨意地坐在了椅子上,將旁邊的不知名的書拿在手機翻看。
“王爺和王妃兩個人鬧得火熱,我當然要感激撤退了,無聊了就過來看看。”憐兒漫不經心地說着,一步步向流雲走過來,“王爺讓你給他找什麼呢?”
“也沒什麼,一點小東西。”
郝邪交代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自然不能說,只是那閃躲的神色讓憐兒看出來他在刻意掩飾了什麼。
憐兒輕哼,轉了個身,就往書架走去,“不說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
“呵呵……”流雲乾笑了兩聲就不再出聲了,怕自己再說多了就說漏嘴了,憐兒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他的掩飾在她的眼裡恐怕就是個笑話。
禍從口出,不說爲妙。
“流雲,我一直有個疑惑,這莫無邪是怎麼認識王爺的啊?”在憐兒看來莫無邪就是一個突然掉下來的人一樣,王爺突然就娶了她進門,她突然就得到王爺的賞識,這一點讓憐兒很不解。
這麼多年來她也沒見王爺對哪個女子動心過,怎麼這會兒突然就喜歡上了一個這麼怪異的女子。
說莫無邪怪異一點都不爲過,恐怕天底下難以尋找到第二個跟她相似的人了吧?如此怪異的女子有太多的不定因素,難以控制,恐怕會對王爺不利。
憐兒的擔心也並非多餘,在近幾年來有多少人想要殺了郝邪,把所有能夠接近郝邪的方法都用盡了,這其中用得最多的就是女子的投懷送抱了。
只可惜郝邪的警惕性太高,那些人都沒有得逞。
要是莫無邪的目的也是此的話,那王爺豈不是很危險?憐兒暗自唏噓,目光中的擔憂之色流露出來。
“這也許就是緣分吧,爺當初險些殺了她,幸好她命大活了下來,爺就這樣認識了她。這其中也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你多慮了。”
要說沒有,倒還真有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他那個絕情使然的王爺竟然會對莫無邪動心了。
同樣是侍奉一個主子的,流雲又怎會不懂憐兒的心思,知道她是擔心王爺的安危,不過他觀察了莫無邪這麼久也沒見什麼異常。莫無邪不僅僅是囂張和頑劣,身上還有很多的東西跟別平常女子不一樣,光那種凌駕於萬人之上的氣勢就讓流雲覺得她真的就是郝邪命中註定的女人。
這樣一個女人留在王爺的身邊不一定是壞事。
見憐兒沉思不語,流雲繼續說:“憐兒,你不會是因爲爺把你送給了莫無邪而心裡不滿吧?”
“你這說的什麼話!”憐兒擡頭對上流雲的眼睛,豎着眉毛呵斥她,她是有不滿,但是她的憂慮也是有依據的,怎麼會因爲個人的情緒而亂猜忌,“多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我會是那種人麼?”
“不是。”流雲訕笑,爲自己的口不擇言而感到尷尬。
憐兒自然不是那種人,他們相處了差不多有七年了,若說凝霜是那妖豔有毒的罌粟花,憐兒就是空谷幽蘭
,當初郝邪給憐兒安排做丫鬟的時候還讓他詫異不小。
憐兒自然是不願意向除了爺之外的人低頭,然她做丫鬟實在是委屈她了,但是另一個是青樓,也只有凝霜才能在那種地方混得風生水起,要是換成憐兒,恐怕得咋了那場子廢了所有的客人。
“流雲,你去看過凝霜了麼?她還好吧。”憐兒想到那個煙花之地就覺得全身發毛,不知道爲何凝霜在那兒倒是呆得比自己的家裡還要舒服。
流雲淡淡一笑,臉上的輪廓柔軟了不少,不苟言笑的他能夠突然揚起這麼淡然的笑容,讓憐兒一時晃了神,“她挺好的,繼續做她的花魁,愛慕她的人越來越多……”
話到後面就沒音了,他知道的也只有這些。
“噢?我倒是有點羨慕她能夠吃香的喝辣的了。”憐兒打趣道,轉身往流雲這邊走,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只有流雲在場她也不用裝丫鬟,恢復了平時那顧盼生輝的樣子,紅脣輕輕地抿着,添了幾分可愛。
聽到憐兒說這樣的話,流雲忍不住笑了笑,埋汰她道:“你想去青樓?恐怕你想去爺都不會讓你去,也的宜春院還想多開幾年呢。”
言下之意說她憐兒是去砸場子的?
憐兒氣不過,對着流雲吹鬍子瞪眼,快要拍案而起,“流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了,要是說不清楚,我絕對讓你爬着出這個門。”
“憐兒,你是要跟我動手麼?”流雲不畏懼憐兒的威脅,在他們三個人中,他的鬥氣是最高的,憐兒不是他的對手。
憐兒聽出了流雲那話中的警告,但是她不怕,她纔不相信流雲會跟她來真的,更何況這裡可是王爺的書房,他們打起來的話勢必會毀了這裡,到時候王爺還不得責怪他們?還有,她要是隨便出手,被別人看去了,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麼。
“我倒是想跟你動手,就怕一會兒輸的人會是你啊。”憐兒覺得自己抓住了流雲的軟肋,覺得他不敢跟自己來真的,得意起來。
郝邪不在的時候他們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講話,要是郝邪在的話,恐怕兩個人之間的話也不多,就像上次氣宜春院的時候,流雲跟凝霜一句話都沒有說,誰又知道他們私底下已經交談過很多次了,而流雲也不像表面上那樣冷漠,發呢有些幽默感。
“憐兒,我發覺你變壞了。”流雲幽幽地說道,那眼神中滿是審視,莫非憐兒跟爺呆得太久,已經被爺給傳染了,怎麼會讓他覺得憐兒現在有點壞了呢?
憐兒無所謂地撇了撇嘴,將旁邊的茶端過來輕輕地喝了一口,對着流雲嬉笑道:“我變壞了麼?哪裡壞了啊?”
自己當然感覺不到自己哪裡變了,憐兒悠然地喝着茶。
“你變得有點像凝霜了。”
凝霜就是這個樣子的,特別愛耍賴特別喜歡在沒事的時候耍弄他,現在他在憐兒身上也看到了凝霜的樣子。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跟我講話的。
”
“那我是怎樣講話的?”憐兒挑眉,疑惑地看着他,眉眼中的光芒如同夜半的燭火閃爍。
流雲想了想以前憐兒說話的樣子,“以前我要是挖苦你的話,你只會一笑了之。現在你竟然要跟我動手,可見,你真的變了不少。”
以前的憐兒個性冷傲,彷彿都不屑於跟除了郝邪之外的人講話一樣,隨着後來的相處憐兒纔跟流雲熟了,但是他們之間的話也僅限於任務,不會涉及太多的個人情愫,現在他們都可以隨意地談天說地了。
憐兒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她以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可能是我還跟你不熟吧,我對於陌生人都是這個樣子,現在我們的關係不是很好了麼,自然就沒必要那麼拘謹了啊。”憐兒解釋道。
其實凝霜也講過她,說她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她在那些不熟悉的人面前要麼不說話,要麼一說話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會想現在一樣還可以跟人家滔滔不絕的訴苦水。她對凝霜剛開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冷漠,不過後來兩個人的話題就多了。
在一起去完成任務的時候不再是簡單的對話,而是說說笑笑的了。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在憐兒的心裡已經不再覺得流雲是陌生人了。
看着憐兒一臉認真的樣子,流雲打趣道,“這樣啊,那看來小的很是榮幸,被憐兒姑娘給看中了。”
憐兒口中的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嚥下去反而把自己給嗆了,慌忙放下茶杯咳嗽,“咳咳咳……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做被我給看中了!”
這話說得也太曖昧了吧,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似的,她不過就是把流雲當生死之交了而已,說的好像她喜歡他似的!
“額……”見憐兒驚成這個樣子,流雲才反應過來他說錯話了,立馬改口道:“我說錯了,是榮欣被憐兒你當成了朋友。”
一時口快竟然引來了憐兒的誤會,流雲有些啞然。
憐兒終於緩過起來,埋怨地看着他,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見他一臉的正經,沒有絲毫不該出現的情愫在臉上出現,憐兒的心裡這才放下來。
也許,剛纔真的只是一時口快說錯了吧?
“你以後說話能注意點麼,我差點被你給嗆死。”不知爲何,憐兒的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拍了拍還未平靜下來的胸口,狠狠地咳嗽了兩聲,剛纔的茶水被灌進了肺裡,現在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
流雲見她被嗆得這麼慘烈,也不好再做什麼狡辯了,乖乖的聽話,想伸手幫她拍拍背,讓她順順氣,但發覺兩個人男女授受不親,又悻悻地收回了手,“好,以後注意,你先別說話了。”
“咳咳……不過是被水給嗆了而已……沒什麼大礙。”憐兒深吸了口氣,緩了緩神。
“那就好。”
兩個人之間再無話可說,好像一時之間周圍都被凍住了一樣,時間也凝固住了,憐兒喘着氣,努力撫順自己的心跳,而流雲則坐在一邊沉思郝邪交代給他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