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前線。
賽蘭公爵的北方大軍與馬斯卡侯爵已經對峙了半個月。傍晚,激戰暫時停了下來。疲憊的士兵們回到營地,開始了簡單的晚餐。馬斯卡侯爵在將領們的簇擁下穿過營地。一路上,衆人遇到幾個巨大的深坑,坑中的土都已經被燒成了焦黑色。那是敵方投石機投擲出的裹着燃油的巨大石塊造成的可怕痕跡。就在下午,賽蘭的軍隊攻到了營地前,不過除了留下數百具屍體,賽蘭那邊什麼便宜也沒佔到,連跟進的投石機也被徹底破壞掉了。瞟了一眼那些巨大的深坑,馬斯卡侯爵當先走入大帳之中。
“什麼,已經攻下了六座城池!”馬斯卡大聲說道。
“是的,迪亞斯的軍隊已經進至蘇倫河,距離塔吉城也不過二百里了。”馬斯卡手下將領金克說道。
“這小子動作還真夠快的,”馬斯卡伯爵摸着下巴說道。
“我們在這裡拼死拼活的對抗賽蘭,倒是讓迪亞斯他們揀了現成便宜,真是豈有此理!”馬斯卡手下懷斯說道。
“賽蘭的力量被迪亞斯牽制,對我們沒有壞處,”馬斯卡說道,“這些天賽蘭的軍隊接連被我們擊敗,眼下他們只怕又不得不分兵去對付迪亞斯,擊潰賽蘭公爵軍團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侯爵,要出擊嗎?”金克問道。
“先去打探賽蘭軍團的動向再作決定,”馬斯卡說道,“即使沒有卡里亞斯,我們也能擊敗賽蘭。”
“卡里亞斯將軍仍然沒有派出援軍,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懷斯問道。
馬斯卡哼了一聲,卡里亞斯究竟有什麼打算,連他也無法確定。
“雖然卡里亞斯曾經讓巴拉特前來向自己說明心中的計劃,可是至今仍不見任何行動的卡里亞斯也許只是在等着自己被賽蘭擊敗也說不定,”馬斯卡皺着眉想道。
“侯爵,”金克說道,“我們現在面對賽蘭的主力,可以說情勢相當的不利,我覺得此時出擊,對我們無論如何都是相當不利的。”
馬斯卡注視着金克沒有說話。
金克躬了躬身說道:“就算我們能擊敗賽蘭的主力,也必然會有相當大的傷亡,而且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讓迪亞斯那小子奪去了不少城池。卡里亞斯又動向不明,他手中握有重兵,侯爵您現在還能控制的了他,如果您手中的實力被大量消耗之後就未必還能很好的控制他了。”
馬斯卡微微點了點頭。
“而凱文皇子派來的西克斯裡侯爵來到北方後進軍緩慢,他們在等什麼呢?”金克說道,“大概是在等待我們和賽蘭之間的決戰吧?”
馬斯卡露出一絲冷笑。
“無論是凱文陛下還是西克斯裡,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吧?”金克說道,“侯爵您是陛下所倚重的一支力量,陛下當然是希望我們能夠擊敗賽蘭,但是在這之後,究竟由誰來控制北方就是一個頗爲棘手的問題了。在凱文皇子看來,由王都的嫡系軍團來控制北方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那麼你覺得應該如何?”馬斯卡問道。
“想要擊敗賽蘭公爵的絕不止我們,凱文陛下肯定比我們更着急,只要我們設法穩守,不怕陛下不出兵。現在是賽蘭公爵四面受敵,他一定急於擊敗我們以爭取主動。這種情況下應該採取防守的策略,並且盡力保存我們的實力吧。”
“在賽蘭軍隊不斷的進攻之下,一味防守並非上策,”懷斯說道,“更何況現在迪亞斯的軍隊正在四處奪城掠地,西克斯裡侯爵也在推進之中,如果我們再一味死守,便宜可都被他們佔去了。”
“與賽蘭的軍隊硬拼,我們就能得到什麼好處嗎!”金克說道,“目前我們已經陣亡了萬餘人,再這麼下去,即使賽蘭被擊敗,我們也沒有力量控制北方了。”
“金克,你的話原本不錯,”馬斯卡說道,“只是北方的大部分力量都掌握在賽蘭手中,因此想要控制北方,首先要考慮的並非保存自己的實力,而是如何去獲得賽蘭手中的力量。我與賽蘭的許多手下都有過接觸,只要我們能夠從正面擊潰賽蘭,將會有相當一部分人叛離賽蘭,來投靠我們!”
金克想了想,“這些人可靠嗎?更何況想要完全擊潰賽蘭的北方軍團實在困難。”
“你不要說喪氣話了,金克,”懷斯說道,“最近我們不是接連取勝嗎?”
“可是我們的傷亡同樣很大,”金克說道,“更關鍵的是,假設我們運氣好,能夠擊敗賽蘭,到時候究竟會有多少人來投靠我們呢?侯爵,對於這些傢伙可不能完全信任啊!”
“這個不必擔心,”馬斯卡說道,“賽蘭反對已經登基的凱文陛下,已經是叛臣。在王都的西克斯裡進軍之後,產生動搖的將領絕不在少數,這個我有相當的把握!”
“如果迪亞斯能夠加入,把握就更大了,”馬斯卡暗自想道,“只是迪亞斯非但不願加入,反而是更看好卡里亞斯,”想道這裡,馬斯卡眼中露出一絲怒氣。
沉默片刻,馬斯卡接着說道:“設想賽蘭公爵被擊敗之後,北方大軍勢必土崩瓦解。誰能控制他們,誰才能控制整個北方,甚至整個帝國!西克斯裡侯爵作爲凱文陛下的領軍大將,對北方的將領們勢必有着極大的影響力。而迪亞斯那小子也不可小瞧,作爲埃羅公爵的兒子,影響力自然不用多說,更何況還有蘇瓦和歐斯這樣的名將在他身邊。對於控制戰亂後的北方,我們並不zhan有優勢。爲了避免落入被動,我們必須正面擊敗賽蘭的軍隊,迅速控制住北方的形勢,只有這樣纔有把握完全掌握賽蘭手中的軍隊。”
“即使是這樣,”金克說道,“那也要先擊敗賽蘭的主力才行,如果卡里亞斯將軍能夠參戰的話,我們就有把握了。”
又是卡里亞斯!馬斯卡既惱火又感到無奈。
“如果卡里亞斯執意不肯出兵的話,我們爲什麼不逼他出兵呢?”懷斯說道。
“懷斯,你這是什麼意思?”金克吃了一驚。
“現在剛好是烏諾城快要糧盡之時,如果我們扣下發往烏諾的軍糧,那就不怕卡里亞斯他們不聽我們的!”懷斯說道。
“不要開玩笑,”金克大聲說道,“這真是瘋狂的想法,如果這麼做,卡里亞斯將軍會怎麼想?烏諾的守軍會怎麼想?”
“你擔心烏諾會出現叛亂嗎?沒有軍糧,他怎麼敢反?”懷斯說道,“決戰就在眼前,必須要控制卡里亞斯的軍隊才行!如果能夠擊敗賽蘭的軍隊而控制了北方,還怕卡里亞斯不乖乖的聽我們的?”
“這件事萬萬不可,”金克說道,“雖然卡里亞斯將軍到現在還未行動,但是隻要侯爵您要求,卡里亞斯在決戰前未必不會出兵。如果以糧草作爲要挾,即使卡里亞斯被迫出兵,這支軍隊也難免讓人心疑,在交戰時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看着爭執的兩人,馬斯卡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烏諾城,卡里亞斯手下大將馬克和巴拉特驚愕的看着眼前的運糧車隊。這次運來的糧食實在少的可憐,還不夠前線駐軍十天的口糧。
“只有這些嗎?這是什麼意思?”馬克說道,“不是開玩笑吧?”
巴拉特看了卡里亞斯一眼,沒有說話。
“巴拉特,關於我們的計劃,你已經向侯爵解釋清楚了嗎?”卡里亞斯問道。
“已經夠清楚了,”巴拉特說道。
“這麼說侯爵還是不放心咱們,”卡里亞斯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我們應該怎麼做?”馬克看着走遠的卡里亞斯,小聲的問巴拉特。
“做我們該做的,”巴拉特說道。
多芬城城頭,曾經飄揚着的賽蘭公爵的領主旗幟如今變成了紅色的有着白色巨龍的大旗。那是曾經在多芬城頭飄蕩過十多年的埃羅公爵的領主旗幟。雖然北方與半獸人的戰爭一直都沒有停過,但是距離中心城市塔吉不過兩百里的多芬卻是數十年未受到戰事侵擾的和平都市。可是就在昨天,一切都變了。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突然侵入並控制了多芬。守將維爾多隻是進行了象徵性的抵抗便投降了。維爾多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出現、如何進城的,面對對方完全壓倒性的攻擊時,維爾多立刻明白抵抗已經完全沒有意義。除了火速派人通知賽蘭公爵之外,維爾多再沒有更多的事情可做了。
經過昨天短暫的戰鬥之後,目前城內已經暫時平靜下來,可是街道上大量的由全副武裝的士兵組成的巡邏隊,說明了多芬的動盪還遠未結束。城頭的埃羅公爵領主旗更是讓市民們驚疑不已。大路上,注視着城頭大旗的迪亞斯撥轉馬頭,向着城市中心走去,帕爾和哈克帶着兩個中隊的士兵默默的跟隨在迪亞斯的身後。
議事大廳中,蘇瓦、歐斯諸位將領正圍繞在巨大的長方桌旁,看着鋪在桌上的地圖議論着。地圖還是在攻下多芬時在城中獲得的,對附近山川地形都有着相當詳細的標註,立時便被歐斯伯爵當作寶貝收了起來,現在正被將領們研究着。看到迪亞斯走進大廳,諸將停止了討論,靜靜的站立着。迪亞斯點了點頭,快速走到桌前坐下。將領們也都坐了下來,屋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消息了吧?”迪亞斯問道。
“賽蘭公爵向多芬派出了援軍,”歐斯伯爵說道,“五萬近衛軍,一萬重裝騎兵和四萬精裝步兵,指揮官是大將法雷,實在是相當強勁的攻擊。”
“看樣子賽蘭公爵大人再也不敢輕視我們了,”帕爾嘲弄着說道。
“這次來的都是賽蘭手下的心腹部隊,戰鬥力強而且裝備精良,”蘇瓦伯爵看了帕爾一眼說道,“法雷是北方出名的猛將之一,絕非普通將領可比。據說此人憑藉手中巨劍可以力敵數百騎士。更麻煩的是此人從軍二十多年,經歷大小戰役上百次,作戰經驗極其豐富,是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這個法雷治軍極嚴,所指揮的近衛軍戰鬥力相當強,”歐斯說道,“法雷本人作戰極其勇猛,經常身先士卒,與半獸人的作戰中曾多次創下赫赫戰功,的確是北方出類拔萃的勇將。”
法雷的大名迪亞斯早就聽說過。當得知賽蘭公爵派法雷帶兵攻擊自己後,迪亞斯已經仔細的想過了。以迪亞斯所知道的,法雷是憑藉勇武聞名於北方,只是此人雖然並不魯莽,卻也算不上聰明。從以往的作戰經歷看,法雷在賽蘭公爵手下都是作爲先鋒或是中軍主力出現在戰場上的,獨當一面作戰的次數相當少。僅有的幾次單獨作戰都不成功,在金地斯堡與半獸人的戰爭中,更是由於法雷判斷上的失誤而遭受大敗。此次賽蘭派出法雷,似乎並不明智啊。只是想要找出一個足以抵擋蘇瓦伯爵和歐斯伯爵而又與父親毫無關係的將領,的確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想必賽蘭公爵一定相當頭痛吧?想到這裡,迪亞斯擡頭看着諸將。
“迪亞斯閣下,我們應該如何應付法雷的攻擊呢?”拉特的手下,安達爾山之戰投降迪亞斯的將領布爾問道。
“諸位有什麼看法?”迪亞斯反問道。
“法雷的手下都是精兵,如果與法雷正面交手,不論勝負必將損失慘重,”哈克說道,“最好能夠避免與其交手。”
“躲的掉嗎?”帕爾問道,“除非退回到諾克斯去,否則我們遲早都要和賽蘭決一死戰。這還不是賽蘭的主力中軍,我們便想着退避,那麼我們如何去面對賽蘭的主力軍團?”
“選擇作戰相當冒險,”布爾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深入賽蘭的領地,一旦戰敗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一定要交戰,不如背靠多芬城佈陣,一旦戰事不利,還可以憑藉多芬進行防守。”
“絕不能有防守的想法,”歐斯伯爵說道,“我們的軍團已經擴編到了將近十萬人,憑藉我們現在的糧草,頂多能夠支持半個月。眼下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局面將會對我們很不利。”
“不錯,”蘇瓦說道,“另外馬斯卡也不是賽蘭的對手,我們一定要爭取在他被擊敗前打開局面。”
“現在我們的處境相當不好,”歐斯皺着眉說道,“雖然攻下了多芬,也並沒有改變我們的劣勢。現在的我們既缺乏糧草,也沒有穩定的後方。面對法雷的進攻,我們必須全力一戰,不僅要擊敗他,更要重創賽蘭的這支精銳,從而一改北方的局勢!”
“可是法雷的近衛軍是北方真正的精銳,與其交戰,只怕我們不是對手,”布爾說道。
“近衛軍也並非無敵,”歐斯說道,“何況眼下的局勢對我們有利。由於我們出其不意的攻下了多芬,賽蘭不得不將法雷的軍隊從幾百裡外調來這裡。現在的我們,可以選擇決戰的時間和地點,並且有足夠的時間進行佈置。而匆匆趕來的法雷軍團正是疲憊不堪的時候,與他們交手,我們的贏面更大。至於作戰的地點,”歐斯指着桌上的地圖說道:“在泊潘草原這裡就不錯,方便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佈置。而且草原上便於騎兵展開,我們就要依靠騎兵的優勢,一舉擊潰法雷的近衛兵團。”
迪亞斯點了點頭,望向蘇瓦伯爵。蘇瓦伯爵微笑着說道:“說說你的想法吧,迪亞斯。”
迪亞斯看了蘇瓦伯爵一眼,想了想說道:“當初決定進攻多芬的時候,很多人都感到疑惑,這裡既沒有險要的地勢進行防守,又沒有足夠的存糧供應,爲什麼選擇這裡呢?就是因爲這裡距離北方的都城塔吉很近,與賽蘭、馬斯卡交戰的前線也不是很遠,真正能夠威脅到賽蘭公爵的後方。這樣就迫使賽蘭不得不從前線抽調援兵來這裡。正如歐斯伯爵所說的,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裡。只要我們方法得當,就能擊敗法雷的這支軍隊。”
“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吧,”布爾說道,“不知道迪亞斯閣下有什麼計劃?”
迪亞斯望向布爾,剛好看到布爾臉上一閃而過的嘲弄笑容,“這傢伙是想看我出醜嗎?”迪亞斯想了想說道:“法雷的軍隊的確很強,即使他們是遠道而來,與之正面作戰我們也並無優勢。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我計劃兵分兩路。歐斯伯爵!”
歐斯站起來躬了躬身。
“您帶領布爾軍團、奧爾森軍團、迪凱軍團、克勞森軍團在正面牽制法雷的主力,只是虛張聲勢,不必與他們作戰。”
“是!”歐斯眼中露出了疑慮的神色,但仍然躬身答道。
“蘇瓦伯爵,您帶領主力軍團等待機會,隨時準備攻擊法雷的軍隊。”
“是!”蘇瓦說道。
“法雷的軍團雖然以步兵爲主,以他們的行進速度,三日後也應該會到這裡。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準備了,”迪亞斯說道,“各位先回去準備吧。”
“請等一下,迪亞斯閣下,”布爾說道,“這樣我們就能夠擊敗法雷了嗎?您的計劃就是這個嗎?”
迪亞斯看着布爾,沒有說話。
“您是否和蘇瓦伯爵、歐斯伯爵商量過了?”布爾問道,“正如歐斯伯爵所說的,趁着法雷他們立足未穩進行攻擊,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今分兵兩路是什麼意思?我們應該在何時何地與法雷進行決戰?”
“僅僅使用我們不足兩萬的步兵來牽制法雷是否太過冒險?”迪凱也問道,“如果法雷派出騎兵軍團進行突進,只怕我們會全軍覆沒。”
“放心好了,”迪亞斯說道:“法雷摸不透我們的虛實,就不敢派騎兵突進。有蘇瓦和歐斯伯爵在,原本就很謹慎的法雷一定會選擇步步爲營。至於交戰的時間,現在還無法預計。我們要先設法調動法雷的軍團,讓他們疲於奔命,然後再適機擊敗他們。”
“調動他們?恐怕不太容易,”布爾說道,“如果法雷選擇直接進攻多芬城,逼迫我們與他們決戰,那應該怎麼辦?”
“那就把多芬讓給他們,”迪亞斯說道,“現在多芬城對於我們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攻打多芬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就是調動出賽蘭公爵在前線的軍隊,現在,就讓我們擊敗法雷吧。”
“說的倒是容易,”布爾想道,“安排打頭陣的都是拉特將軍的降軍,迪亞斯不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吧?”布爾望向了歐斯伯爵,作爲同樣被安排在抵擋法雷軍第一線的歐斯伯爵,只是靜靜的坐着,一言不發。奧爾森、迪凱等降將雖然都面帶憂色,可是大家都沉默不語。布爾環視衆人後忍不住說道:“難道就將我們辛苦攻下的多芬城直接送給法雷嗎?這樣對士兵的士氣也是一個相當的打擊,我們並非沒有與法雷對抗的實力啊。”
“這並非是躲避法雷,只是要選擇更合適的時機而已,”迪亞斯說道。
“我們的確不能被這座多芬城束縛住了,”蘇瓦伯爵說道,“逼迫我們進行決戰,只怕正是法雷所希望看到的。”
歐斯伯爵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道:“迪亞斯放棄了趁着法雷立足未穩進行攻擊的機會,難道他是另有打算?”
會議匆匆結束後,就在衆人離開之時,迪亞斯叫住了蘇瓦和歐斯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