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浩康不動聲色地把公安局政委給了吳康,他雖然很想一起拿下,這樣公安局基本就落入他的手中了,但是那樣的話,吃相可就有點難看了。- -.一點油水也不給吳康的話,那人家憑什麼和你合作呢。
這樣安排,樑浩康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覺得只要陳浩強能當上一把手,不管誰當這個政委應該都翻不了天。那幾個副局長的能力,他都見識過,不說是酒囊飯袋,拿來做陳浩強的對手,還是差了點。
他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不管對方提誰上來,這樣又空出了一個副局長的位置,那他就可以藉機把馬旺財給推上去了。馬旺財被提拔以後,刑警大隊長的位置又空了出來,這樣就可以繼續安排其他人頂上去。這樣一來的話,西山縣公安系統這盤棋就活了。
吳康聽了樑浩康的話以後,暗暗點了點頭,應該說對方這樣做還是給了他幾分面子的。因爲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樑浩康就是把局長、政委的位置全都拿過去,他也只有乾瞪眼的份。現在對方把政委的位置留給了他,也算沒有把事情做絕吧。
吳康看着樑浩康笑着說道:“關於政委的問題先擱着吧,等回去以後我和政和同志商量一下再做定奪吧。”
吳康口中的政和同志指的是黨委副書記徐政和,作爲專職副書記,他是專管全縣官帽子的,吳康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對方的。
吳康作爲一縣之主,看上去風光無限,其中的艱辛只有他心中清楚,不光時刻關注自己這方的利益不受別人的侵佔,而且還要注意手下各塊勢力之間的均衡,稍不留神的話,可能就會帶來難以估量的後果,真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就拿今天的這事來說,樑浩康好不容易把政委一職交了出來,他對此當然很感興趣,但政法委書記和徐政和是一條線上的人,他如果把這位置據爲己有的話,他們兩人一定會有意見,所以左右權衡以後,他不得不把這個位置拿出來。
樑浩康不管吳康這邊是什麼情況,他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情至義盡,所以他笑着說道:“行,這事就這樣定了,到時候我會表示支持的。”
吳康聽了對方的話後,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連忙笑着說道:“浩康區長的情,我領了,支持是互相的,放心!”
樑浩康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兩人都是明白人,本沒有必要把話說到這份上,但費了這麼大週摺,才把公安局長撈到手,樑浩康還真不得不謹慎。縣公安局的局長、政委都是正科級,他們的任命必須經過縣常委會,而現在常委會控制權完全在吳康手上。在這種情況下,樑浩康不得不把話挑明瞭,防止事到臨頭的時候,對方反悔,那樣的話可就被動了。
兩人把該商量的都已經商量完了,蛋糕也已經順利瓜分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擺平朱一銘的問題了。吳康現在完全可以確認樑浩康和對方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了,他甚至懷疑朱一銘今天過來就是爲了給樑浩康出頭的。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再去做冤大頭、出氣包了。
他看着樑浩康說道:“浩康縣長,朱市長那的工作可就交給你去做了,我在一邊給你打氣。我和他只打過兩次照面,你們一起從省委組織部裡面下來的,應該是老相識了,今天這事我就躲在你後面了,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樑浩康知道對方這麼說有試探他的成分,不過公開他和朱一銘之間的關係,對於他在西山縣樹立威信是有好處的。如果其他人知道他和朱一銘的之間關係非同小可,再想動什麼歪心思的時候,就得掂量掂量了,尤其是這位縣委書記大人更是如此,這可能也是他想要搞清這一茬的根本原因。
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以後,樑浩康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件事情請書記放心,我在組織部的時候和朱市長之間的關係還是可以的,現在我們又拿出了切實可行的措施,相信朱市長也不會太爲難我們的。”
吳康聽了這話以後,心裡喜憂參半,喜的是,今天這事算是擺平了,雖然鄭飛被拿下了,但他的人並沒有任何損失;憂的是,從今以後,在縣裡面再做什麼事情,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可以不把樑浩康放在眼裡,但絕對不敢無視朱一銘存在,常務副市長的權威可不是他一個縣委書記能夠挑戰的,如果非要那麼去做,最後將會只有一個結果,他會死得很慘。
兩人達成默契以後,就擡腳往院子裡走去。
馬旺財此刻正站在院子靠近門口的地方,他這麼做當然是爲了表達對領導的尊重,但也不敢太靠近門口,那樣的話,可能給書記和縣長留下一個偷聽的印象,那他可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
馬旺財見到吳康和樑浩康從外面走進來了,連忙上前一步,滿臉堆笑地招呼道:“縣長、書記,那位領導的手上可是還戴着手銬那,我剛纔想要爲他打開,可人家不讓,你們看……”
他怕兩位領導只顧着商量鄭飛的事情,把朱市長那邊還有個人戴着手銬的事情給忘了,所以纔出言提醒的。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原因,他這麼做最根本的原因在之前的稱呼上——縣長、書記。誰會在縣委書記和縣長同時出現的時候,先稱呼縣長,後招呼書記的,那可是官場上大忌。
馬旺財也有四十多歲了,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多年了,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常識。他這麼做當然有他的目的,他是想借着這個稱呼像樑浩康表示其站隊的決心。爲了投到您的麾下,我甚至不惜得罪西山縣的老大,可見我的誠心。
馬旺財選擇鋌而走險是因爲他有小辮子在樑浩康手裡捏着,得罪了縣委書記,最多以後受到打擊報復,如果不把樑浩康心裡的結解開,今天這關他極有可能都過不去。命斃當場、秋後算賬,;兩相比較,他自然取其輕則而從之了,所以纔會有了剛纔那個極品的稱呼。
馬旺財敢這樣賭一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通過剛纔的情況來看,樑浩康對他痛下殺手的可能性不大。他如果借這個機會,站到對方的隊伍裡面去,以後就算縣委書記吳康想要動他,貌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吳康此刻的心裡本就不爽,又聽到馬旺財這故意打臉的稱呼,肚裡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他兩眼睜得如銅鈴一般,瞪着馬旺財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瞎了眼的傢伙,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就知道給老子惹是生非的,等請示完朱市長以後,看我回頭怎麼一個個收拾你們,哼!”
說完這話以後,吳康用力一甩衣袖,不再理睬站在眼前的馬旺財,直接擡腳往前走去。走出兩步以後,他又站住了身子,等樑浩康過來。
馬旺財的臉上此刻碧娜苦瓜還要苦,他可憐兮兮地看着樑浩康,那意思是在說,你看就是因爲我先稱呼一句縣長,結果書記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樑浩康聽後,看着馬旺財說道:“你們公安局的問題確實不小,尤其你作爲刑警大隊長,這是你管轄範圍之類的事情嘛?別人一招呼,不分青紅皁白,就摻和了進來,真是太不像話了。回去以後,連夜寫一份檢查,明天一早就送到黃書記那去,說清楚自己的認識,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