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說她母親現在還在家?沒有嫁到遠處?”
“她們家中有兩間臥室,那最小的妹妹說,有一間是她娘住的,有一間是她們三兄妹住的。”
“那你們在她們家中,見到她們母親沒有?”
我搖了搖頭。
“這事就有點奇怪了。”
“你們在談論什麼?”這時,已經康復了的淨土走過來。
“我倒有了個計謀。”師傅看着走過來的淨土說道。
“啥計謀?”我問道。
“明天早上,等當哥哥的黃維出門賣豆腐了,小天你和小五再一次去他家買豆腐,並且讓小女孩黃小錦帶着她妹妹把豆腐送上門來。然後與你們一同前往,事先躲在屋旁邊的淨土再去到她們家探查個究竟。”
“師傅你真是老奸巨滑啊!”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呢?”
“說錯說錯,是足智多謀。”
翌日,按照計劃,淨土躲在屋子後邊,我和小五再次“篤篤”敲開了這扇破舊的木門,“我們還想買一些豆腐,你們門口的豆腐我們全要了,麻煩你幫我們送一下好不?”我對着黃小錦說道。
“你們又要這麼多豆腐呀!那好吧!”說着,黃小錦跨出房門,並伸手想把房門帶上。
“你哥哥不在家,你把你妹妹一個人留在家中不好吧,把你妹妹帶上吧。”我說道。
黃小錦想了想,說道:“也好,她太過調皮,我不看着她,她在家又要打翻東西了。”
於是,接下來,我和小五走在前邊,黃小錦端着豆腐,她屁股後邊跟着黃小晨,一行人往棺材店走去。
回到棺材店沒多長時間,便見淨土一臉慌張回到棺材店中。
“怎麼了?”我們問淨土道。
“她……她們孃親真的在家中!”
“那就是說她們的娘沒有嫁人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但應該已經死了……”
“啊?”我和小五還有師傅,聽到淨土如此說,不禁都膛目結舌。
“什麼意思?什麼叫應該已經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我說道。
“難道她們的母親不是嫁人了?是早就死了。而且他們三兄妹一直和死去的孃親一直呆在一起?”師傅說道。
“這真駭人聽聞啊!都這麼久了,她們母親屍體沒有腐爛麼?”小五說道。
“你們都聽我說完吧……”
“好好好!你說你說!”三人齊聲對淨土說道。
“有一間臥室,牀上躺着一個人。一個被石膏粉厚厚包裹起來的人,看不到面貌,全身上下都是很厚的石膏。”
“原來如此,這就好理解了。”師傅說道。
“老先生,這話怎講?”淨土問道。
“有一句古老的話叫做‘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做豆腐就一定要點滷,而絕大部分點豆腐的滷水是用石膏粉調成的。他們家是做豆腐的,家中一定有大量的石膏。而有一次
我發現黃維賣的豆腐中含有怨氣,肯定是有一次黃維做豆腐發現石膏不夠,而在包裹着屍體的厚厚石膏上颳了一點用來點滷了。我當天買的豆腐腦正常的原因是因爲豆腐腦根本不用點滷的。”
“那他們母親爲什麼會死?還有,爲什麼要用石膏把她母親包裹起來?”小五說道。
“這就得問黃維了。而且,我們還不能肯定石膏包裹着的人就一定是他母親。”師傅說道。
“過得一會黃維就要回家了,咱們一起去他家中問個清楚吧,他們三兄妹一直與一具死屍同在一間屋檐下也不是個辦法。”我說道。
“嗯,咱們等上一個時辰再去。”師傅說道。
一個時辰左右,我們一行來到黃維的家門前,發現黃小錦和黃小晨正在屋前玩耍。而黃維,正在屋前用石磨磨着泡好的黃豆。
當黃維看到我們一行人向他走了過來時,我能明顯看到他一臉恐慌之色。
等我們走近了,還沒等我們說話,他便先開口了:“當我聽我妹妹說昨天的倆個人今天又來買豆腐,並且讓她們倆姐妹再次幫你們把豆腐送到家時。我就知道有些不對了。沒有人會等一個時辰等到我回來再買我豆腐的,清林鎮做豆腐的人很多。而且,我家寒酸得很,像這倆位公子的打扮,不是有事,絕對不會去我家中閒坐的。說吧,你們有什麼事。”
“你聽過死者入土爲安這句話麼?”師傅說道。
黃維聽到師傅這樣說,身子一震,明顯臉色大變,說道:“你……你們都知道了?”
我們幾人緩緩點了點頭。
“小綿,帶小晨去集市玩,你們倆個喜歡什麼好玩好吃的就自己買吧,我和這幾位客人有話要說。”說着,黃維從懷中掏出十多枚銅錢。
“噢!”黃小綿小跑了過來,從哥哥黃維手中接過銅錢,看了我們一眼,帶着黃小晨往集市方向走去。
“唉……沒爹孃的孩子早當家,你還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支開你的妹妹們。”師傅嘆息一聲。
“長兄如父,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
“你孃親已經死了,讓我們把她入土爲安可好?你這樣一直讓她呆在屋中,也不是個辦法。”
黃維沒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黃維帶着我們走進屋內右邊一間臥室,進到臥室,我們能看到臥室牀上躺着一具比普通人身子大上一倍的“石膏人”。
“咱們是直接把他孃親擡去埋了,還是把石膏敲碎再去埋掉?”我說道。
“好像這石膏包裹着的裡面不光是一具死屍,裡面有一個人的魂魄也被石膏困在裡面。”淨土說道。
“爲什麼這個人的魂魄沒有去投胎?而一直呆在這石膏之中?”我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把這石膏外殼敲破,把這魂魄放出來一問就知道了。先把這房裡的窗戶關好,現在是白天,不能有陽光照射進來。”淨土說道。
旁邊的小五立馬走到窗前去關窗戶。我見小五關好窗戶,便
從屋中的角落裡找到一根棍子,就要去敲牀上的“石膏人”。
一直呆在旁邊看着我們的黃維,突然伸手過來握住我準備往下敲的手,說道:“不要敲了,這是對我母親的不敬。就這樣直接把我母親埋了吧。”
而當這黃維的手一握着我的手時,電光火石之間,黃維腦中所想立馬被我看得透透徹徹。
當我知道黃維腦中所想時,我驚駭得看着黃維,說不出話來。
這黃維看到我用似乎見了鬼一樣的表情看着他,他也是一怔,不明所以。
旁邊的師傅,淨土都是一副莫明其妙的表情看着我。只有小五,知道我有讀心能力,他知道我剛纔觸碰到黃維身體,一定讀到了黃維心中所想。
“小天哥,他心中所想是什麼?”
小五話語一出,那黃維立馬露出一副無比驚駭的表情望着我。
“他母親是他妹妹們殺的……”我幽幽說道。
“啊!”師傅和淨土,還有小五都是一聲驚呼。
再看向黃維,卻見他已是流淚不止,喃喃說道:“我妹妹不是故意的……我妹妹不是故意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師傅問黃維道。
黃維用袖子一擦眼淚,抽泣着說道:“一個月前,我娘同我說她要嫁人了,說我現在已經會一個人做豆腐了,讓我好好帶着妹妹們生活。我雖然不想我媽嫁人,但知道她心意已決,是留不住了。我便沒有再說什麼。卻,當我媽收拾好行李準備走時,小晨卻抱着我孃的腳死活不肯放手……”說到這,黃維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那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後來我娘狠心掰開小晨的手……旁邊的小綿已被小晨撕心裂肺的哭聲所感染,她也哭着走過去想抱我孃的腳,我娘見小綿也要過來抱她,慌忙中提着手中包袱便往門外走,卻是因她太過慌亂,沒有看地下,她一腳踩在小晨手中跌落在地的小木塊上,她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往後倒去,她的後腦正好磕在另一塊尖銳的小木頭上……”
這黃維說完,我們幾人都沒了聲息。
“唉!”師傅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道,“這也怪不得你妹妹她們,她們也不是故意的,她們只是捨不得自己的親生母親離開自己而已,這是人之常情。小天,你敲破石膏,把他孃的魂魄放出來。淨土,你超度她娘,化掉他孃的怨氣,讓他孃的魂魄去投胎重新做人吧。”
“嗯!”我點頭答應,便操起手中棍子對着牀上的“石膏人”敲去。
牀上“石膏人”被我一棍子敲下去,“咚”的一聲,“石膏人”裂了一條縫,一股黑煙從縫中飄了出來,黑煙飄落在地上,這旋轉在地的煙霧慢慢散去,只見,一位三十左右的婦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婦人一現身,當她看到了黃維,立馬厲聲喝道:“你爲什麼要害死我!你爲什麼要害死我!”
我們全都一驚,黃維不是說他娘慌亂中踩了他妹妹掉落在地的小木頭摔死的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