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常抿了一口酒,砸吧了兩下,一雙泛着血絲的眼睛裡略微帶了一些迷茫。
他的目光失神地看着大門,繼續爲我們敘述。
“我們哥四個一碰頭,就到了遂縣那地方。說那地方荒涼也沒那麼誇張,一路上,反正你看着那山坡上,那馬路邊也有房子,不過那房子啊,有的破得不像樣,破爛的木門,青瓦紅磚,好像前清那時候的民居。有的又挺新的,水泥牆貼了馬賽克,沒有兩層也有三層。一看就是花錢裝了的。到了地頭以後,我們哥幾個就放心了,這裡的人住得稀稀拉拉的,兩三棟房子挨在一起,房子和房子之間相隔也就四五十步的距離。我們找了一戶姓柯的人家住着。給了兩百元錢,謊說是來散心的。”
“那柯家一共弟兄兩個,我們住的是老大家,那老大家有五個女兒,只剩下最小的女兒在家,其他四個女兒全都嫁出去了。靠着前面四個女兒的接濟,所以那柯家啊,算是衣食無憂的。可他那兄弟家就苦了。他家兄弟前一年在外面給人在工地上做工,不小心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把腿都摔斷了,只能躺在牀上,吃喝拉撒都靠老婆照顧。他兄弟三十多了,老婆也年輕,還有個小子,才五歲。”
我們四個人分兩撥借住在柯家。我和青面獸住在他兄弟家,經常看到那柯老二打老婆罵老婆,實在是看不過眼,就幫着說了幾句,結果,那姓柯的認爲我們想他老婆的心思,硬是要把我們趕出去。後來,我們在離他家大概有50多米的地方又找了一戶姓樑的人家,那樑家家裡也只有老兩口在家裡,所以我和青面獸住着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瓜葛了。
那地方啊,就是一塊荒地,背後靠山,南高北低,東西之間相最距大約11公里,南北之間也有12公里吧, 面積足足有100多平方公里。那幾天啊,我們每日白天就去勘探地形,定位墓址,老廖和他的朋友老陳兩人不願意跟着我們,就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然後就是到處閒逛。其實我也不想讓他
們跟着,免得偷學了我的絕活。現在想來,還是讓他們跟了我倒好了!
我在那裡轉悠了三天,終於確定了位置,於是就邀了他們一起打盜洞。從前打盜洞,那還得買下人家那塊地,裝成種田的樣子,在裡面種上糧食,人就在裡面偷偷摸摸挖。可是那地兒,屬於無主的地方,況且旁邊少有人來,所以也就全都省去了這些手續,直接上去開工就挖,外面連放哨的人都不用留。
沒挖多深,就看到外面不時有幾個破邊的瓷碗陶罐一類的露在外面,那時候,我們沒眼力,覺得這些東西不值錢,所以都是丟在一邊不管,繼續往裡面挖。
老李說着。這時看了我們一眼,臉上帶了一些自得,又說道:“前段時間在學校裡讓你們學着挖盜洞,那是拿你們尋開心,也是我老傢伙自己想過過癮,其實啊,你們那挖的,我壓根瞧不上眼。我們挖的盜洞,有人從上面走過去都不會發現,那是結結實實,完全可以媲美地震空襲時候的防空洞了!
四個人輪流挖了半個月之後,時不時碰到一些堅硬的岩石層,後來再挖,就碰到了墓頂。商周時期的墓,大多都是豎井式,可是那座墓非常大,我們打開了墓頂,下去之後,才發現我們竟然碰到了平生以來從沒有碰到過的大墓。
李本常說到這裡,歇了一口氣,我不禁看了一眼殷姜,發現他神色十分平靜,似乎真的只是在聽故事一般,而不是和自己有關。
田巖和盧廷聽得激動,都連聲催着李本常快講,問道:“到底是怎麼個大/法?您老可別賣關子啊。”
李本常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怎麼個大/法?這麼說吧,平常的墓室,就算是王侯之墓,最多也就有墓道、墓室、槨室,還有祭祀和殺殉坑。可這個墓啊,不但有我上面說的墓室和槨室,就連陪葬棺都有十二具之多,而且,尤其是那座主棺,那棺槨極大,分爲內棺和外棺,外棺上還開了一個方形的洞口。”
朱梅這時插嘴說道
:“李老,這事情我們都知道,您說的這個大棺材到現在還在我們博物館裡放着了,你就講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吧。”
其他人也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您就說些我們不知道的吧!”
李本常笑了笑,擡起眼皮說道:“你們聽我說啊,當時啊,我們哥四個廢了好大勁,足足花了三天的功夫,才能平安無憂地進入了那墓室裡,你們知道我們在外面的墓道上看到過多少白骨嗎?嘖嘖嘖!少說也有十幾具了。”
顧筆宣皺眉問道:“十幾具?不是殉葬?莫非也是盜墓的?”
李本常點點頭,自得地說道:“十幾具骷髏,遠的都成了白骨,近的也成了乾屍了,哎喲,那氣味啊,薰得我們難受死了。要不,爲什麼說不敢立即進去呢?那是爲了放清墓室內的濁氣啊!”
藍嵐皺眉說道:“哎呀您說這些幹什麼,我們還在吃飯呢?這一說,再好吃的也吃不下去了。”
李本常嘿嘿笑了,又接着說道:“我們算是命大,那些機關什麼的我也就不和你們說了,反正說了你們也看不到。反正啊,能夠進得去,那還真不是靠的運氣!”
盧廷催促道:“快說、快說,您快說啊,說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聽到您提到什麼嚇人的事情。”
李本常又哼笑了一聲,眼神突然轉冷,神色肅然地說道:“這不就快提到了嗎?剛纔我說到哪了?”
“您說那個主棺有個洞口。”盧廷急忙提醒。
“對,那個主棺的外棺啊,還有個方形的洞口,我們哥幾個當時先進了墓室外的那一層,一進去啊,就把我們都驚呆了。足足六十五個青銅製的編鐘,按照大小掛在一個十分龐大的編鐘架上,我們哥幾個當時就看呆了眼睛啊!”
編鐘?我突然想起之前,我做過的夢裡,曾經看到過好似殷姜的古裝男子,在廣闊富麗的宮殿裡,看那些古裝女子起舞行樂,這樣說來,我做的夢,至少肯定和殷姜有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