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規定,十四歲以下的人失蹤,直接就會立案,當做拐賣案來偵破,所謂的離家出走這回事,屬於十四歲以上人羣的專利,失蹤現場沒有可能受害痕跡而不立案,也屬於十四歲以上人羣的專利。
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某地那沸沸揚揚的十八人連環失蹤案,公安局對於這一起十三歲少女失蹤案,那是相當的看重,務必別撞到了槍口,剛打黑有點成績就弄個批評回來。
看到張啓露出傾聽的表情,華尚馬上的就把案情娓娓道來。
“楊小佳,十三歲,品學兼優,失蹤兩天,華業縣人。”華尚簡短的介紹說,“這兩天要是找不到,希望就很渺茫了……”
警察找失蹤人口,前面幾天線索很新鮮,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後面的工作就難了,即使找到,失蹤人如果是被拐被抓的,也很可能遭遇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張啓默默的聽着,華尚嘴裡的養父母,直接就讓他那把古代尋人利器失去了效用,至於其他的,公安局養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該有的線索都已經開始在排查了。
但只是失蹤一個人而已,至於連市局的局長都聽說了嗎,張啓奇怪的看了下詹力,後者摸了摸鼻子,小聲的說,“你回去上網查一下十八人連環失蹤就知道了。”
最近某地的連環失蹤案,因爲當地警局的不作爲、瀆職,導致遇害人數很多,驚動了公安部,不少領導都下了臺,有一兩個失蹤的人,詹力不怕,怕的是不作爲會增加幾個,那就慘了,現在去撞槍口,誰也救不了。
張啓也是很討厭這種事情,到了市局,做了下口供,就直接讓冉蒼崎拿了案捲過來,他要接手。
太師父出馬,冉蒼崎只能乖乖的聽命。
“一天多了,你們還沒找到線索?”張啓有點不滿意,對着華尚和冉蒼崎就是一句帶着訓斥語氣的問話。
“啓哥,這不能怪我們啊,到了現在還沒索要贖金,這案子是綁架案的機率就小了點。”華尚小聲的自辯。
“不是綁架案,那就分兩種,第一種是衝動型案犯,你看那失蹤者的照片,引狼啊;第二種就是……”
接下來的話華尚就不太敢說了,這後果太嚴重。
他不說,張啓也知道,不是綁架,就是搶劫,搶的不是錢,而是人,至於搶人幹什麼?這裡面文章可就大了去。
恰恰好,搶人就是張啓最討厭的事,無論是爲了什麼,被擄去的人,死亡機率那是相當的大,而且往往死得很慘。
“帶我去楊家。”張啓合上案卷,對着華尚吩咐,至於冉蒼崎,“蒼崎,你給我把市內下九流的人都給抓來,問他們話,有信息聯繫我。”
身爲一個下屬縣的公安局局長,張啓辦案卻是很方便,和市局局長關係好,市刑警隊隊長是他晚輩,他的話剛落,冉蒼崎就點點頭。
華尚開車載着張啓回華業縣,順路把蘇琴帶到別墅,後者剛好去小區市場買菜做飯。
“啓哥,就是這了。”到了楊家,華尚停車對着張啓說,“楊小佳養父母都是老師,楊父身體有問題,生不了孩子,兩夫婦把楊小佳當成親生女兒養的。”
“恩,知道了。”張啓點點頭,走上前按響了門鈴。
楊家是農村常見的小洋房,一共兩層,從圍牆看過去,裡面居然還有花園,種着一些花花草草,看得出主人打理得不錯,秋天剛好是很多花開的季節,院子裡奼紫嫣紅的煞是好看。
但是張啓知道,楊小佳找不到,楊家夫婦一定就沒心思打理這些東西,他們心裡最美的花沒了,哪有興趣再做這種事。
“楊先生,開下門,我們局長過來了。”華尚來過一次,看到楊知瞻走了出來,笑着說道。
聽到公安局局長來了,楊知瞻臉上表情稍微變化,先是一喜,接着看到只有兩個人,又是一陣害怕涌上心頭,他怕張啓來這裡是爲了讓他們去認屍。
“張啓,來這裡問你幾句話。”張啓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迅速的要步入正題。
楊知瞻把兩人帶到客廳坐下,倒了茶,忐忑的看着張啓,生怕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案子還在查,楊夫人呢?”張啓奇怪的問。
聽到還在查,雖然失望案子還沒破,但最少壞消息也沒傳來,楊知瞻擔心的方向立刻就又轉移了,“她去找小佳了,我也剛回家不久,這裡總得有個人守着。”
楊知瞻顯得很憔悴,說話的聲音也有點沙啞,女兒失蹤了,他和老婆一夜沒睡找到現在,該去的地方几乎都去過,現在心裡剩下的滿滿都是恐懼。
無聲無息纔是最可怕,楊知瞻現在寧願是有人打電話過來說勒索,也好過這樣子的死寂。
在張啓問完話之後,看到楊知瞻期待的眼神,張啓只好安慰道:“令嬡會沒事的,對方抓人應該不會是買賣器官或者拉去行乞,所以時間還有,你不必擔心。”
張啓不說還好,一說完,楊知瞻更緊張了,自責道:“要是不讓小佳去學鋼琴就好了,哎……張局長還需要什麼材料,儘管開口。”
“你知道楊小佳的親生父母是誰嗎?或者有哪一個親戚還在的?”張啓開口問,換來楊知瞻的搖頭,後者只是去孤兒院領養的孩子,這麼多年楊小佳也嘗試過找一下親生父母,但收效甚微,資料太少。
離開楊家,又坐上了華尚的車子,張啓有點頭疼了,楊知瞻夫婦是老師,爲人也很不錯,幾乎沒有結怨的人,這種無頭無腦的擄人行爲,幾乎就沒什麼線索,只能掘地三尺佈網搜索。
“楊知瞻這邊嫌疑很小,楊小佳是在半路失蹤的,最後一次露面的資料就是被超市門口的監控拍到,時間是前天下午4點多,初步懷疑是…………拐賣。”
華尚繼續的詳細說起案情來。
想到拐賣,張啓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宋沛菡,這位好像也是被人拐過,只不過那邊是高智商拐賣,這邊就不知道屬於暴力還是智力犯罪咯。
“開車回家。”開口吩咐華尚,張啓想起來,這種事情,唐膺應該接觸得比較多,要知道北海道華人武館也有個別稱,叫做北海道華人黑幫。
回到別墅,喚來唐膺,張啓把這事情說了,果不其然,唐膺沒做過這種事,但卻清楚裡面的門門道道。
“師父,這拐賣分很多種,拐了別人家孩子去賣掉的,是中國特色,外國人比較多的是去孤兒院領養。”
唐膺思考了一下,緩緩的繼續解釋說:“抓了人去賣器官,這種事情哪都有,不過就是哪邊人多哪邊事多,印度甚至比中國還要多這種事。”
“但是最常見的拐賣,就是抓了人,拉去賺錢,畸形秀、行乞、黃色行業,甚至還有一種是當成物品那樣運到某些地方賣。”唐膺粗略的解釋完,張啓就有點發毛了,這看起來一派歌舞昇平的世界下面,到底有多少齷齪事。
“這事,是不是曰本那邊做的。”張啓沉着臉問,唐膺卻馬上的就高呼冤枉,“這不可能,最少北海道那邊不可能,我已經把那些傢伙幹掉了,爲了這事,還折了不少兄弟,現在他們不敢做這種事,除非對方願意。”
“恩,這事你倒是做得不錯。”拜師之前,唐膺自然的是把他最近的行動全說給了張啓聽,北海道華人黑幫擺明了不許曰本人對華人同胞做這些事情。
幹了幾架,死了些人,看到對方強硬得不像話,再爭下去得不償失,曰本人雖然沒有答應,但其實也不想爲了那點事再繼續拼下去,拐哪國人不是拐,你中國人口最多,別的國家也不少,用得着爲了幾個人和這羣“瘋子”死磕嗎。
也就是因爲唐膺做好了這事,張啓纔會真的教出一些真本事,不然迎接唐膺的就不是拜師儀式,而是送他到地府的殯葬儀式。
“師父,這事說難,它很難,說容易,它也很簡單。”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唐膺很自覺的出謀劃策,“我記得楚萬鬆以前是華異市的地下教父,現在洗白了,華異市也被您洗了一次,但打聽個消息,說實話還真不難。”
聽完這話,張啓眼睛一亮,沒錯啊,自己怎麼就鑽了做警察的牛角尖,從正面查,也得從反面查,冉蒼崎抓那些人來問,問出來的可能姓,比由楚萬鬆出面來查,低得多。
要查這種事,就得地頭蛇出馬,至於地頭蛇要是不出馬怎麼辦?張啓絲毫不考慮這種問題,他有的是辦法讓楚萬鬆出力。
“那老頭應該有留電話給你吧,把號碼給我。”張啓對着唐膺說,後者秉承徒弟的本分,屁顛顛的把號碼找出來,手機遞給張啓。
“喂,我是楚萬鬆,唐師傅嗎?”楚萬鬆這個時候剛好從醫院回家不久,陳三古師徒則是躺在醫院裡面,明天的開館儀式都黃了,再者見識了張啓的能力,現在的楚萬鬆對於唐膺這個張啓高徒,客氣了許多。
讓楚萬鬆心裡一緊的是,電話那頭就是張啓。
“楚先生,我有事問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