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邊坐着,看着,想着,武輕紗則快被自己美哭了。
不得不說,大顏就是大顏,各種生活用品都比東武精緻許多,尤其是這裡的衣裳,不論是從花色還是色澤來講,都比東武要好看飽滿得多,武輕紗換了一套又一套,將喜歡的全部收入囊中,喜得那些老闆娘們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絞盡腦汁想着好聽的詞兒來誇她。
“姑娘啊,你不是人吧?是天上的九仙女吧?”
“就是啊!凡間的姑娘,哪有生得這樣美的,我活了五十歲,從沒見過姑娘這樣的美人兒啊!”
溢美之辭,不絕於耳,武輕紗聽得十分舒坦,見許若昔坐在一旁只看不出聲,斜斜的掠了她一眼,這一掠,突然發現這個女人其實也長得挺美的,她輕哼:“想什麼呢?”
“啊……”許若昔回神,呆呆癡癡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恍惚,我這是到天宮了嗎?公子怎麼突然變成這麼美麗的女子?”
武輕紗驕傲的笑:“你也覺得我很美嗎?”
“不是很美,是美到令人目眩神迷!”許若昔罵人狠,夸人也狠,“在沒遇見姑娘之前,我一直覺得,我其實也挺美的,可在姑娘面前,卻自慚形穢了!”
“那麼,比那個王妃如何?”武輕紗又問。
“那個鬼女,如何能跟姑娘比?”許若昔堅定搖頭,“無論如何比不得的!姑娘曲線玲瓏,嬌媚誘人,她就是一棵黃豆芽!”
“那我今晚,便去會會那棵黃豆芽好了!”武輕紗昂首挺胸,更讓她平添了幾分自信。
“公子……其實……是公主吧?”許若昔訕笑,再一次確定她的身份。
“眼光不錯嘛!”武輕紗神情愈發倨傲。
“我就說嘛,這般美麗和尊貴的風姿,也唯有公主才能擁有啊!”許若昔繼續諂媚,“公主若是去王府赴宴,漠王怕是得親自到門口迎接吧?”
“差不多吧!”武輕紗被許若昔捧得十分舒適。
“可真是好!”許若昔眯眼笑,“只是,公主見了那王妃,打算怎麼做?”
“哼!”武輕紗撇嘴,塗着鮮紅丹蔻的指尖在眼前輕輕晃動,她傲慢道:“自然是要揭下那張噁心的假皮,讓她在衆人面前,當場下不來臺!本公主見過不要臉的女人,但真沒見過像她這麼不要臉的,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晚宴上,聽說還專程請繡娘趕做宴會晚裝,她怎麼配啊!有本公主在,決不能容這樣的女人在王府橫行!”
聽完她這番話,許若昔咧着嘴笑開了。
這是個正經八百的愣貨啊!
但同時又是非常適合她的愣貨!
有這樣的愣貨在手,她還愁大仇不得報?
她這廂笑得志得圓滿,那邊武輕紗不悅道:“怎麼?你是懷疑本公主的能力嗎?”
“不不!”許若昔連連擺手,“我是聽到公主說得爽快,不由得替公主高興呢!只是,公主,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話就說好了!”武輕紗對着鏡子左照右照,慢悠悠的回。
“公主方纔說的真是暢快,那鬼女若遇到公主,那才真是命裡的劫數!”許若昔訕笑道,“只是,公主,在晚宴之上就動手,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啊?晚宴上那麼多人,害她丟了面子固然痛快,可是,漠王只怕也會顏面掃地吧?我可記得他在廣場上封衆人口時的狠辣,那血流成河的,我膽兒小,可比不得公主,公主不如從長計較吧!”
武輕紗雖然衝動,卻也不傻,許若昔這一提點,她立時明白過來。
是啊,唐笑霜和顏無歡現在還是夫妻,兩人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她讓唐笑霜受辱,豈不是間接又把顏無歡羞辱了一回?罷了罷了,這事兒,不能這麼做!
“你倒提醒我了!”武輕紗皺眉,在梳妝鏡前的椅子上坐下來,嘀咕道:“那我就什麼都不說好了!”
“公主嫉惡如仇,能忍得住嗎?”許若昔佯裝關切的問。
武輕紗癟癟眉,咕噥:“別說,還真是不太好忍呢!看到她那樣兒,就覺得好生氣悶的!”
“那麼,公主暫時就別去赴晚宴了!”許若昔繞着圈子,終於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那不行!”武輕紗搖頭,“本公主是要住進漠王府的!父皇不准我留在大顏,我是想方設法才留下的,王爺不知道我在大顏的,我要是不去赴宴,他就不會知道我的存在了!”
“公主就算不去赴宴,您身邊的小廝,也自會將您的消息傳到漠王府的!”許若昔對這個公主的愚笨深感無語,她耐着性子說:“只要消息一到漠王府,公主還怕漠王府會不管不問嗎?您可是東武的公主啊!漠王若不把您當成座上賓,又怎麼對得起東武帝君?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他還得親自到這兒來迎接您呢!王爺把您接進去,跟您自已送上門去,您說,哪個會更有面子一些?”
武輕紗想了想,呵呵笑起來。
“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呢!”她盯着許若昔上下打量,忽地冷下臉,厲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與本公主套近乎,到底有什麼意圖?”
她這變臉如此之快,方纔還是一幅愣傻樣兒,這會兒眸中卻精光四射,凌厲逼人,許若昔一時又摸不清她的底細了,只訕訕道:“公主,我只是無意中撞到你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您的身份,何談什麼意圖?再者,公主誇我聰明,我可是萬萬不敢當的!我這哪叫聰明啊,只能說,是因爲對漠王府較爲熟悉,而生出的一點可憐的經驗罷了!我若是聰明,又怎麼會敗在那鬼女手中?”
她說着抹起了眼淚,絮絮叨叨的編故事,說唐笑霜才真正是陰險狡詐,她如何被她欺負之類的,哭訴半天,武輕紗皺眉,叱道:“好了,別說了,本公主纔不信她有那麼厲害,等我拿下她,看她還敢囂張!”
“是!是!”許若昔點頭哈腰回,“但公主也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跟她硬碰硬!”
“本公主不怕她!”武輕紗昂頭。
“公主自然是不怕她的!公主是一國公主,她算什麼?只是……”許若昔訕笑道,“我對她比較熟悉,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公主想不想聽聽我經過數次失敗,總結出的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