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把舒逸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喻中國也來了。他望着舒逸笑道:“小舒啊,你還真的不讓人省心啊,你看嚴部長,三番五次爲了你捱上面的批啊!”舒逸也笑了笑:“能夠有成績,挨批又有什麼關係。”
喻中國說道:“哦?看來你還蠻有功勞的了?”舒逸說道:“兩位部長,你們可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啊,我想廣六叔應該早就把發生在漓山的事情告訴你們了吧。”喻中國望了一眼嚴正,嘿嘿一笑。
嚴正正色地說道:“舒逸,這一切還是你的猜測,你有多大的把握?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判斷是錯誤的,那麼無端地挑起八大世家的紛爭,其結果不堪想像啊!”他掏出煙,扔給舒逸一支,然後遞了一支給喻中國,自己也點上了。
舒逸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嚴部、喻部,這個案子蓄謀已久,計劃周密的。”嚴正嘆了口氣:“現在事已至此,我們還能說什麼?說說吧,到底你有什麼打算?”舒逸說道:“我離開金陵,就是給畢家機會,如果我猜得不錯,畢家下一步肯定會和方家槓上的,當然,或許是經濟上的,或許直接是武力相向。”
喻中國說道:“畢家的根基在北河,金陵可是方家的地盤,他們想要在金陵跟方家的人幹,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舒逸說道:“喻部,你可別忘記了,中間還夾着一個苗家,苗家雖然勢力上弱於方家,卻也很是有實力的。再加上畢家的實力,在金陵和方家對抗雖然不敢說一定能贏,卻也夠方家喝上一壺,況且,不管鬥成什麼樣子,對於遠在北河的畢家卻是不傷筋骨。”
嚴正點了點頭,舒逸的話很有道理,他說道:“你讓嶽志偉抓那個樑都,你是不是覺得是這個樑都在幕後慫恿畢家?”舒逸說道:“是不是他慫恿畢家我不知道,不過從方苗兩家的紛爭開始一直到畢家找上金陵來,都和這個樑都有着莫大的關係。我想只要這個樑都開口,我們就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嚴正說道:“沒想到一個漭鎮的詭異案件會牽出這麼大的陰謀來,不過有一點我有點想不通,既然這是個大陰謀,他們爲什麼要在漭鎮留下蛛絲馬跡讓你們去查呢?”
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們是故意這樣做的,他們是想讓別人相信漭鎮有鬼怪,從而讓外面的人不敢靠近漭鎮,唯一一點是他們沒算計到的,那就是我們會無意中聽到善於漭鎮的傳聞,更沒想到我們派出專人去進行調查。直到他們確定我們不會輕易放棄後,他們調整了計劃,利用我們來拉開了八大世家紛爭的序幕,那就是冤枉我殺死了鍾離邪!”
喻中國說道:“嗯,這對他們來說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一來讓你們的目光有所轉移,把漭鎮的詭案放到一邊,因爲事情直接涉及到你,大家都會把關注點轉移到你的身上。二來,你才足夠份量,至少你有能力讓幾大世家爲你而有所動作。”
舒逸苦笑道:“是的,所以我在離開漭鎮,去嶺南的路上便想通了這一切,上漓山我更多是想和鍾離思遠達成共識,請他配合我演一齣戲。”嚴正笑道:“你讓鍾離思遠詐死,然後風傳是你殺了他,我說舒逸,你這是引火燒身啊,鍾離家不知情的人,鍾離家有交情的世家都會欲除你而後快的。”
喻中國說道:“還讓我們部裡發出通緝令,讓這些世家以爲你沒了依仗,能夠放心大膽地向你下手,舒逸,你這是拿命在賭啊!”嚴正也說道:“是啊,舒逸,就算你的猜測是對的,也不用賠上自己的性命吧?”舒逸淡淡地說道:“沒事,他們還殺不了我!”
嚴正問道:“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舒逸說道:“目前南方他們還在漭鎮,只要他們死咬住漭鎮不放,一定會有所發現,另外西門他們已經赴西南去了,我贊成你們的看法,僞鈔案與世家案一定有關係,因爲要完成這樣一個龐大的計劃,需要大量的資金,而恰好這些僞鈔又說是從江南流出來的。”
舒逸擡起頭:“兩位部長,你們應該聽取過漭鎮的案情彙報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心到一個細節?就是案情中的兩個關鍵人物,王馨麗和王馨豔姐妹!”二人點了點頭,舒逸說道:“那個王馨豔的身份你們還記得嗎?”喻中國皺起眉頭想了一下:“她好象是漭鎮印刷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吧?”
舒逸重複了一遍:“漭鎮印刷有限公司!”嚴正楞了一下:“怎麼了?”舒逸說道:“我們能不能大膽假設一下,這個漭鎮印刷有限公司有沒有印製僞鈔的能力?”嚴正和喻中國都嚇了一跳:“你是說那些僞鈔都是這家印刷公司搞出來的?”舒逸聳了聳肩膀:“我只是瞎猜的,你們也別當真,反正小鎮他們還在查,他們總會查出真相的。”
wωw_ ттkan_ C〇 嚴正卻沉默了,他了解舒逸的性格,他絕對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舒逸的猜測雖然暫時找不到憑據,但卻很有這樣的可能,首先,漭鎮存在着大秘密,不爲外人知道的,也正因爲如此,漭鎮的人才會裝神弄鬼,不讓外人接近漭鎮,如果這個秘密就是漭鎮出僞鈔那也是說得通的,其次,漭鎮地屬江南,僞鈔是從江南流出來的,這也是一個疑點。
舒逸說道:“有南方和西門兩個小組分頭調查,無論哪一頭有收穫,我們都能夠把整個案子撕開一個缺口。而我,直接正面與幾個世家接觸,看看他們的反應,再從中找到線索。”嚴正說道:“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林家?”
舒逸說道:“我準備馬上就出發!”喻中國說道:“你昨晚沒有睡覺,要不休息一會再去吧?”舒逸搖了搖頭:“不用了。”
燕京城,林家。
林家就在香山腳下,舒逸在林家的大門口被兩個年輕男子攔了下來,其中一個走上來問道:“請問你找誰?”舒逸輕聲回答道:“麻煩你通報一下,就說舒逸前來拜訪林森先生。”兩名男子聽了舒逸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問話那人說道:“你就是舒逸?”舒逸點了點頭。另一名男子冷笑一聲:“舒逸,你竟然還敢找上門來,真的認爲我們林家好欺麼?”
說罷二人拉開了架勢,就想對舒逸動手。
舒逸微笑着說道:“二位,我不是來找碴的,所以希望你們也別衝動,麻煩你向林森先生通報一下,如果他也同意動武,二人再動手不遲。”兩人面面相覷,接着其中一個說道:“你在這盯着他,我去稟報家主。”
那人轉身飛快地跑進了院裡,舒逸點上支菸,站在那靜靜地等着。
林家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舒逸的臉上,好象生怕舒逸突然對他發難一樣。這也難怪,林子強在林家也算是一流好手,竟然死在了舒逸的手上,而自己和林子強比又差了很多,他的擔心也很正常。
不過他的心裡也有一些納悶,明明傳說舒逸殺了林子強,可林家的家主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卻對林家上下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找舒逸尋仇,也不知道家主是怎麼想的。這也是剛纔兩人雖然見到舒逸顯得氣憤卻沒有真正動手的原因。
大概過了半小時,進去通報的那人才出來:“舒先生,請進!”舒逸聽得出,他稱呼自己舒先生是極不情願的。舒逸微微一笑,點頭示意那人在前面帶路。
林家的大廳裡坐着三個男人,最上座的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而下方左右的兩人一個看上去約五十多歲,一個看上去約四十上下。領路那男子把舒逸帶進大廳,他恭敬地對古稀老人說道:“家主,客人到了!”原來古稀老人便是林家的家主林森,他微微點了點頭:“嗯,你下去吧!”
男子走了以後,林森冷冷地望着舒逸:“你就是舒逸?”舒逸點了點頭,林森說道:“聽說是你殺了子強?”舒逸搖了搖頭。林森說道:“這麼說那是人家冤枉你了?”舒逸說道:“我沒有理由殺他。”林森說道:“你有理由殺他,因爲他是去殺你的。”舒逸淡淡地說道:“他殺不了我!既然他殺不了我,我又有什麼必要殺他呢?”
這時五十多歲的那老頭一拍茶几就站了起來:“舒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看不起我林家嘍?敢不敢和我比試比試?”舒逸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這位一定是林焱先生了吧?人如其名,脾氣還真夠火爆的!”林森對林焱說道:“焱弟,坐下!”林焱無奈只得坐了下來,不過他還在呼呼地生着悶氣。
林森說道:“舒逸,你今天到林家來,不知道有何貴幹?”舒逸說道:“我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夠和林老家主達成共識,得到林家的幫助!”林焱冷笑道:“虧你想得出來,舒逸,子強的那筆賬我們還沒算呢,你還想讓林家幫你?”林森沉聲道:“焱弟,你先讓他把話說完。”
另一箇中年男子也說道:“是啊,四哥,我們先聽他如何說吧!”
舒逸望向中年男子:“這位是林淼先生吧?”中年男子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就是林淼。”林森說道:“舒逸,你說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說服我們。”
舒逸掏出煙來:“可以嗎?”
林森點了點頭:“你自便吧,我們都不抽菸的。”舒逸點上支菸,然後輕輕地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希望你們能夠耐心地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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