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二兄弟

轉石交易市場就是個市場,髒兮兮不起眼的牌子已經掉了一個角。和對角巷、翻倒巷總是顯得狹窄的通路不同,轉石交易市場更像是一箇中世紀村落。蘭森穿着隱身衣往人羣聚集的地方走,中間有一個圓形廣場。廣場上都是些擺攤的巫師,周圍的房子倒是有居住用的有做生意的。

蘭森走進了市場,艱難的提着隱身衣,時不時漏出鞋子,好在廣場上的巫師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腳的主人在哪裡。蘭森偷聽着市場上的人說話,希望能得到點回到對角巷的線索,要是能遇到熟悉的人就好了,身上沒帶着加隆真的是寸步難行。

很顯然,在這裡進行交易的巫師並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即便是在翻倒巷,也沒有幾個大白天帶着面具的巫師。這樣子的環境,暴露出自己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穿着校服的一年級小巫師在這裡就像是誤入了狼羣的羔羊。飛路粉也沒有什麼用處,學校和家裡都是私人飛路網,需要提前告知的。除了偷聽消息,蘭森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然而聽了一圈並沒有什麼收穫,蘭森坐在石頭上休息,猶豫了一下再次嘗試了指向咒語,這回的施咒比上一次還不靠譜,魔杖不停地轉着圈,就在蘭森快要放棄的時候,毛竹魔杖終於顫顫巍巍的指向了一個方向。比起被奇怪的大叔不知道搞到哪裡去,蘭森還是選擇了跟着魔杖指向的方向走。他穿過了廣場做交易的人羣,穿過了跟菜市場一樣的小巷子,感覺越走越遠,他甚至可以看到遠處連綿的山丘了,這真的是在倫敦麼?

蘭森在轉石交易市場兜兜轉轉,眼看就要夕陽西下了。他決定躲在一個角落試圖偷襲一位巫師,說不定能問到回對角巷的路。

蘭森轉悠了半天也不是乾白活,他挑了個隱蔽的地方,等有落單的巫師過來就用速速禁錮把他牽進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見義勇爲的人。

蘭森守株待兔等着自己的“獵物”,但是這塊“寶地”不止被蘭森發現了。

一名戴着鐵藍色兜帽的女巫進入了蘭森的藏身地,蘭森看到女巫的那一瞬間差點就要動手了,幸好還沒有,要不倒下的就是自己了,她並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着一個看起來就很壯的男巫。

兩個人堵住了蘭森的去路,女巫謹慎的在巷口設下了消音咒,拿出一個水晶球。

巷子裡只能看見兩個人,但水晶球裡有三個人影。

蘭森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嘴裡已經衝女巫念出了禁錮咒語,沒有猶豫立刻彎腰躲過了男巫的惡咒,衝出巷子。蘭森在變聲期聲音有些嘶啞,男巫意識到判定失誤後,當機立斷撲上前往下抓,蘭森被男巫抓住了右腿。他高高的掀起隱身衣,蓋住了男巫的視線,男巫舉起魔杖射出的咒語打碎了牆壁。

蘭森懷疑自己如果沒躲掉,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敢分心,惡咒再次與他擦身而過。蘭森還沒有練習過繳械咒,但第一次嘗試就成功讓男巫的魔杖脫手。蘭森的右腿還被男巫抓着,男巫想要去拿自己的魔杖讓蘭森有了可乘之機,他拿起手邊污水中的一塊石頭,沒有任何猶豫衝男巫的頭砸去,怕力量不夠,用左腳使勁踹男巫的天靈蓋。

見到對方有點暈了,用魔杖向男人釋放緊箍咒,然而男巫的反應也很快,向旁邊一滾,躲過了咒語。蘭森趁着他這個時候卸力,把目標對準了男巫的手腕。蘭森的力道和角度震麻了男巫的右手,就這麼一鬆勁的功夫,蘭森連滾帶爬起身。

他不敢戀戰去搶回隱身衣,抓緊魔杖就衝出了狹窄的小巷,直奔人更多的廣場。

蘭森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十一歲的小孩子,左耳戴着成色上好的玉石,穿着絲綢的內襯,厚實做細膩的霍格沃茨長袍,斯萊特林的蛇形標誌用銀線刺繡散發着令人貪婪的誘惑。

蘭森想找個人問路,“請問您知道去對角巷的路怎麼走嗎?”他衝周圍的巫師喊着

“往左走。”

“不對,往右走!”

大笑聲讓蘭森心煩,他想走掉,卻一下子被抓住了手腕,像被鐵禁錮着一樣,蘭森使勁往回抽手,圍過來的巫師越來越多,蘭森甚至能聞到難聞的氣味,看到面具下的黃色牙齒。

拿着魔杖的手絕不能被抓住,蘭森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他不管自己是不是會被倒地的巫師帶倒,誰企圖近身就衝他釋放咒語,繳械咒、禁錮咒、流行在低年級的各種奇葩魔咒,全部用上。

然而同時釋放咒語的不止蘭森一個,留着齊肩長髮的一名男巫不知道用了什麼咒語撞飛了靠近蘭森的人。

“跟上,小子。”

蘭森沒有猶豫奔向了剛剛幫助他的年輕巫師。

他似乎是嫌蘭森跑的不夠快伸手一抓,一陣快速的擠壓之後蘭森跪在地上乾嘔了一聲。

“別弄髒我的地板!”

不會的,因爲地板已經夠髒了。蘭森看着面前還飄蕩着灰塵的小木屋。

救了蘭森的齊肩發巫師把自己的頭髮簡單一紮,用魔杖敲敲屋頂,屋子裡亮堂多了。椅子自己移過來,茶壺和水杯自覺的倒茶甚至不用主人特別提醒。但是蘭森一口沒喝,他保證他看到了被子裡奇怪的漂浮物,很可能是上一次飲品的殘渣。看蘭森一直不坐下,椅子撞了一下蘭森的腿,他不坐就繼續撞。蘭森抹了一把椅子,上面有一點灰塵,他看了看已經髒了的外袍還是坐下了,但是無論茶杯怎麼在蘭森面前飄來飄去刷存在感,他就是不搭理它。

男人可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他大大咧咧的躺在牀上,結果不小心把自己嗆到了,咳嗽了幾聲才用清理咒清理了一下,然後穿着邋里邋遢都是土的衣服又躺上去了。

“幾年級”

“一年級,謝謝您救了我。”

男人驚訝的看着蘭森“一年級?我以爲你怎麼也得三年級了。只不過個子矮了點。一年級還算高。”男人懶洋洋的說。

“高汶。”男人隨意的一說。

蘭森笑着看他,卡梅洛特的神話中圓桌騎士中的一位也叫這個名字。不過西方人多喜歡把崇拜者的名字拿來用,也不奇怪了。

蘭森真誠的對他說“你對得起這個名字。”

高汶輕哼了一聲,問蘭森一個學生怎麼會從學校跑出來了,“哈哈,說真的,你也算是少見了。能從霍格沃茨逃出校門的可沒幾個,你會被載入史冊的。哈哈哈,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會是什麼樣子,你應該多留幾天。”

蘭森只能解釋稱意外,他現在很想回學校。蘭森被保護的很好,他還沒喲見過太多魔法世界的陰暗面,雖然沒見過但他知道很恐怖,就像剛剛轉石市場裡和翻倒巷都有不少賣死人身體組織的巫師。

“你能送我回去嗎高汶?”蘭森看了眼屋裡只有個不像壁爐的壁爐。

“我這裡沒有貓頭鷹,得去對角巷。你寫封信然後在這兒等着吧。”高汶在亂七八糟的桌子上翻了翻,從紙張裡找到了一瓶墨水,但是沒找到羽毛筆,他使勁抖了抖桌子上的幾本書都沒有。蘭森用了個飛來咒,羽毛筆如同箭矢衝兩個人飛過來插在了木柱上。

“抱歉,第一次用。”蘭森清了清嗓子試圖把羽毛筆拔下來,結果已經飽經滄桑的筆斷掉了。蘭森修復了羽毛筆遞給高汶。

高汶接過筆,但一直看着蘭森,“你很優秀,我很少見一年級的小孩能熟練用這麼多咒語。”

“如果我那麼優秀,就不是用石頭砸人了。”

“哈哈哈,我看到。那招真不錯。”高汶又找到張空白的紙,“寫吧,寫完我就去給你寄信。”

外面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蘭森抓緊時間簡明扼要的寫了一封寄給斯內普教授的信。寫完後蘭森看看小木屋,“您有銅納特可以寄信嗎?”高汶跟蘭森說他沒錢,他都信。

“這我還是有的。”高汶爽快的接過信,看了眼地址,竟然還是個老熟人!高汶在蘭森好奇的目光下在給斯內普的信里加上了一個挑釁的笑臉。

準備幻影離形前他瞅了一圈屋裡,衝蘭森打了個響指,“嘿,你——”

“蘭森,我叫蘭森。”

“嗯,蘭森,我寄完信後要再去酒吧喝幾杯,”說着彈了下信,然後指了指髒兮兮的房間,“作爲報酬,把屋裡打掃乾淨。準備好洗澡水。”

哐當的關門聲沒留給蘭森任何說話的權利。

蘭森認命的開始收拾屋子,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回來,外面天已經黑了,從這裡飛到學校得要多久呢?斯內普教授應該不會有那麼多信件吧?

蘭森一邊瞎想一邊幹活,他不會鄧布利多那樣一下就能讓所有東西都恢復原位的魔法,只會簡單的清理咒,這還是露西教的,修復咒也沒用得到的地方。蘭森最後才收拾書桌,他剛剛就發現了高汶書桌上的草稿紙很複雜,這回主人不在了他總算能光明正大的看了。

高汶似乎對鍊金很有研究,蘭森還不瞭解鍊金,他沒有什麼金手指,也沒有時間轉換器,能用的時間只有那些。現在精力都放在魔咒上,還沒有過多接觸其他的。但是草稿紙上的東西看起來蠻唬人的。

蘭森在課堂挺弗立維教授提過一次,初階的鍊金是用魔咒附加在物體上,就像是集會通知信息用的手鍊,原著裡赫敏他們的鄧布利多軍用的金加隆。到了六七年級是可以做到的,考古巫師集會的手鍊就是六年級的安迪做的。而更高階的鍊金術就如其名了,需要煉製,這是門高深的學問。

高汶的手稿似乎都是煉製類的思路,蘭森點點頭,怪不得角落裡堆着那麼多手工製品。

蘭森等到了月上竿頭都沒等回來高汶,他都倚在牀頭睡着了,才被粗暴的開門聲驚醒。

高汶一身酒氣,打了個酒嗝就到舊舊的屏風後面去洗澡了。蘭森用魔法溫着水,這不難,熬製魔藥首先要學的就是怎麼控制火候,蘭森掌握程度還爲斯萊特林加過分。

一身清爽出來的高汶第一次讓蘭森看清長相,不得不說是個帥哥,而且比蘭森以爲的年輕很多,最多最多不過二十七,這是蘭森的判斷。

高汶大大咧咧的躺在牀上,借了蘭森一件有黴味的衣服,“自己用咒語清理一下就行了。”他就是這麼做的。

蘭森重新爲自己燒了水,謝天謝地這個小木屋有接水口,不用蘭森跑出去打水。洗完澡的蘭森舒坦多了,兩個人在牀上勉強擠了擠就這麼湊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蘭森是被懸空感嚇醒的,他已經快要掉下去了,高汶霸道的睡姿幾乎佔據了整張牀。蘭森按了按有些痛的太陽穴,其實這一晚休息的並不好,蘭森做了噩夢,夢中一個女人的聲音一直在喊他,蘭森隨着水紋波動能看到女人的眼睛,這聲音也像是從水底傳來的一樣。蘭森覺得那不是一片海,而是湖。

就在蘭森還沉思着夢境的時候,啪啪拍窗戶的聲音傳過來,是貓頭鷹!

一隻褐色的貓頭鷹站在窗戶邊上,蘭森取過信件被貓頭鷹啄了一下,嘶,真疼。貓頭鷹向蘭森要郵費,他哪裡有,貓頭鷹飛起來用大翅膀扇打着蘭森。

“高汶高汶。”

睡眼惺忪的高汶伸手摸自己的口袋卻忘了自己換過衣服,手一直想鑽進口袋都失敗了,蹭了幾下就又睡過去了。蘭森只能自己去他的髒衣服裡拿,好在高汶並不介意。貓頭鷹叼走了自己的郵費,蘭森這才能安心看信。

是鄧布利多教授寄來的信,向高汶表示了感謝,還附贈了五枚金加隆作爲謝禮。出手夠大方的啊校長,蘭森接着看信,他們希望高汶能給個地址或者中午之前把學生送到破釜酒吧去,蘭森的院長斯內普教授會親自來接。

蘭森叫了高汶幾次他都翻個身繼續睡,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蘭森洗了塊布直接蓋在了高汶臉上。

————————

霍格沃茨內,蘭森·佩弗利爾失蹤的消息一下就傳遍了學校,學生一晚上不在寢室,找不到人,還有說兄弟鬩牆的。說這話被澤洛斯聽到的人被他當衆施了一個惡咒,對方的嘴腫得像香腸,臉頰也紅紅的,像是被人扇了好幾下。澤洛斯受到了他學生時代第一次減分,然而澤洛斯態度明確絕不認錯,再來一次還是會施咒,大家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斯內普叫上麥格教授,拿着信,帶着跑來找自己的艾文作爲人證,和一批看熱鬧的斯萊特林堵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門口。哈利他們也跑了出來,尤其是哈利和羅恩,他們差點以爲斯內普終於藏不住了要公然搶奪魔法石了,這兩個傻白甜就像原著裡一樣,現在還認爲這要搶魔法石的人是斯內普。

麥格教授對斯內普把陣勢搞得這麼大很不滿意,“不要引起學生惶恐,西弗勒斯。”

“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根本瞞不住。當務之急把胡安尼叫出來吧。”斯內普冷靜的說,他一點都不嫌陣勢大。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連課都不上了跑過來湊熱鬧,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還有不少從城堡外面上着課趕回來的。神奇生物保護課教授凱爾特伯恩氣壞了,柺杖一敲要找海格喝酒去,結果海格也不對勁,死活不讓他進門,鬱悶的老頭子只能回去陪伴自己的鳥蛇們。

麥格教授抿着嘴帶着斯內普進入了格蘭芬多休息室,但是回來覆命的帕西跟她說,胡安尼並不在寢室。

多名同學作證自己在比賽後見過胡安尼,韋斯利兄弟是胡安尼的室友也在比賽後見過他。

“帶着一個大大的包。”

“鼓鼓囊囊的。”

“不給我們看。還有玻璃的聲音。”

“蘭森問過胡安尼最近在幹什麼情緒怎麼樣。”

“讓我們不要跟胡安尼說起這件事。”

雙胞胎一人一嘴講述了重點。

這回兩名教授的臉色更差了,麥格教授衝着休息室的學生大聲問“有誰看到了胡安尼嗎?”

沒有學生回答。

很好,麥格教授咬緊了牙齒,看來兩兄弟都丟了!

就在這個時候,費爾奇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教授教授!兩位教授!”

“什麼事費爾奇?”

費爾奇扶着膝蓋,喘着粗氣,“禁林——呼——禁林,禁林的馬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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