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鴻跟隨着帶路的小太監行至一處偏僻的小院,當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的時候,原清鴻眼眶瞬間如被灼燒般地痛起來,強忍住淚意開口,“這位小公公請回吧,我已經找到流兒了。”
小太監抱拳躬身不語,原清鴻便明瞭他的意思,從袖袋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到了他的手中。小太監千恩萬謝地從原清鴻手中接過銀子,低頭轉身快速離開,行至牆角處掂了掂手中的分量,鄙夷地小聲啐道:“窮鬼!”
原清流像樹袋熊一樣地攀爬在樹杈上,一隻手伸向不遠處的鳥窩,一雙孩童般的眸子亮如星辰,卻不想身子一栽失去了平衡從樹上墜落。原清鴻足下一點飛身接住了他,兩個旋身安穩落地。
“流兒,我帶你回家了。”原清鴻眼中帶笑地看着懷中的大男人,這才三年而已,自己竟是已經有些抱不動他了。原清流騰地跳到了地上,眼含戒備地盯着原清鴻看了好一會兒,眼睛漸漸地瞪大,不敢置信地大聲喊道:“哥哥!哥哥!”
“是我,流兒,哥哥帶你回家了。”原清鴻笑中帶淚地點着頭,流兒真的是長大了,現如今已經比她高出許多了,當初分別的時候他還只是到她的額頭。
由於原清流還記恨着當初被拋棄的事情,原清鴻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他哄好,之後兩人才一起收拾行李。
別看原清流的院子裡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兒,但也收拾了大半個時辰,原清鴻將收拾好的包裹交給身後的隨從,看了一眼嘴巴噘得老高的原清流,輕聲地問道:“流兒,心裡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可以跟哥哥說。”
“哥哥,流兒想去看姐姐!”原清流拉着原清鴻的袖口撒嬌地說道,也許跟哥哥走了以後,便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姐姐?”原西已經死了,這宮中還有誰會善待流兒,正欲開口卻被原清流拉住向門外跑去,“流兒,你這是要去哪裡,這裡不比西原皇宮,不能亂跑。”原清流哪裡還聽得進去,拼盡了最大的力氣奔跑,要是去晚了他便連姐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當憶蘭宮三個大字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原清鴻死死地抓住了正在奔跑的人,語氣略帶嚴厲地說道:“流兒,跟哥哥回去,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
“該來!姐姐就在裡面!”掙扎着大喊着,誰都別想騙他,他曾經偷偷跟蹤過姐姐,姐姐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這座宮殿,她定是住在這裡的。
“我就是不許你去,趕緊跟我走。”原清鴻厲聲喝道,手下的力道也越發地大了。
“哇…哇…哇…”原清流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氣得原清鴻額頭青筋直跳,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憶蘭宮應該是那人住的地方,心下着急舉起了手掌威脅道:“流兒,你若再如此任性,我可要…”
“本王的憶蘭宮怎麼什麼閒雜人等都能來,清影你難道一直在打瞌睡嗎?”冰冷的聲音響起,令原清鴻舉起的雙手一僵,某種情緒在胸口鬨然炸開,緩緩地轉過頭,那張熟悉的俊臉撞入眼簾,而那道傷疤卻是在不斷地凌遲着她的心,他應是還在恨着她吧。
顧水墨下意識地擋在楚鈺城身前,她不喜歡這個西原太子看阿城的眼神,她亦是不喜歡阿城看這個西原太子的眼神,阿城向來冷心冷情,除了對她展露些許的惱怒與笑意,對其他一切都是冷淡如水。但是剛剛,他卻對着西原太子流露出淡淡的喜悅與濃濃的恨意。
“姐姐!”原清流驚喜地喊道。
“流兒,姐姐知道你要走了,特意讓小廚房做了些糕點,記得帶在路上吃。”顧水墨從楚鈺城的手臂上取下來包裹,遞給了面前手舞足蹈的原清流。
原清鴻心下一痛,這個女娃娃是他新娶的正妃吧,剛一進入到楚京地界,百姓無不在議論此事,他今天的一切遭遇都是因自己而起,這輩子怕都還不起了。
“流兒,人你也見了,我們該走了。”話落便拽着原清流遠離憶蘭宮,原清流不斷地回頭喊着:“姐姐,記得有時間去西原看流兒。”
“我會的!”顧水墨大力地搖着小手喊道。
夜半三更,初秋的風亦是有些涼人,楚鈺城手持書卷半倚着牀榻,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今日他以爲他會忍不住爆發與原清鴻大打出手以解心中之惱恨,未料到自己的注意力都被擋在身前的小身影吸引了過去。原來有了新的生活後,那些曾經的傷便不會痛入骨髓令人徹夜難眠了。
細碎的聲音響起
楚鈺城的雙耳微動,眸光漸漸變冷,“出來!”
“吱嘎”門被輕輕地推開,顧水墨抱着枕頭站在門口道,“阿城,天冷了,我來陪你!”話落趿着小繡鞋跑進了屋裡,撲通一聲跳到了牀榻上。
“說吧,到底有何事?”楚鈺城道。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天變冷了,我想…”
“昨天比今天冷,也沒見你過來,三個數再不問沒機會了,三…二…”楚鈺城老神在在地數起了數。
顧水墨撲過去按住了楚鈺城的手,擡頭看着他的下巴,試探性地問道:“可不可以把你和原清鴻的故事說給墨兒聽?若是你覺得爲難就算了。”
“好!”
她果然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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