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追風箏的人

地點:巴基斯坦斯瓦特山谷附近閔格拉城鎮的一幢三層樓中

故事:搬救兵

“小逑小姐,請您在椅子上等我一會兒,我這就找人幫你去救人,請相信我。”男人用自己堅定的眼神看着小逑,小逑這時候也只有碰碰運氣了。

阿米爾小眼睛、單眼皮,據說單眼皮的人適合居住在沙漠地區。他在阿富汗或許算是個美男子,但在小逑眼中,他和在內地賣羊肉串的新疆小夥子差別並不大。

坐在樓下木質的長椅上,小逑回憶着早上我們遇到的險情。

我們跟阿富汗政府的特別代表哈桑談過之後,便乘車往回返。當時小逑和阿米爾坐一臺車,小羽毛、笑嫣嫣和我一臺車。

“我說胖哥哥,下回有這樣的好事兒還關照妹妹啊,吃個飯、聊個天,就能賺個上千萬。謝謝啊!”事情如此順利,我立刻給我們的客戶“胖子”先生打了電話。

阿米爾是胖子給我們指定的導遊。阿米爾親自到邊境來接我們,他在新疆居住多年,精通漢語,這一次除了導遊,他還兼職翻譯。

胖子先生好像很信任阿米爾,他的薪酬是一天5000元人民幣,車的油錢另算。小羽毛很羨慕這種比搶銀行來錢都快的導遊。

小羽毛對我抱怨:“什麼翻譯這麼貴啊?我也是英語四級的呀,海棠姐,你一個月給我的工資都沒有他一天的多,阿富汗賺錢好容易啊!”

“靠,人家是小語種,再說,能接個活不容易,還不得狠狠宰咱們一筆啊,再說了,沒準兒他逢年過節還得花錢看看胖子先生呢,你就別羨慕了。”我耐心地開解小羽毛,生怕她跟我提漲工資的要求。

僱阿米爾原本有6000塊錢足夠用了,可TLB讓我們不得不多支付他一些費用了。

當阿米爾開着他那輛二手的破日本車在前面開路的時候,一輛美國通用大皮卡突然出現,並且迎面撞擊而來。

阿米爾感覺不妙,他趕忙閃躲,但我們的車就沒那麼幸運了。小羽毛開車的技術應該說不賴,尤其她精通《道路交通法》,靠着她比較牛X的車牌照粵B00544(動動我試試),她在路上有空就插,說拐就拐,常常氣的別人問候她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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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這個大鬍子司機橫衝直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小羽毛今天終於遇到了剋星,她見對方毫不避讓的意思,自己趕緊打方向,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們的車結結實實地讓對方給撞翻在地。

車上下來好幾個大鬍子,把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我們仨蒙上頭就帶走了。我眼前一黑就暈了。

阿米爾閃開之後,油門踩到底,一路狂奔。

“趕緊掉頭,我要回去救她們,聽見沒有?你要是再不掉頭,我就殺了你。”小逑拔出匕首威脅阿米爾。

“小逑小姐,你聽我說,他們是TLB,我們倆回去也是送死,你要想救她們,就得聽我的,咱們去找救兵。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你把她們救出來。”

小逑對他的話將信將疑,當車開出很遠之後,她讓阿米爾停下來,她要問問他究竟怎麼救我們。

“小逑小姐,這裡是巴基斯坦,這些人是從阿富汗跑過來的TLB,我帶你去找附近的巴基斯坦政府軍,只要願意付出代價,就一定可以把她們從TLB手裡救出來。”

“什麼代價?”

“money,或者軍火。”

“你怎麼知道我們說的是軍火?”

“小逑小姐,我是你們的翻譯,雖然你們一直沒有明確提到軍火,但我不是傻瓜。”

“我憑什麼相信你?”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是的,小逑的確沒有選擇,她只有賭上一把了,而且這個阿米爾看來絕不是一個導遊那麼簡單。現在他把小逑帶到了閔格拉小鎮。

阿米爾往樓梯方向走去,兩個壯漢攔住了他。

“你有什麼事?”

“我是阿米爾,和你們將軍是朋友,我有要事要見你們將軍。”阿米爾拿出了一個證件。

一個壯漢看了看證件,轉身上樓去通報。過了一會兒,那個壯漢回來了。

他對阿米爾說:“跟我上樓吧。”

他們在二樓右轉,一直走到最裡面的房間。壯漢敲開門之後,就退了出去。

“阿米爾,您好,給我老頭子捎來了什麼好東西?”屋裡的將軍年紀已經不小了,但顯得很矍鑠。

阿米爾淡淡一笑,“我們遭到了TLB的襲擊,想請求您幫我救出人質。”

“阿米爾,如果你有他們確切的位置,我可以配合阿富汗軍隊,我不能讓我的戰士去冒險,你懂嗎?”將軍對解救人質不是很感興趣。

“會有好處的,而且阿富汗軍隊可以配合。”阿米爾懂得下餌。

“哦,那麼是什麼好處呢?”

“軍火,價值上億美元的軍火可以給你們一半。”阿米爾亮出了底牌。

“阿米爾永遠是個好夥伴。好吧,如果能有確切的位置,我就派人去。但如果要去山谷裡搜尋,我沒有那個閒心。”將軍坐了下來。

“那我得去問問我的客戶,看她是否能提供些線索。”

將軍允許他可以帶小逑上來。

阿米爾下樓來喊小逑。

小逑在阿米爾上樓的時候,還撥了幾個電話,我和小羽毛的手機都已經是關機狀態。笑嫣嫣的手機沒有人接,但小逑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軒哥,海棠她們幾個被TLB給抓去了,阿米爾帶我來請巴基斯坦軍方去救援。跟蹤器在車上,車已經被撞翻了,我們微信同步,這樣你查看我的微信就能知道我的位置了。”

阿米爾來到樓下對小球說:“走吧,將軍答應試一試。”

“將軍說只要能確定她們的位置,就派兵。”阿米爾一邊走一邊說。

“這位就是薩利赫將軍。”進入房間,阿米爾給小逑做了介紹,小逑趕緊給將軍鞠了一躬。

“man or women?”將軍聽完阿米爾的介紹,有點兒不相信眼前的小逑是位姑娘。小逑留着短髮,穿着一套中山裝,雖然長得很秀氣,但氣質卻明顯有些男子化。

小球說:“將軍,我請求您趕緊去救我的朋友。”

阿米爾又開始做起了翻譯。

“將軍需要知道她們確切的位置。”

“阿米爾,你告訴將軍,可以用手機定位。”阿米爾將小逑的話翻譯給將軍。

“將軍說,這夥人很狡猾的,你朋友的手機應該已經被沒收了。”阿米爾表情嚴肅。

“你讓將軍試一試,我有個朋友的手機現在還是開機狀態。”小逑的表情很自信。

“好吧,告訴我號碼,我跟將軍說。”

小逑把嫣嫣的號碼告訴了阿米爾。

阿米爾翻譯之後,將軍很不情願地拿起電話說了一堆聽不懂的烏爾都語(烏爾都語和英語是巴基斯坦的官方語言)。

阿米爾說:“稍等,將軍讓技術部門查一下。”

過了幾分鐘,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小逑和阿米爾都緊張地看着將軍,將軍臉上的表情讓小逑充滿了希望。

“將軍說,查到信號了。”

阿米爾和將軍來到牆上掛着的地圖前面,他們在地圖上指指點點,嘰裡咕嚕說了半天。

小逑真希望能聽明白他們的鳥語。

“怎麼樣?什麼時候出發?”

“將軍說,他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小逑心裡沒了底。

“將軍說,你們的軍火必須要賣給他們。”

“這批軍火不是我們的,我們只是替別人送一個清單。”小逑趕緊解釋道。

“如果沒有軍火就要給錢。”阿米爾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多少錢?”

“一人五十萬美元。”阿米爾翻譯之後接着說:“這個價格很公道了。”

“可以,但是我們不可能馬上拿出這麼一大筆錢。需要拿到報酬之後才能支付。”小逑看着阿米爾。

阿米爾跟小逑說:“好,錢我可以幫你們想辦法,但你們到時候得支付我百分之十的利息。”

“那你就趕緊跟將軍說,讓他立刻派兵去救人吧。”

阿爾米跟將軍又說了幾句,他們達成了協議之後,將軍示意阿米爾和小逑到走廊裡去等候。

“將軍說馬上調動軍隊。手機信號所顯示的位置,應該離TLB的據點不遠。TLB組織的首腦基本都非常有知識和才幹。他們在山谷中有上百個據點,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狡兔三窟。他們有可能也看過毛主席的軍事著作,基本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如果沒有個大概的方向,想找到他們也是大海里撈針。”阿米爾跟小逑聊着。

小逑越來越覺得阿米爾絕不僅僅是一個導遊,他一定還有着一個很隱秘的身份。

“你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來。”說完阿米爾就出去找吃的去了。

小逑的確有些餓了,剛纔一心惦記救人,此刻有了些眉目,她的肚子開始抗議了。

阿米爾拿着水和肉夾饃回來了。

“將就着吃點兒吧。大概再過一個多小時出發,天已經不早了,今晚可能要野營了。”阿米爾的眼睛望向了窗外。

“你在看什麼?”小逑見阿米爾一直盯着天空。

“我在看風箏。”

“風箏?”小逑也走到窗口。

“對,風箏,我們阿富汗人很喜歡放風箏。小時候我們總去參加追風箏比賽,如果能夠最先搶到斷線後落下來的風箏,就會被當作小英雄一樣看待。我最喜歡這個遊戲了。”阿米爾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小逑不忍心打斷他的思緒,在一旁靜靜地站着。

一會兒,將軍從屋裡走了出來。他跟阿米爾用烏爾都語交談了幾句。

“走吧,他們已經都準備好了。”

阿米爾帶着小逑下了樓,樓下有一個軍官和阿米爾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們上了一輛吉普車。大概有一百多個士兵上了後面的卡車。

傍晚,車隊停在了叢林邊上,士兵們開始搭建帳篷。

“今晚就在這裡露營,明早行動,將軍還會派飛機過來,到時候我們和突擊隊坐飛機進去。走,先去看看咱們的武器吧,你會用槍吧?”阿米爾帶着小逑去車裡看武器。

“阿米爾,你到底是什麼人?”小逑終於忍不住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個追風箏的人。”

小逑見他不願正面回答,就不再追問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真實答案。

阿米爾反過來問小逑:“那麼你呢?你有什麼故事?”

“我沒有什麼故事,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帳篷搭好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救人。”

小逑也迴避了阿米爾的問題。當初我也問過小逑,她簡要地告訴過我關於她的故事,她的故事中也出現了李不言,這是她和小羽毛唯一的交集。

作者的話:

《追風箏的人》是阿富汗作家胡塞尼的成名作,自問世以來,深受讀者歡迎,作品講述了一個阿富汗少年成長和自我救贖的故事。導演馬克福斯特在2007年將改編後的同名電影搬上了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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