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冥！你有病吧！”瑰殤憤憤不平地踢了他一腳，瞅他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他女兒呢！
既然鳳冥有心守着她，瑰殤就算是想走，也絕走不掉了，好在她一早就讓鳳鈴和青禾住一起，她不能去，還能讓鳳鈴去搜查，以鳳鈴的功夫，如曉花應當不是她的對手。
鳳冥沒有反應，打了一個響指便點亮了燭火，一燈如豆，驅趕走了滿屋子的漆黑，他拉着她的手靠在牀上。
這夜，瑰殤沒有睡意，而鳳冥是徹底得失眠了，他見她睡不着，便纏着她，“阿殤，你唱個歌給我聽吧！”
瑰殤橫他一眼，“我不，要唱你自己唱！”
“哪裡有男人唱歌的？”
瑰殤垂下眼瞼，盯着握住她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我的家鄉，男女平等，會唱歌的男人可多了。”
鳳冥默然，看出她的思鄉之情，神色間浮現出痛苦的掙扎，他閉了閉眼，掩住他眼裡的莫名情味，“我不會唱歌，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哦，你隨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年輕的男孩落下懸崖，遇見了個姑娘，她救了他，後來男孩發現她很熟悉，跟他的夢中情人一模一樣，便決心一定要保護她一生一世。”
夢中情人？瑰殤挑了挑眉，莫不是他在說如曉花吧？
“可這姑娘身世悽慘，又患重病，他爲了保護爲了救她，便只能讓自己變得越發強大起來，他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怕他護不住她。”
瑰殤打斷了他，“這就是他要一統天下的理由？”
是的，她說的他，可她問的卻是鳳冥。
鳳冥微微沉默了下，他說:“也不盡是，他身爲不受寵的皇室之子，在深宮大院裡步履維艱，阿殤，如果他不能君臨天下，早晚有天會死得慘不忍睹。”
瑰殤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聲，眸光落向窗外的綺麗夜景，不再打岔，只靜靜地聽他說起故事。
“他爲了他的野心，愣是將個無辜的小姑娘拉入了局，他成功地登基爲帝，他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他傷害了這個好姑娘，他想盡可能得彌補她，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瑰殤的心情愈發沉重了，她輕輕地扯起脣，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底，他是不是忘了，今日爲了如曉花來找她興師問罪？
她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給如曉花下過什麼毒藥，只是，她在人蔘湯裡放了可驗出實力的藥物罷了。
如曉花只憑一張嘴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而鳳冥深信不疑，他把一切罪名掛在她的頭上，只因，她曾在戰場之上沾滿熱血，可他忘了，她是爲什麼上的沙場。
他把如曉花保護得很好很好，她什麼都不用做，便能穩坐後位，而她，就算爲他一襲白衣染盡妖嬈紅，還是比不上如曉花的一根手指頭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而她這麼一對比，傷痛就源源不斷地涌上心頭，她咬着脣，眸光盪漾着一絲淡淡的哀傷。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痛，跟鳳冥朝夕相處的歲月，說她完全沒有動情，一定是假的！
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鳳冥抿了抿脣，沒有再說，他修長白淨的手指插入她的青發，溫柔地安撫道:“乖，不說了，你早點睡，明日我送你回紅豆國！”
瑰殤嗯了一聲，靠着他溫熱的胸膛上安靜地睡了，明日，明日她就要走了，從此過後，她無需再與鳳冥打什麼交道，他有他的夢中情人，她有他的前世愛人。
今日的瑰殤想不到，她不願同他糾纏，不想爲他在愛恨裡掙扎，可她命中註定要和他牽扯一生。
就算鳳冥向南，而她北上，相隔再遠最後還是要狹路相逢。
翌日，鳳冥一大清早就送她們走了，爲了節省靈力和時間，瑰殤將鳳鈴召回了靈寵空間，一行三人飛快地在空間裡穿梭着。
鳳冥的移行術速度極快，只花了一朝一夕，三人便來到了紅豆國的京都，鳳冥一直將她送到了青陽閣。
這日，紅豆國下了綿綿細
雨，鳳冥打着一把嬌豔的小紅傘，貼心地爲她撐傘，還沒走到青陽閣的屋檐下，他將雨傘塞入她的手裡，平淡地說：“我就送你到這了。”
“嗯。”
“不問問原因嗎？”
“爲何？”鳳冥的妖治鳳眸蓄滿痛意，他一把將她拽入他的懷裡，眸光深沉地望着她，抓住她肩膀的手青筋暴起，
“阿殤！我不能親眼看見你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你說我虛僞也好濫情也好，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失去你，猶如剜心之痛！”
他很痛苦，在兩個女子之間難以選擇。
他沒有一顆心，他不知道愛的天平到底該偏向哪頭，他不知道……他愛的人究竟是誰？他感覺他的頭都要痛得炸開了。
瑰殤眸光淡淡地看着他，“鳳冥，事已至此，你就無需再多言了，就此別過，山水有相逢，有緣再會！”
她還是把小紅傘放回了鳳冥手裡，“我到家了，這傘你拿着吧，一路好走！”
鳳冥質疑地看了眼青陽閣，“家？”
“有他在的地方哪裡都是家！”
她神色堅定，眼睛裡滿是幸福的光芒，鳳冥黯然銷魂，家嗎？這青陽閣竟成了她的家嗎？有他的地方哪裡都是家……
鳳冥怔怔地握着紅傘，目送她和青禾踏入青陽閣，他俊美的面容難掩痛楚，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他轉過身，默默地走入了淅瀝小雨裡。
他途徑了一個熱鬧的小酒館，想了想，走了進去，問小二要了一罐女兒紅，他抱着瓶子就喝了起來。
烈酒燒喉，一路燃燒了他的舌頭他的咽喉，攻城掠池般侵佔他的五臟六腑，鳳冥眼裡滿是辛酸，他不知道，他今天的借酒澆愁是爲什麼。
他只知道，今日的他有幾分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罐烈性女兒紅下了肚，鳳冥的臉燒了起來，沙啞而疲倦的聲音透着絲絲性感，“阿殤，阿殤，我愛的人是你吧？是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