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慕辰雲搖搖頭，很平靜地說道：“姐姐平日裡十分怕疼，自然不可能去自殺。”
他雖然許久未見慕瑾純，但是他很清楚，慕瑾純這個人平日裡特別怕疼，平日裡若是扎破了手都得喊好幾天，怎麼可能會自殺？
“所以，一個人會在什麼樣的狀態下大喊大叫呢？”慕辰軒轉頭看向慕辰雲，低聲道：“可想而知，那一晚也許是蘇姨娘給了純兒什麼東西吃，以至於純兒出現了幻覺。”
慕辰軒只是一種直覺，他認爲蘇姨娘回來以後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種不一樣是因爲有了底氣。
那麼除了慕家以外，還有誰能給蘇姨娘底氣讓她敢在慕家繼續留下來？
她背後的那個人又到底是誰呢？
“幻覺？”慕辰雲當然知道慕辰軒跟自己說這些並非是單純爲了自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自己去問，所以當下有些不明白地看向慕辰軒，詫異地問道：“什麼幻覺？”
“比如慘死的祖母來找她報仇？”慕辰軒略一思索地說道：“然後再這樣的情況下，她纔會大喊大叫，甚至被人引導說出一些話，被控制以後，純兒害怕自然會尋求認識的人的保護，所以她求助了蘇姨娘，而蘇姨娘趁着她精神混亂的時候勒死了她，亦或者那藥物中有什麼其他的成分，能讓純兒乖乖聽話，自己自盡身亡呢？”
其實，如果慕瑾汐聽到慕辰軒說的這些話，可能真的要感慨慕辰軒的聰明。
因爲即便這個人從未見過當時的那一幕，但是他很輕易地便推斷出了那一晚的場景，而且幾乎相差無幾。
畢竟慕辰軒不知道慕瑾筱曾經出現過，所以他只是懷疑了蘇姨娘，亦或者蘇姨娘背後還有其他人幫忙。
慕辰雲聽完慕辰軒的話，不禁微微揚眉，許久才低聲說道：“既然之前便已經有所懷疑，爲什麼不告訴父親，反而要等我回來纔跟我說？”
“四弟，這個世上有很多模棱兩可的事情，就算我告訴父親，你覺得父親會毫無憑據的處置蘇姨娘？”慕辰軒在跟慕辰雲說話的時候，二人已經慢慢走到了遠離那些人的一個僻靜之地，所以這會倒是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不會。”慕辰雲知道自己這位心思縝密，所以聽他說話，也是一半一半的聽，避免自己被繞進去。
“那不就是了。”慕辰軒淡淡地說道：“更何況，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親手報仇更來得痛快呢？”
慕辰雲低下頭，默不作聲，而慕辰軒也沒有在說話，只是徑直慢慢走了回去，好似剛纔他什麼也沒說。
對於慕辰雲來說，他的確沒想到自己的孃親和姐姐竟然都沒有等到自己會來。
先前孃親死的時候，姐姐給他寫信，那個時候他正趕上最重要的考試，所以未能趕回。
姐姐先前毀容的時候也曾給他寄了信，可是那個時候他想着姐姐已經毀容了，他就算趕回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而他那個時候正好碰到恩師生病，所以他前前後後侍奉恩師，最終得到了恩師的另眼相看。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所有真正的親人都死了。
偌大的慕家，他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分享自己喜悅的人。
那麼他之前所作所爲究竟都是爲了什麼呢？
……
京城，東宮。
“太子殿下，太后已經脫離危險了。”何沭陽對坐在桌前正在畫畫的宇文景言說道：“是慕瑾汐出手。”
“真沒想到，老六的手段比本宮厲害多了。”宇文景言聽到何沭陽的話，當即冷聲說道：“父皇那邊沒說什麼嗎？”
“沒有。”何沭陽想了想才說道：“皇上派李公公去傳旨，但是去之前給李公公下了毒。”
在這宮裡，大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眼線，亦或者說，凡是能第一時間掌握到消息的人才能成爲贏家。
至少不會讓自己落入怎麼被害死的境地都不知道。
“父皇也是下了一步好棋，現在他開始懷疑慕瑾汐，那距離懷疑老九也不遠了。”宇文景言仔仔細細地勾勒着畫上的人，淡淡地說道：“這樣最好不過了，免得到時候兄弟反目，他還不知道爲什麼。”
“殿下……”何沭陽欲言又止，直到宇文景言擡頭看了他一眼，才皺起眉頭繼續說道：“其實戰王對太子殿下並沒有多少惡意，殿下何必如此糾結此事，反倒是四皇子那邊……”
“沭陽，你是不是忘了本宮當初說了什麼？”宇文景言放下筆，盯着何沭陽說道：“本宮說過，這宮裡沒有一個人可信，就連母后都不值得信任，你明白麼？”
“可是殿下，算的上您最親近的人了。”何沭陽有些爲難地說道：“就算這天下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殿下您都應該相信，因爲太子殿下與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要往同一個方向努力。”
“沭陽啊，你不會是忘了本宮自幼沒有在皇后身邊長大的事了吧？”宇文景言的聲音冷淡了幾分，沉聲說道：“先不說其他的事，皇后最疼愛的是景遇，也不是我，你說是不是？”
何沭陽被宇文景言的話說的一愣，隨即才遲疑地說道：“殿下明知道當初娘娘是怕有人算計殿下，所以才做主將戰王養在自己膝下，其實娘娘最疼的還是殿下，這……”
“好了，不用再說了。”宇文景言打斷何沭陽的話，眸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光，沉聲說道：“當初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可是沭陽，真相是什麼，你我不是心知肚明麼？你看，就算是明知道是收養在自己膝下，可是血脈相連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親近自己的孩子，若是有一日她知道真相，你覺得她還會在乎我想什麼嗎？”
“殿下，您口中所謂的這個真相，未必就是真的，當時我們抓到的那個人，也許是別人派來的奸細呢？”何沭陽立刻緊張地往外面看了看，又壓低聲音問道：“殿下當初不是也說，不可盡信的嗎？”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