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院長這麼說,我心裡也是一沉,看來這個老郎中是不願意撒謊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女老闆也不好繼續強求。
在院子裡逗留了一會,院長可能是心軟了,他說要是真的相見花語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哪有孩子不接母親電話的道理?
說着,院長先走出了小公園。
我很贊同院長的話,於是讓女老闆再給擰花語帶個電話,女老闆點頭答應了,可她是沒有手機的,一般都小賣鋪的公用電話撥打。
黑泥鰍是帝都的手機號碼,所以,黑泥鰍分享出自己的手機,女老闆報號碼,黑泥鰍撥打了過去。
整個小院子裡很安靜,一會兒後,從手機裡傳出一道溫柔的女聲,想不到電話那頭的擰花語接電話了,她問是誰?
女老闆欲語淚先流,一邊哭着把電話湊到耳朵旁邊,並說:“花語啊,是我,你在城裡過得還好嗎?媽,想你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很快說:“媽,我已經預定了待會的機票,兩個小時左右我們就能見面了,等我吃飯。”
說完,擰花語把電話給掛掉了。
在院子裡的我很開心,擰花語主動要求回家那更好,倒不必讓我們大家勞神費心去撒謊。
可我又想到擰花語心機深沉,可能她知道有人在女老闆身邊,所以,她這次回來也是想見下背後的人。
詭案局在調查張老四的下落,擰花語不會沒警覺,等她回到小麥村後,我們倒是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
落葉飄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在村外的小路上,我蹲在石橋上無聊的等擰花語回村,趙隊長他們也是和我坐在一起。
女老闆坐不住,站在石橋頭張望。
在這種安靜的等待下,一輛現代轎車駛向村頭,終於是在旁邊停下來,女老闆以爲是自己女兒回來了,她站在車旁向車裡張望。
我也是擡起了頭,難道真的是擰花語回來了?
現代轎車開門,一雙大白腿首先踏了出來,一個身材高挑女人從車內鑽出來,長髮飄飄,此人正是王貢井的女秘書,擰花語!
看着自己女兒回來了,女老闆也是感動的落淚,擰花語沒穿高跟鞋,但依然比她母親要高一個腦袋,母女兩人抱在一起感慨。
等女老闆情緒穩定後,擰花語說不要着急,有我們回家談。
女老闆點了點頭,村頭裡擰花語家並不算遠,五分鐘的路程而已,她讓司機在外邊等她,在路過我們的時候,擰花語也說跟上來吧。
顯然,她早預料到我們在她老家。
沒有任何猶豫,我起身跟上了擰花語的腳步。
五分鐘後,我們來到了一間普通的名房,從外表看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房屋內的裝潢很好,在城市裡也是首屈一指的。
因爲擰花語母親思念他的丈夫,所以,擰花語這保留原有外貌上,在大廳等地方進行了裝修,父親和母親婚房是沒有裝修過的,但都進行了精良的加固措施。
有錢好辦事。
一行人坐在沙發上,擰花語讓母親坐下來,她自己去倒茶,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香茶,擰花語和母親聊着家常。
當然,時常也會和我們聊幾句,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在女老闆面前談公事不太合理,所以,我們也不着急。
擰花語就在面前,找個機會大家談談,或許一切就會開朗起來。
母女兩個談了好一會,眼看日頭也要往西轉了,女老闆決定去菜園子里弄點菜,再殺只雞好好慶祝一下,她問我們要喝酒嗎?
我們說不喝酒,謝謝大媽。
等女老闆走了,大廳裡只有擰花語和我們詭案局的五個人,雙方暫時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擰花語先說話。
她端起茶杯,說:“不用說,我什麼都知道了,其實你們也不用心急,過段時間他會去自首的,這些年很不容易,我們都厭倦了爾虞我詐的生活。”
聽她這話,張老四早就有自首的心思?
擰花語堅定地點頭。
我心中波濤起伏,要是這樣的話太好了,真的要和張老四都起來,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一個老狐狸加一個女狐狸,誰玩得過他們?
趙隊長他們也沒想到,擰花語既然肯這樣做,那也代表她和張老四回去自首,兩個人肯定都有犯罪前科。
像張老四被抓住的話,或許是無期徒刑,甚至是死刑也不一定,但兩個人堅持去自首,說明他們已經看透了生死。
有些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爲擰花語會很難對付,真正和她相處之後,我覺得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子體內,隱藏着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
敢愛敢恨,這是我對擰花語的評價。
晚上,女老闆準備了許多菜餚,家常菜,味道非常合口味。
天色已黑,這屋子裡的房間也足夠用,女老闆給我們安排了自己的房間,最起碼每個房間都是有浴室的,這在農村來說很高級了。
安排好房間,擰花語又去她母親房裡談話,一直到深夜十點半,擰花語這才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叫我們去三樓陽臺。
哪兒比較清靜,今天月亮也挺大,在那裡談話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我們跟着擰花語來到了三樓陽臺上。
在三樓陽臺上,擰花語看着遠處濃郁的夜色,一會後她說:“剛剛我給張老四打電話,他說手裡還有合同解決,等明天早上的時候,他會坐飛機來小麥村。”
這顯然是一個好消息,我說擰花語你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張老四真正的身份嗎?
微風吹起擰花語的長髮,她孤立在陽臺前,偏頭告訴我們,她早就知道張老四真實的身份,可她就是愛上了比自己大七歲的張老四。
一見傾心,兩個人在五年前相遇,這些年恩愛如常,兩個人是無話不說,張老四在她面前沒有絲毫的隱瞞。
同樣,擰花語也把自己的秘密告張老四,兩個人相親相愛,一起扶起了零點娛樂公司,外加一個他們不想接手的拍賣會。
本來我對張老四沒好感,我也覺得擰花語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擰花語本性並不壞。
張老四早就有退出暗夜組織,可是其他四位創辦人根本不放他走,給他拍賣會拉着他繼續向前走,這也是張老四的無奈。
作爲暗夜組織的創始人,他手裡不缺錢,接受拍賣會證明他是暗夜組織的成員,要不然,其他四位創始人就要對他下黑手。
多年兄弟情義,居然這樣手黑?
擰花語講得不完全,她說暗夜組織的事由張老四自己說,她不會告訴我們太多,明天所有的謎題都會揭開的。
夜色濃郁,陽臺上擰花語面露覆雜之色,自首是兩個人共同的決定,在良心上可以得到安慰,可她放不下自己的母親。
要該怎麼辦做呢?
擰花語一直在考慮,再說她犯得罪也不會判死刑,只要她自己不說出來的話,誰也無法定論擰花語的罪狀。
我倒是覺得,擰花語爲了張老四而去坐牢,這簡直是不可思議,愛情固然是偉大的,可法律也不是開玩笑的。
一旦進去,除非是刑滿釋放,要不然別想出來。
擰花語只有二十八歲,她還算是年輕的女人,處於事業巔峰期,這也是她風華絕代的年紀,值得嗎?
擰花語說:“小梅案件,王貢井的事情我全部知道,詭案局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可惜了你們這些破案的人才,你們多年的努力最終將付之東流。”
我問是什麼意思?
擰花語說詭案局的創始人,正是暗夜組織的老大,是他在內地創建了詭案局和暗夜組織,兩個部門同時創建的。
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儘管我早有心理準備,現在聽擰花語說出實情來,我也有些無法接受,在詭案局工作近三年時間。
難以想象,三年時間幫着壞人做眼線,沒日沒夜的偵查案件,到頭來有人告訴我方向錯了。
但我更明白,詭案局只是一個部門而已,我按照父親的意思到詭案局工作,可這破案的過程中,我也是在實現自己的理想。
破案,這就是我最大的樂趣,也許間接幫助了壞人,可這也不是我能抗拒的事情。
趙隊長拍着我的肩膀說:“小秦,再沒有剿滅暗夜組織之前,我們大家都不能輕易放棄!”
我並不是很在意,笑着搖了搖頭,五位創始人所佈下的迷局,那就讓詭案局一步步解開謎題,始於詭案局和暗夜組織,那麼也要兩個部門同時消失掉。
等暗夜組織被剿滅之後,長安市也沒有詭案局,國內外都不會再有暗夜組織的存在,他們是鑽了一個時代的空子,等他們消亡的時候,或許就是我回歸正常生活的時候。
晚上,在陽臺和擰花語聊了一會,她看天色也不早了,於是讓我們五個人回去休息,等明天張老四趕來了再商論事情。
回到房間裡,我直接倒在牀上思考事情,有關於詭案局的,有關於內鬼臥底的,更有關於發短信幫助我們的神秘人的……
各種思緒讓我魂不守舍,今天又是一個失眠夜,但我也相信詭案局會走到最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