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門前,古新博囑咐鈴鐺,不要讓其他人拿瑣事來打擾夜月。夜月用過早飯,就讓鈴鐺扶自己到太妃椅上半躺着,拿了本書看。
“喲,難得清閒呀。”慕容鈺抱着式兒進屋。
“夜月姨姨。”式兒一見到她便叫道。
夜月聽到聲音放下書。
“還想讓人去請你呢。”夜月接過式兒,讓式兒坐在自己肚子上。慕容鈺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她旁邊。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雖然不是太嚴重,但也得修養上一倆個月。打算看倆個月書?”慕容鈺拿起她剛看的書,翻了翻又放下。
“我是不能出去了,難道你還不來看我不成?”
“真不巧,今早收到封信,我堂弟要成親了,我得回去,然後你也知道,我那堂弟和三兒……”
“夜月姐!”古新智跑進來打斷了慕容鈺的話。
“正說到你呢。”慕容鈺對古新智說道。
“說我什麼?”
“我那堂弟慕容棣要成親了,來了請帖,你、我還有你二哥都要去。”
“棣哥要成親啦,好事呀,可是我們這一去得好多天吧,誰陪夜月姐啊。”古新智先是興奮的叫好,又想到他們都走了,這夜月受傷在家,不能走動,得多無聊。
慕容鈺動了動心思,還誰陪,這時候當然是大哥來陪啊。白了古新智一眼,慕容鈺讓鈴鐺拿水果過來。鈴鐺拿了果盤過來,慕容鈺喂夜月吃了口桃子,再給了式兒一塊,讓他自己抱着啃。
“不如叫青硯過來吧,我走了,她們也不那麼忙,大哥院子裡本來下人就不多,讓青硯過來幫忙,她倒是挺機靈的,而且懂些醫術,幫夜月姐換藥什麼的也方便。”古新智想了半天說道。
“青硯那丫頭啊,也成。我們走了,你不要跟大哥置氣啊,那時可沒人能勸。”青硯的表現她倒是挺滿意的,平時也夜月還算親近,夜月應該也不會不自在。
夜月聽了慕容鈺這話,只好無奈笑笑。置氣什麼的,她倒也不想,只是倆人處起來,也不知怎麼就那樣。
過了倆日,古新誠夫婦和古新智他們就出發去參加慕容棣的婚禮。馬車上,慕容鈺想着家裡的情況,還是有點不放心,便問古新誠,“就他們倆個,應該不會有事吧?”
“倆個老大不小了,能出什麼事?你真是爲他們操碎了心。”古新誠笑道。
“老大不小是老大不小了,可倆人彆扭啊。”
“他們知道在做什麼,又不是三兒。”
低頭和式兒玩着的古新智被點到名,馬上委屈的擡頭抱怨,“我怎麼了,要在我身上,我肯定早就娶了夜月姐了。”
“哎喲,莫不是三兒中意夜月姐?那我回去跟大哥說去。”慕容鈺就愛開他玩笑。
“二哥!”古新智自認說不過她,找古新誠當幫手。
“你不要理她就是。”
古新智哼唧一聲,繼續低頭逗小侄子。
夜月受傷後,古新博又拿了不少書來給她看。在家的時間也多了,這日干脆不出門,陪着她。
夜月放下手中的書,擡頭看他,“你去忙你的吧,我不過是腳受傷,不用陪我。”
“我今兒沒事。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
古新博聞言走過來,坐在牀邊,“這幾本書還愛看嗎?那時讀書不在一塊,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
夜月小時候是古夫人親自教她念書,那時,倆人關係不怎麼好,古新博自然不會去關心夜月平日喜歡看什麼書。
“還行,解解悶。”繼續低頭看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兒回來後,我讓他到商鋪裡學做事。”
“還怪他?”
“沒有,只是不該再這麼寵着他。”
“我知道了。”
古新博以爲她誤認爲自己在怪她,又解釋道:“沒說你,我知道你有分寸的。是我和二弟這倆年來,念着娘去世時三兒還小,不由得心疼他,寵他,也覺得家裡不用他出什麼力,就隨着他玩了。眼下他也要十七了,以前問過,他沒有走仕途那份心,所以還是讓他做生意。”
夜月想了下,明白他說的也是個道理。
“那,給三兒定個親事?”
“你要跟他說這個,他非得跟你急。”古新博笑道,他都可以想到古新智會怎麼回他,倆手一叉腰,就嚷着:大哥你自己還沒有成親呢!
“也沒聽他說過有什麼中意的姑娘。”夜月嘟囔着。
“等他回來,我們問問。”古新博拉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手心摩挲。
“夜月姐,該換藥了。”青硯捧着膏藥和紗布進來,看見古新博坐在牀邊,一手垂在牀上,夜月低着頭,雙手疊在小腹上。怎麼覺得氣氛怪怪的。青硯走過去,古新博看了眼她手裡拿着的東西,冷着臉起身,站到一旁。青硯見古新博不悅的表情,心想難不成是這倆人吵架了?
青硯半跪在牀邊,幫夜月換藥。拆開綁在腳踝的紗布,腳踝腫脹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腫消了很多,再敷倆天,應該就不用上藥了。”
“嗯,麻煩你了。”夜月笑着對她說。
“不麻煩。”看夜月姐心情好像還不錯啊,那是沒吵架?青硯是想不到原因出在她。
“換好了就下去吧,別讓人進來。”古新博說道。
“是。”青硯拿着東西出去了,把門也帶上。
夜月想去拿枕邊的書,卻被古新博抽掉扔到一邊,夜月有些吃驚的看他。
“難得閒暇,陪我說話。”古新博又坐了下來。
夜月想了想,“夫人忌日快到了,今年堡主回來嗎?”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逍遙,我們準備我們的,他回不回來不影響。你這樣就別忙活了,讓鈺兒去做。”古新博的目光停留在她右腳腳踝,伸手碰了碰。
“嗯。”夜月注意到他的動作,“已經不疼了。”
“你就只能跟我說這些?”
“那個鐲子呢?”夜月突然想起鐲子的事。
“交給下面一個巧匠處理了,好了會送回來。那麼喜歡那個鐲子?”夜月在意自己送的東西,這個認知又讓古新博的心情變好。
“嗯,挺可惜的,那玉的成色那麼好。”其實自從那年,古新博表明心意後,夜月便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古新博,她做不到像對新城他們那樣輕鬆自如,總覺得自己欠了古新博許多。當時被夫人帶回古家堡,她就決心一輩子伺候夫人和堡主來報恩,誰知造化弄人,夫人逝世的那麼早,堡主又出遊在外,自己被古新博留在身邊,倆人糾纏了倆年,她卻始終給不出一個結果。
晚飯時間,鈴鐺來敲門,古新博讓她們進來,擺上飯菜。抱起夜月到外屋坐下,夜月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說什麼。倆人吃了飯,古新博又抱她回牀上,給她擦身子。
鈴鐺拉着青硯往外走,去吃飯。
“不用守着嗎?”青硯問鈴鐺。
“不用,待會吃完飯,在外面守着就好,有事大少爺會叫的,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那,大少爺親自照顧夜月姐?”青硯朝主屋那邊瞄了眼。
“對啊,你是不知道,像之前啊,夜月姐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大少爺在照顧,你別看都說夜月姐做事細心,大少爺照顧起夜月姐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吧?”鈴鐺看到青硯肯定的點點頭,繼續說,“夏天怕熱着,冬天怕冷着,事兒都早早的吩咐下來。偶爾夜月姐吃的少了,大少爺就馬上讓林大夫來看。還有大少爺可聰明瞭,夜月姐開口話才說一點,他就知道夜月姐要說什麼。”
“既如此,大少爺怎麼不娶夜月姐進門呢?”按理說,夜月姐對大少爺那麼盡心,倆人難道不是倆情相悅嗎。
這個問題倒是問倒了鈴鐺,鈴鐺只得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倆人不再多說什麼,吃完了飯,就到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