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彥甫環顧着整間臥室,衣櫥,櫃子,李芥末的氣息無處不在,尤其是牀上的被單,更是帶着清晰的體香,從前聞到這股味道,讓柯彥甫開始念家,現在……只會讓他疼痛,憤怒!
“來人!”阿華衝着門外大吼一聲,很快阿華和秀琴便急火火地衝了進來。
“趕快給我把這被單扔掉!換新的!”柯彥甫掀起被子,狠狠地扔到了地上,隨即又指着身後的衣櫥吼道,“還有這裡面的衣服,鞋子,所有關於她的東西,都給我處理掉,該扔的扔,該燒的燒!不準留下任何一件關於她的東西!”
阿華和秀琴面面相覷,剛纔李芥末離開柯家的時候她們都看到了,但是誰也不敢去挽留,畢竟她們說了也不算,而且,有些挽留根本就是徒勞的,沒有人可以挽留住一顆已經去意已決的心。
“少爺,這些可是少奶的東西,還是留着吧,將來她回來還要用……”秀琴愣愣地說了一句,立刻地激怒了柯彥甫。
“我說話沒聽見嗎?扔掉!統統給我扔掉!我明天要是再看到任何一件東西是她留下的,那我就拿你們是問!”柯彥甫憤怒地吼道,大步走出了臥室。
秀琴和阿華搖搖頭,惋惜地說道,“可惜了,這些衣服那麼新,而且那麼貴,少奶都沒穿幾次,有些吊牌都還在呢,現在就要扔掉了。”
阿華白了她一眼,鄙夷地說道,“你覺得可惜,那你留着穿啊,人都走了,你還來惋惜這些東西,我真的很佩服你,心真大!”
秀琴難爲情地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感慨,人的感情變得真快,還來及穿衣櫥裡的新衣服,人就分開了,好心酸,少奶剛纔走的時候,我都不忍心看。”
“哎……少爺跟少奶其實很相愛的,就是因爲有小人作祟,我看那個夏萌就是個賤人,她就是見不得少奶過得好,她不停地來搗鬼,真噁心,這樣的女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阿華狠狠地罵道。
秀琴點點頭,“那是必須的,她現在已經遭到報應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沒人疼沒人愛的,多可憐!”
“她的報應還在後面呢!”阿華憤憤不平地說道。
柯彥甫就站在臥室門口,他貼着牆壁聽着裡面的談話,心裡難受不已,連旁觀者都很明白的事情,爲什麼到了這裡就過不去呢?不,夏萌陷害的不是李芥末,李芥末和鮑曉敏的私情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陷害的,因爲原本就像頑強的野草一樣生長着,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可悲的只是自己。
雖然現在對於李芥末肚子裡的孩子的身份還不確定,但是柯夫人還是要將奶奶的義務盡到,驕傲了幾十年的資歷讓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柯家的骨血,她不想認爲這個孩子是個野種!只是,李芥末跟鮑曉敏的私情,那是必須要斬草除根,等到孩子生下來,再把李芥末趕出去也不遲,現在權當李芥末是個代孕工具吧!
每次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柯夫人都會這麼安慰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李芥末,只是爲了孩子而已。
這天晚上,柯夫人又叫人送了一堆育嬰用品過來,自己也順便過來看看倆人的情況,不料卻得知李芥末已經離開的消息。
柯夫人很生氣,把阿華和秀琴叫了過來,質問道,“少爺呢?”
阿華答道,“少爺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這點應該不會回來,他一般回來的時候都是凌晨兩三點。”
柯夫人冷冷地看了一下表,說道,“那你們的意思是,我還得再等他五六個小時了?”
阿華和秀琴低着頭,不知所措地站着。柯夫人白了倆人一眼,說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給他打電話。”
柯彥甫在酒吧裡喝酒,接到柯夫人的電話,很快就趕回來了。
柯夫人坐在客廳裡,愁眉不展地看着走進來的柯彥甫,生氣地說道,“人還沒到,我就先聞見酒味了,柯彥甫你到底想怎樣?不把我急死你不爽是不是?”
“沒有,您想多了。”柯彥甫淡淡一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打火機無聊地把玩着。
柯夫人皺眉問道,“那你爲什麼把李芥末趕走?我這邊都佈置好了一切了,你要她一個人懷着孩子上哪兒去?”
“隨便,愛上哪兒上哪兒,跟我無關。”柯彥甫淡淡地說道。
柯夫人一聽就來氣了,一把奪過柯彥甫手中的打火機,狠狠地擲在沙發上,怒道,“跟你說話你可以認真一點嗎?好歹我也是你媽啊,你眼裡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嗎!”
柯彥甫擡頭看着柯夫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跟她之間到此爲止了,以後我們任何關係都沒有了。”
“你……這件事是你可以決定的嗎?”柯夫人氣得一拍茶几,吼道,“我苦心孤詣爲你安排這一切,前前後後折騰了那麼久,我爲你們的事操碎了心,現在孩子都懷上了,你竟然讓她走了,你那麼任性真的好嗎?”
柯彥甫淡淡地說道,“孩子不是我的,她也不是我的,留下來有什麼意義?我讓她走,這是最好的結局,難道要我幫別人養孩子嗎?”
“你胡說什麼!這個孩子寫上別人名字了嗎?我都跟陳小梅說好了,等到十六週的時候做羊水檢測,如果孩子是你的,那就繼續待着,把孩子生下來,之後要趕走她也不遲!你現在就把她趕走了,那是你的孩子你知道嗎!”
柯彥甫冷笑着反問道,“那孩子身上也寫了我的名字了嗎?”
柯夫人愣住了,腦子一下子短路了,之前整理好的思緒被柯彥甫一句話徹底打亂了。
“媽,我畢竟是個成年人,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很清楚,別人怎麼說我都可以不當回事,可是我必須要尊重我的想法。”柯彥甫認真地說道。
柯夫人皺眉問道,“你沒跟李芥末發生過關係嗎?”
“沒有。”柯彥甫很乾脆地答道。
“不對,她告訴我你們在你去美國之前的那個晚上發生了!”柯夫人着急地辯解道,但是這樣的辯解是毫無底氣的。
柯彥甫苦澀地笑笑,說道,“她說的你信,我說的你不信麼?”
柯夫人咬着嘴脣,啞光的口紅深深地陷進了牙齒了,過了半晌,她才無奈地問了一句,“這麼說,孩子很可能是鮑曉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