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甫,現在的畫面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童話書,插圖裡畫的聖誕節就這樣,外面飄雪,家裡很溫暖,小女孩依偎着家人坐在壁爐前,吃着麪包,好幸福好幸福……我那個時候在想,假如我媽媽還活着,她是不是也會給我這樣一個童話般的世界,這個夢一直伴隨着我,直到現在,它實現了,我有了這樣的生活。”李芥末淚光閃爍着,含笑看着柯彥甫。
柯彥甫心裡也酸酸的,他故作無所謂地拍拍李芥末,大大咧咧地說道,“好啊,等改天我給你裝個壁爐,就更像童話裡外國人的生活了,很簡單的嘛!”
“是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所以我才覺得這個夢實現了。”李芥末將頭靠在柯彥甫的胸口,聽着他清晰的心跳,李芥末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柯彥甫不忍心驚醒李芥末,只好一直抱着她坐着,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和帶着笑意的嘴角,那麼純潔美好。
柯彥甫只感覺心裡刺痛了一下,想到現在自己依舊要面對的壓力,他覺得很對不起李芥末,他暗暗發誓,不管是誰,想要來破壞他和李芥末的寧靜,他都不會妥協的!
隔天下午,李芥末早早關了店門,趕到了李明偉家。一大早李明偉就給她打了電話,要她跟柯彥甫一起過去吃飯,李芥末跟柯彥甫商量了一下,柯彥甫考慮到李幼東現在不太願意看見自己,爲了不破壞他們一家的和諧,柯彥甫便沒有去。
剛走到李明偉家門口,李芥末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豬蹄香味,心裡涌起一股莫大的幸福感。
“爸,您做了豬蹄嗎?好香啊,今晚我得多吃一些。”李芥末忙不迭地進了屋,跑進廚房裡,抱住了李明偉的肩膀撒嬌道。
李明偉樂呵呵地說道,“一定要多吃些,芥末,你快鬆開,我一身都是油煙味,弄髒了你的衣服呢!”
“不會的,對了,幼東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他吧?”李芥末說道,她以爲李幼東還沒有結束兼職的工作。
李明偉收起了笑容,搖頭道,“他在裡面休息呢,昨晚跟他朋友出去喝酒了,喝多了,回家吐了半宿,還發了高燒,我擔心死了,還好現在沒事了。”
“他喝醉了?怎麼會這樣?”李芥末擔憂地問道。
李明偉壓低了聲音,有些無奈地說道,“芥末,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最近情緒很反常,我一個做父親的有些事也不好問他,你是姐姐,你來跟他談比較好。”
李芥末心裡一沉,她理解李明偉的意思,李幼東很可能是遇到了感情上的挫折。
“幼東,你好些了沒有?”李芥末故作輕鬆地進了裡屋,躺在牀上的李幼東趕緊坐了起來,有些難堪地說道,“姐姐,你來了……”
李芥末一看李幼東的樣子,心疼不已,李幼東臉色蒼白,很是虛弱,剛纔還一直都在沉睡,是自己進來才驚醒了他。李芥末伸手在李幼東額頭上摸了摸,關切地問道,“燒倒是不燒了,你現在哪裡還不舒服呢?”
李幼東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有不舒服了,姐姐我真的沒事了,昨晚跟朋友在一起喝了點酒,弄成了這個樣子,讓爸爸和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李芥末微笑着搖搖頭,說道,“幼東,你現在是成年人了,你有你自己的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過你別忘記了跟我和爸爸分享你的酸甜苦辣,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你是不會喝成這樣的。”
李幼東難堪地低着頭,雙手胡亂攪動着被角。
李芥末伸手輕輕拍了拍李幼東的肩膀,輕聲說道,“幼東,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沒,沒有!”李幼東驀地擡起頭,紅着臉看着李芥末,僵硬地笑笑,說道,“姐姐我沒女朋友,我昨晚是去參加初中同學的生日,大家一起敘舊,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每個人都情緒都很激動,所以不知不覺喝多了。”
李芥末笑着點點頭,“沒關係的,你現在都是大人了,你可以自由戀愛,選擇你喜歡的女孩子。”
“不,姐姐,我大學畢業之前不會考慮這些事的,我沒有喜歡上任何人。”李幼東堅定地說道,他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無奈。
李芥末之前也聽李明偉說了很多關於李幼東的事,他或許是經歷了太多事,從小就很懂事,知道自己的家庭負擔很重,從不會跟人攀比,生活也很節儉,更不會去跟女孩子套近乎,談戀愛,或許對於李幼東來說,那是一件奢侈品,懂事的他要求自己,只有自己真正獨立之後,纔有資格去談論愛情。
李芥末很心酸,雖然她和李幼東從小不在一起生活,但是卻有着同樣的顧慮,他們都不敢去觸碰愛情,有些許自卑,更多的是對於感情的陌生和牴觸,就好像一個從沒吃過蘑菇的人,一直會認爲所有的蘑菇是有毒的。
“幼東,我不想你跟我以前一樣,我就是以前太懦弱,把自己保護起來,僞裝成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渴望愛情的,我很需要別人的愛護,我錯過了很多美好的東西,我不希望你再錯過了。”李芥末認真地說道。
李幼東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他淡淡一笑,說道,“姐姐,我現在沒有喜歡的人,假如以後遇到的話,我會努力爭取的。”
“真的會?”李芥末笑着問道。
李幼東尷尬地笑了笑,“我……儘量吧!”
“那好,加油,姐姐一直支持你,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假如你願意的話,不過你如果不開心的話,你千萬不要瞞着我和爸爸,我們會很擔心你的。”李芥末皺眉說道。
李幼東使勁點點頭,“姐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們擔心的。”
“不,你不能這麼說,人這一生怎麼可能不遇到不順心的事,重要的是你要及時告訴我們,讓我們跟你一起分擔,好嗎?”李芥末握緊李幼東的手,看着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心疼地說道。
李幼東默默地將李芥末的手攥緊,昨晚宿醉的傷痛,在李芥末手心溫度裡,終於有了些許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