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趙清哪敢對她祖父祖母的想法發表什麼意見,再學說給樂亭聽,規矩何在,孝道何在?
更別論她祖父祖母也實在是爲了整個永定侯府的大前程考慮,任何一個孩子的婚事與趙家的將來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之事。筆~@癡~!中@!
這雖然殘酷了些,卻也是無奈之舉與長遠之道。
她也只好腹誹過後便笑對樂亭道,我母親正等着您呢,您回頭陪她好好聊一聊也便知曉了。
“長輩們談事情時我和我姐姐都不在,學舌也學不好,到時請我母親細細說給表舅母聽吧。”
之後衆人便來到了永定侯夫人甄素茗的院子前,還不待守門的婆子通報,甄素茗已經帶着長女趙婧迎了出來,面色雖然有些憔悴,笑容也還不算勉強。
樂亭先是放了一半的心,便也不等進院兒,就叫齊妙先給甄素茗問了安,隨後就反客爲主的招呼趙家姐妹,叫她倆帶着齊妙找地兒玩去。
別看太夫人昨兒說得好,說是叫樂亭帶着齊妙來勸甄素茗,樂亭卻也明白,她婆母是想叫妙妙陪着趙家姐妹說話去,或許還能問出不少在甄素茗這廂問不出的話。
何況很多事關大局的事兒,私下教導也就罷了,哪有大張旗鼓叫幾個沒出閣的女孩兒家都在一邊旁聽的道理?
見得樂亭張口便打發孩子們離開,甄素茗也笑了。
“我們家花房裡很是開了些好花兒,妙妙叫你兩個姐姐領你瞧瞧去,再去你姐姐們的院子說說話,晌午時一起過來用飯便好。”
甄素茗其實早就有意和樂亭做親家的,衛國公府人口簡單規矩,不論是嫁女兒過去,還是娶媳婦過來,真是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可她也早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老國公爺早就不帶兵了,她表哥齊文恆身上先是不擔實職,擔了也耍無賴般給皇上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了,依舊不可能。
即便如此,甄素茗還是非常願意親近衛國公府的,先不論太夫人是她姑母,只說樂亭也是個爽快人,相處起來就先有了三分愉快。
那就打發走孩子,和樂亭聊聊天吧……
甄素茗目送着那姐妹三人給她們屈了屈膝便漸漸遠去,認命的自失一笑,便攜樂亭進了院,一路又進了正房。
齊妙與趙婧趙清姐妹卻是走出去了小半刻鐘,都沒說話,氣氛無比沉悶又古怪。
還是齊妙越想越不對,便趕在臨到花房前先開了口。
“婧姐姐和清姐姐是不是覺得……當初雖是表姑母表姑夫爲你二人着想,不想叫你二人進宮,如今卻因此連累了趙昱表哥的親事?”
“再或者是你們覺得不該在豐和長公主府上將端慧糊弄了,若是端慧沒被糊弄,焦大小姐纔是最合適做二皇子正妃的,趙昱表哥也就逃過這一劫了?”
要不這姐妹倆怎麼一反常態,一個比一個沉悶,甚至還有些愧疚的神色一直揮之不去呢?
趙清頓時“咦”了一聲:“你怎麼就這麼會猜?”
言之意下分明是說齊妙猜對了。
“我和我姐姐是有些難過,難過於當初是我們倆哭着喊着和父母央求,我們不要像姑母那樣嫁進皇家……”
“結果別看皇上姑父是對我倆網開一面了,卻到底還是給我哥哥的婚事做了主,我們家到底也沒逃開被擺佈。”
“至於你說的再或者,我倆倒沒那麼想過。”
“就算焦大小姐纔是二皇子正妃,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將焦二小姐指給我哥哥?那還不如焦大小姐呢!”
見趙婧雖然沒說話,卻也沒反駁,想來與趙清想得差不多,齊妙便笑嘆着搖了搖頭。
“雖說皇上將那焦大小姐指婚給了趙昱表哥,的確不是件叫人太愉快的事兒,可我還是覺得兩位姐姐想左了。”
見得趙婧和趙清都有些狐疑的望向她,等着她進一步解釋,她便又將曾經的猜測講了一遍。
趙婧靜靜的聽罷她的話,便先於趙清點了點頭。
“妙妙說的有道理,我們家本就是皇后母族太子舅家了,皇上若不想繼續擡舉我們家,自然也不會叫我們家再出個太子妃皇子妃。”
“那麼就算我父母不求他,我和婧婧的婚事也可以自家做主了。”
雖說可以自家做主卻也得看皇上臉色,比如她趙婧不能嫁齊妙的大哥齊臨,卻可以嫁給沒有爵位指望的劉璧,劉璧不也很好麼?
趙婧這般一想,心情也就好了很多,趙清亦是有了些笑容。
之後三人進了花房,又剪了些鮮花叫丫鬟們用盤子盛了水養起來,便一路回到了趙婧的閨房,洗了手坐下閒話起來。
齊妙也就知道,原來如果二皇子正妃定得沒這麼早,或者不是定的安國公府小姐,趙昱沒準兒就得尚端慧公主……
雖說端慧公主是二皇子的親妹妹,趙昱尚了她,一樣能起到替太子制衡二皇子的作用,可是尚主的駙馬豈不是就成了一輩子的富貴閒人?
那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對趙昱來說不就成了大空話!
趙昱又沒有親兄弟,不像齊妙她外祖父那般可以將世子之位讓給誰,端慧也不像齊妙外祖母那般有智慧有手腕,更不會真心替夫家考量,永定侯府還能盤亙於權貴圈子多少年?
“那兩位姐姐你們說,這麼論起來是否還是焦雅春更好些?”齊妙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婧吃吃笑:“妙妙你不用這麼小心,我和清清會吃人是怎麼的?”
“焦雅春再怎麼世故圓滑,那也得看她究竟是對手還是一家人,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對手難免不討喜,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她,可若是一家人,我大哥那簡單性子還正缺這麼一個幫着掌舵的。”
既是說開了,她大哥的婚事不是被她和清清連累的,焦雅春就是比那端慧公主強多了!
焦雅春至少不會連累她大哥乃至永定侯府的前程不是麼?
趙清也笑:“連焦家兩個女孩兒究竟誰精明誰愚蠢都看不出,端慧也是個傻的。”
“只不過就算端慧再精明,也沒她父皇精明,她和淑妃若是隻認準焦雅春,皇上還未必能答應呢。”
“倒是我們幾個那天在豐和長公主的山茶宴上沒少費心,最終卻都沒料到皇上早就有了主意。”
三人頓時相視笑起來,既笑那天的如臨大敵,又笑端慧還真是好糊弄,也笑很多無奈終究是無奈,只能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