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蘭森,你看起來比我還糟糕。”胡安尼皺眉看着蘭森,對方現在摸起來體溫也有點低,現在可是夏天。
佩弗利爾爺爺看到海曼夫妻的神態和蘭森的面色就猜出了個大概,在魔法世界被惡靈纏上不能說是很少見,但最好祈禱自己不會遇到太厲害的傢伙。
一家人匆匆進門,佩弗利爾爺爺直接把蘭森帶進了緊靠書房的小休息室,讓家養小精靈皮埃爾拿來了黑曜石粉和橄欖枝。
爺爺檢查蘭森狀況的時候海曼夫婦和澤洛斯也在問胡安尼的情況,好在胡安尼生龍活虎,甚至還覺得自己這次的經歷可以拿出來炫耀一番。
“我看到它向我俯衝過來,我馬上。。。”
“好了胡安!”愛麗莎夫人生氣的說“你應該慶幸,沒有傷到你的眼睛,保護區的工作人員還算訓練有素。”愛麗莎夫人忍不住使勁拍了一下胡安尼,“如果再有下次的話!”
“好了好了媽媽,對不起。”胡安尼艱難的舉起受傷的胳膊擺出奇怪的投降姿勢。
連着兩個孩子出事讓海曼夫婦難免有些心煩氣躁。
佩弗利爾爺爺讓海曼他們回屋去好好靜靜,歇口氣。
“是情況不太好嗎?”海曼問
“只是做一些深入檢查,你們去吧,不要打擾我們,蘭森已經跟我說過情況了。”佩弗利爾爺爺揮手催促他們。
“還有鏡子,他沒忘了鏡子的事吧。”澤洛斯扒着門框問
“都說了都說了,好了,去吧。”砰的一聲佩弗利爾爺爺關死了門,“對了,”門突然又打開了,差點撞到胡安尼的鼻子,他還想偷聽一下的。“把蘭森的魔杖給我,可能會用得到。”佩弗利爾爺爺補充道。
愛麗莎夫人送來了蘭森的毛竹魔杖。佩弗利爾爺爺多看了幾眼纔拿了過來,“蠻少見的魔杖,我可能知道什麼更適合他了。”
海曼一家本來還想多問問,但佩弗利爾老爺子根本沒給他們機會,說完徹底鎖死了門。
佩弗利爾老爺子回來後沒有把蘭森的魔杖給蘭森,蘭森本來伸手想結果魔杖,結果被佩弗利爾老爺子塞了一杯熱茶。
“喝了吧孩子,我往裡加了點料,能讓你平靜一些。”說着佩弗利爾老爺子用自己的魔杖有規律的敲着書架。
書架動了起來,像是軟了的橡皮泥,扭動着組成了一個圓拱門。
蘭森在來的路上已經被愛麗莎夫人強制灌了一路鎮定劑了,他象徵性的隨便喝了兩口,就放在了一邊。
蘭森緊跟着佩弗利爾爺爺進去,裡面是一間還算乾淨的石屋,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壁爐應該很久沒用了。因爲羅馬莊園被小精靈皮埃爾用魔法打理着,不會因爲時間太久產生蜘蛛網絲一類的東西,所以蘭森只能從壁爐的灰燼判斷這間屋子很久沒用了。
屋子中間有一張木質圓桌,三張看起來挺舒服的單人沙發。
佩弗利爾爺爺讓蘭森坐在了靠近壁爐的位置,用魔杖隨意的衝壁爐揮了一下,壁爐升起旺火讓石室漸漸回暖。
“感覺好點了嗎孩子?”老爺子雙手扶着蘭森的肩膀直視着他的眼睛。
遇到黑影之後蘭森有點應激。他下意識的以爲佩弗利爾爺爺要用攝魂取念,有點不敢看老爺子。
“看着我孩子”蘭森感覺肩上的雙手加大了力量。
蘭森擡起了頭,直視着佩弗利爾爺爺淺藍色的眼睛,像是陷入了一片天空,蘭森突然感覺平靜了很多,
是放下心的那種安穩。對,爺爺不是阿方德,是可以信任的。
“好極了。”佩弗利爾老爺子放開蘭森的肩膀揉亂了蘭森的頭髮。
佩弗利爾爺爺把抵在蘭森的額頭上,讓蘭森扶好,又用橄欖枝把它綁在蘭森的腦袋上。蘭森覺得爺爺應該是用了魔法進行固定,要不橄欖枝撐不起這麼大一塊黑曜石貼在他的額頭上。黑曜石沒有經過打磨,並不平整,蘭森被它隔得有些疼。
“我們這是要幹什麼爺爺?”
“一個很小的儀式,讓靈魂上印記顯現出來。”佩弗利爾爺爺擔心蘭森害怕又解釋了一遍“不用擔心,很簡易又安全的儀式。”
說完,佩弗利爾爺爺用魔杖對着黑曜石點了三下,開始念一些晦澀難懂的咒語,手上的魔杖也繞着蘭森的腦袋畫着一些東西,蘭森閉着眼睛分不出是什麼,只覺得魔杖在繞來繞去。慢慢的佩弗利爾爺爺的魔杖畫着看不懂的符號從蘭森的腦袋遊走到了他的心臟。
老爺子突然使勁一戳,疼得蘭森眼前一黑。
這不該是詛咒的問題吧,蘭森覺得隨便拿個木棍捅心臟一下子誰都受不了。
佩弗利爾老爺子的魔杖好像勾到了什麼東西,他拿着魔杖不斷抖着,還時不時的重新回到心臟的位置再來一次。
這麼反覆幾次之後,蘭森看到了隱約飄浮起來的黑色線團。
最擔心的事!
蘭森有些無措的看向老爺子。
“你說他被卡在縫隙裡?”老爺子挑起黑色浮動的線觀察着,這線看起來並不堅固,總是被魔杖挑斷,但它還會再連起來。
“對。”蘭森乾脆的說,努力回想着重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他說我是特殊的,只有我能救它,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它看到了——”蘭森在爺爺的要求下第三次重複當時的情況。
細節不斷被拼湊完整。
“這應該是個強大的巫師,但他確實受挫被限制了。”老爺子招來沙發坐在蘭森對面,一手托腮思考着現在的情況,用魔杖敲打着自己的膝蓋。
石室裡安靜極了,蘭森擔心擺脫不掉阿方德的糾纏。現在只能依靠佩弗利爾爺爺有什麼解決方法了。佩弗利爾老爺子是獨生子,繼承了佩弗利爾幾乎所有的歷史遺產,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辦法。
“可以叫它是詛咒,因爲他是惡意的。但他也很小心不會隨便奪走你的性命。”蘭森聽着老爺子的話心裡十分複雜,這可真是吊着別人不給個死活。
“他大概率確實是想用你來代替它,鏡子那麼長時間也見過不少巫師,不可能平白無故挑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老爺子自言自語似得分析到,“也就是說它需要的是生魂,沒錯,這類事情需要的總是生魂。”老爺子的思路越來越順暢了。
蘭森也一下子理解到了老爺子的意思,“屏障!”兩個人同時說。
“沒錯,從另一個角度,可以當作屏障,一種保護。”老爺子說
蘭森幽幽補充道:“就像把獵物困在籠子裡。”
“沒錯”,老爺子也這麼認爲。佩弗利爾爺爺看着壁爐的火焰,“也許可以考慮在你身上加一個屏蔽。”
接着老爺子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佩弗利爾爺爺回過神跟蘭森說“先好好休息一晚吧孩子,不要太害怕,它確實變虛弱了,雖然下的詛咒如此難纏,但並沒有你父親以爲的那樣讓生命逐漸虛弱。更多是標記。我已經更加確定用什麼來壓制它了。”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爺孫倆這才走出石室。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竟然已經到了下午,皮埃爾爲從凌晨趕落到下午的一家人提前準備了午晚餐。從書房出來往餐廳去的路上,蘭森遠遠就聞到了飯香,一下子意識到了飢餓,蘭森從爺爺身邊向餐桌跑了過去。
佩弗利爾爺爺笑呵呵的坐在主座,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剛纔的情況寬慰了海曼夫婦。一家人經過一整天的奔波終於安穩的吃了頓飯。在飯桌上愛麗莎夫人對胡安尼和蘭森兄弟倆做出了警告,從今天起都要安安分分的,不許惹是生非。
蘭森覺得自己有點無辜受牽連,這哪是自己想惹事生非,明明是對方找上門。
飯後爺爺讓愛麗莎夫人給蘭森左耳打了個耳洞,因爲這邊最靠近心臟。
在澤洛斯和胡安尼看熱鬧的笑聲中,蘭森爲了自己的面子奮力反抗。
“不,媽媽,啊——放過我的耳朵。”
“安靜點蘭森,”愛麗莎夫人拽着蘭森的耳朵,蘭森覺得自己左耳朵已經被拽的比右耳朵大了。“如果我們有其他東西也不會給你帶這個。”說着愛麗莎夫人趁蘭森想反駁沒有注意,成功的打下了耳洞。
“啊——爲什麼,”蘭森捂着耳朵,“可以把它做成其他東西啊!”
無視蘭森的嚎叫,佩弗利爾爺爺不急不忙的說,“爲了圖個彩頭,我給你們講過那個故事的,佩弗利爾以前還住在愛琴海的時候,那個地方有打耳洞祈福的民俗。”
蘭森捂着耳朵懷疑的看着老爺子,“我覺得你在騙我。”
老爺子翹起腿晃晃腦袋,“也對也不對,地方是假的,民俗是真的。”老爺子晃着腳尖,“嗯,你太爺爺講的故事太多了。我也不記得是哪了,反正這樣就對了。 ”
說完老爺子回過頭看了看蘭森的耳洞,愛麗莎夫人手藝很好,都沒有流血。
“只有一邊,嗯——,看起來有點變扭啊,”老爺子左看看右看看,一拍板“把另一邊也打了吧。”
坑了,被坑了,這是蘭森被澤洛斯和胡安尼抓到後的第一想法。很顯然,老爺子根本就不記得到底是個什麼民俗了,他可能只記得這是討個吉利的常見做法。
老爺子把用木匣子放着的耳墜給蘭森帶上了。
“崑崙玉,當初也是正巧在埃及和李換來的。也是佩弗利爾家族的世交了。這東西當初也是在法老的陵墓裡救了我父親一命,他是當時唯一能活着回來解除詛咒的人。”佩弗利爾老爺子懷念的摸了摸戴在蘭森耳朵上的玉耳墜。
蘭森有點擔心的問“不會把它弄壞吧。”
老爺子用淺藍色的眼睛看着蘭森跟自己一樣的眼睛,輕輕的說:“蘭森,萬物皆有其命運。”
剩下的時間一家然在茶室裡就着最後一點夕陽度過,蘭森趴在桌子上看澤洛斯和胡安尼玩巫師象棋,給棋盤上最活躍的一枚棋子加油,棋子驕傲的挺直胸膛,抽出寶劍毫不留情的向對方的棋子砍去。
蘭森癱在沙發裡舒服的吐了一口氣,要是能永遠這麼安穩就好了。冒險什麼的讓哈利波特他們三個人去經歷就行了。如果能這樣安安穩穩的一直到蘭森找到怎麼回家的路就最好了。
就在蘭森以爲這件事就通過耳墜爲護身符這麼過去了的時候,第二天一清早,羅馬莊園迎來了一位不尋常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