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修冥眉梢輕挑,笑的狡猾如狐。
“咳咳!”沐千尋猜到這位爺的打算正如她心中所想那般,頓時驚得直咳嗽。
“近日瑣事繁多,本王勞累過度,屆時只怕會力不從心,所以……洞房夜就要辛苦你了。”君修冥說罷收回了那隻禁錮着她的手,撩起她的一綹頭髮把玩起來。
“您老開玩笑的吧?”沐千尋嘴角一抽,再一抽,直抽到停不下來,他竟然頭一回就想讓她主動!
“……”
對上她的問題,君修冥掀脣但笑不語,眼裡跳躍着的光芒卻明明白白的在說,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讀懂了他眼裡的意思,沐千尋咬牙切齒的低低說道:“哼!做就做!誰怕誰了!”
說罷,她瞧着那位爺嘴角那抹笑越發的不懷好意了,頓時泄了氣的轉移話題道:“我說,今兒究竟誰招惹你了?”
她的話剛問出口,便明顯的感覺到那位爺周身的氣場變了,面上的笑也有凝結的跡象,她頓時嚥了咽口水,又問:“莫非出大事了?”
聞言,君修冥斂去面上的寒意,脣角那抹即將凝結的笑再度漾開,輕搖着頭回道:“沒事。”
“當真?”沐千尋狐疑的眯起眼。
“嗯,不過就是一點小事罷了,不值得一提。”君修冥說話間眸色再度一暗。
“你……”
“小姐,嬤嬤們將做好的嫁衣送過來了,請小姐過目。”
“呃!”沐千尋正欲再度詢問,門外便響起了含冬的聲音,她不得不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詢問的看向君修冥。
君修冥擰擰眉,下一瞬擁着她站起身來,俯首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然後爽快的從窗外躍出。
沐千尋驀然咬上脣瓣,強壓下心裡那股想要罵人的衝動,她也就說了那麼一兩次他是雛,他既然記恨到如今?
再說了!
他是雛,她也是好嗎!
憑毛她就得主動不可!
……
越想越氣憤,她撫着胸口深呼吸起來。
待到心裡的怒意稍稍平息下來,她才挑目看向他消失的方向,直覺告訴她,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如若不然……
他該是不會這麼反常的纔對!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究竟會發生什麼將他氣成這樣的事呢?
正想的出神,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循聲看去,正好對上含冬晶亮的眸子。
四目相對,含冬眼底的擔憂頃刻間消失不見,她還以爲小姐這個時候應該在竹林中來着!
“讓她們拿進來吧。”沐千尋快速調整好面上的表情,緩步走到外間去坐下。
“是,小姐。”含冬將門全部打開,這纔回轉身去讓身後的一羣人進入房內。
“請七王妃過目。”
嬤嬤們領着一羣手捧托盤的宮女入內後,立刻便對着沐千尋那般說道。
沐千尋不適應的擰擰眉,緩緩起身行至那羣宮女面前。
因着婚期將至,嬤嬤們對她的稱呼也改了。
每每聽到她們喚她七王妃,她便會想起君修染,然後不受控制的便就生出了愧疚感!
她輕抿着脣,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一掃過宮女們面前的托盤,眸間漸漸染上了一抹驚豔。
含冬這時纔出聲說道:“小姐,這嫁衣有九層,雖然每一層都是紅色的,然它們的顏色其實都不一樣,重疊在一起就能變成最亮眼奪目的紅色。”
含冬說的興奮,沐千尋卻是不由得一再皺眉,這炎炎夏日裡,穿薄薄的衣裳她都已經汗流浹背了,竟然還要穿九層?
這是要讓她在大婚當天熱中暑的節奏嗎?
興許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含冬又道:“小姐莫要憂心,方纔嬤嬤們說,做這嫁衣的面料乃是由冰蠶絲紡織而成的,雖然層數多了些,穿到身上卻不會熱,也定不會覺得繁重。”
“是嗎?”沐千尋狐疑的蹙眉。
“小姐如若不信,可以摸摸看的。”含冬說話間引導着沐千尋的手摸上了那宮女托盤中薄如蟬翼的衣服。
“嗯,的確涼涼的。”沐千尋的手在那衣服上停留了片刻,溫度都始終涼涼的並未變熱,她這纔信了。
此時,那爲首的嬤嬤纔對着她施了一禮,溫聲說道:“明天老奴等不會過來,還望七王妃好生休息,以免大婚當天狀態不佳。”
沐千尋聞言蹙眉,大婚當天也不過就是後天,想來她們不過來是因爲要去七王府那邊收拾新房吧。
尋思間,又聽那嬤嬤說道:“後天清晨老奴等會早早過來叫七王妃起牀,還望七王妃明天夜裡早些歇息。”
說罷,她等到沐千尋點頭,這才領着旁人離開。
紅袖在嬤嬤們走後,帶着那羣宮女將嫁衣放進了內室,然後再將那些宮女都給送出了府。
含冬則站到沐千尋身旁去小聲說道:“方纔六小姐屋裡的春兒來過,奴婢將她打發回去了,讓她夜裡再來。”
“嗯,我知道了。”沐千尋應罷眸子微微一眯,春兒這個時候來,難道是從沐眉莎那裡套出什麼話了嗎?
“小姐且休息片刻,奴婢去幫小姐準備吃食。”含冬說罷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唉!”沐千尋在房門關上的一刻,不受控制便就輕嘆出了聲,直到此時,她纔有了即將出嫁的真實感。
‘笨蛋,往後你當真不住在這裡了?’
忽然間聽到小蛇的聲音,沐千尋再度眯了眯眼,許是最近竹苑人多眼雜的緣故,她有好些日子沒看到小東西了。
爲此,她脫口問道:“你最近幾天去哪兒野了?”
小蛇搖搖尾巴很是不滿的在地上轉悠了兩圈,她都沒有回答它的問題!
然它等了好一陣,也不見沐千尋給出回答,這纔出聲回道。
‘這幾日小爺我都待在蘭院裡,終於讓小爺守到了!’
“守什麼啊?”沐千尋挑眉,最近她的竹苑雖然鬧騰的厲害,那蘭院可是也不太平啊!
那秦氏變着方兒的唆使二叔升她爲妻,沐眉鳶變着方兒的尋死覓活!
連番折騰下來,二叔是煩不勝煩。
小東西居然選擇在那樣的地方待了這麼幾日?
心生狐疑的同時,她忽然想起小東西此前說過,它要去盯着那秦氏。
莫非……
真盯出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