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狼的兩隻前爪狠狠地在地上拍了一下,箭一樣地向着沐天賜撲去,那速度和狠勁兒無人敢上前去阻擋,當然還有一些能夠阻擋卻是不願伸出援手之人,譬如離她不遠處的薛岑,只是噙着笑意抱着手臂看着。
就在薛岑以爲沐天賜的脖子會被這狼一口咬斷的時候,令人掉眼珠的事情發生了,那狼兩爪子只是將沐天賜撲倒,似是非常興奮地舔着她的臉。
“嗷…嗚…嗷…”同樣的狼嚎,卻是沒了剛剛的霸道,總給人一種撒嬌的味道。
“乖阿懶,一會兒咱們再敘舊。”沐天賜用只有一人一狼才聽得清的聲音說道,然後伸手狠狠地搓了搓阿懶的耳朵,結果那傢伙竟是很不配合地躺下了,然後歪着腦袋瞪着亮亮的眼睛盯着沐天賜看。
“嗚…嗷…”求摸!見沐天賜一直沒有理它,阿懶伸出左前腿兒拍了下沐天賜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白白的肚皮,然後撒嬌地在地上扭了兩下。
“……”沐天賜嘴角微抽,楚鈺城到底這些年是怎麼訓練阿懶的,它怎麼賤兮兮的,一點兒都不像高冷的白火!
沐天賜緩緩地站起身,阿懶也“撲通”地打了個滾兒蹦起來,然後咬住沐天賜的褲腳不鬆口,無奈之下沐天賜只好側過身道:“還請公主下馬車,隨着薛大人先進入行宮,臣這兒遇到點兒小麻煩!”
話音剛落馬車的簾布被從內掀開,紅衣似火的身影緩步走到馬車的邊緣,正欲擡步跳下,薛岑忙走上前去伸出了一隻手道:“公主小心着些,這馬車有些過高了,若是不嫌棄您可以扶着下官。”
原清鴻淡淡地掃了眼薛岑,一個踏雁步平穩落地,然後側首道:“謝謝薛大人的好意,南巫的公主沒那麼嬌弱。”薛岑望着那個似火的背影有些微愣,失笑地放下了手臂。
待所有人都已經進到了府內,沐天賜才緩緩地蹲下來,激動地揉着阿懶頭上的毛髮,輕聲道:“阿懶,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真的很開心。”
“嗷…嗚…”阿懶又撒嬌地叫了兩聲。
沐天賜爲阿懶順了順毛髮,然後輕聲道:“阿懶,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忙的,你先回去吧。”
卻不想阿懶咬住她的褲腳,拽着她往外走,無奈下沐天賜只好拍了拍它的頭道:“你先鬆口,我跟着你走便是。”
一路隨着阿懶走街串巷,百姓們見到一人一狼皆是避讓着躲開,生怕自己遭到無妄之災。走了許久,沐天賜終是明白阿懶要帶她去哪裡了,這方向定是城王府無疑了,只是她現在真的不適合出現在那裡,遂在距離城王府不遠處停了下來。
沐天賜蹲下抱住阿懶的脖子道:“阿懶,我的身份有些尷尬,現在還不能隨你進去,待日後時機到了再去好不好?”
雖然阿懶並不懂沐天賜在說什麼,但是她突然停下了步子,很有肯能會馬上離開,這如此傷狼心的事情它阿懶是不會容許發生的。
“嗚…嗷…嗚…”此時阿懶的叫聲低沉而無助,兩隻前爪扒着沐天賜的腳踝不放。最後無論它如何努力,都未能將沐天賜帶入王府,無奈下只好用頭不停地拱着沐天賜,將她拱到了一顆隱蔽的樹下,然後伸出了兩隻前爪狠狠地砸着地面。
沐天賜連猜帶蒙地思索着它想表達的意思,安慰地拍了拍它的頭,然後緩緩地坐到了樹下。阿懶見沐天賜沒有要走的意思,三步一回頭地向着王府跑去,臨進入大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須臾,沐天賜的雙眸漸漸地瞪大瞬間盈上了一層霧氣。當阿懶馱着白火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死死地捂住了嘴脣生怕自己哭出聲音,那個可以馱着她滿皇宮奔跑的白火去哪裡了,那個威風凜凜隨着戰王出征的白火去哪裡了!
“嗷…嗷…”白火無力的叫了兩聲,虛弱的身子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腦袋搭在了兩條瘦弱的前腿上,眼睛卻是滿含愉悅地望着沐天賜。
“好白火!”沐天賜緩緩地將白火抱在了懷中,輕柔地撫摸着它頸間所剩不多的毛髮,然後側過臉輕輕地貼着它的腦袋說道:“白火,我回來了,你再努努力多吃一點兒,再陪陪我好不好。”
白火動了動腦袋,蹭了蹭沐天賜的脖頸,擡起瘦弱的左前腿輕輕地撓着她的衣袖。沐天賜笑中帶淚地握住它的爪子,開心了搖了兩下,道:“你這是答應我了嗎?可不許反悔。”
“嗷…嗷…”
沐天賜從附近的酒樓買了些肉粥端到了樹下,強捏着白火的鼻子纔給它喂進去兩口,就只這兩口它還吐出了一大半,看得沐天賜的心都揪到了一處,但是爲了讓它能多吃一些,她還是狠下了心強行地餵食給它,直到一碗粥見了底才肯罷休。
沐天賜小心翼翼地將白火放到了阿懶的背上,然後揉了揉阿懶的腦袋說道:“阿懶,你先帶白火回去,我改天再來看你們好不好?”
“嗷…”阿懶低叫了一聲,然後用脖子蹭了蹭沐天賜的雙手,然後三步一回頭地馱着白火離開。
待沐天賜回到顧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宮裡派來的廚子已將午膳備好,就等着寧心公主下傳膳的命令,但那陰晴不定的主就是不開口說話。
“沐大人好生地忙,竟是讓本公主等你用膳!”原清鴻似笑非笑地說道,食指無意地敲擊着桌面。
“臣乃是巫家的臣子,哪敢與公主一同用膳,公主自行安排就好,臣告退。”沐天賜微笑着抱了抱拳,然後轉身疾步離開,直奔曾經的小院兒而去。
原清鴻含笑的雙眸瞬間變得凌厲,這沐天賜絕不只是南巫大祭司那麼簡單,而且定是與東楚牽連不清,不然爲何那兇狼獨獨對他如此特別,定是極其熟悉他的氣味纔會有剛剛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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