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處長,請講,唐某洗耳恭聽。”唐允成說道。
這話,從字面上來看,還是挺恭敬的,但唐允成說話時的語氣卻不敢恭維,雖不能說咬牙切齒,但不爽之情卻溢於言表。
朱一銘見狀,呵呵一笑,然後繼續說道:“唐市長,應該知道吧,省委韓書記有個女兒,我聽說他們夫妻倆前段時間回到應天了。”
說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朱一銘便不再開口了,而是拿起桌上剛纔唐允成遞過來的香菸,啪的一聲點着了火,透過淡藍色的煙霧打量着對方。
唐允成的思維剛纔被朱一銘一打斷,現在猛地聽到這樣一句和剛纔的內容毫不相干的話,頭腦子裡面真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呆坐在老闆椅上,陷入了沉思,想盡快弄明白朱一銘說的前後句之間的關係。
朱一銘看了對方的表現,不由得充滿了信心,唐允成可是林之泉最大的依仗,通過今天的表現來看,倒也不是不可戰勝的。這麼多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使他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頭腦的反應則大不如前了,這是他們這些老狐狸們共同的弱點,也是朱一銘這類官場新銳們的信心的主要來源。
過了兩、三分鐘,唐允成才緩過神來,他看着朱一銘,用十分不確定的口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剛纔說的那兩件事情中間有因果關係?”
朱一銘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給出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後隨口說了一句,要知道這兩件事情中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其實問問唐校長就清楚了,唐市長,你說對吧?
唐允成聽了這話以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表現出憤怒之情,對方這是在嘲笑他,自家兄弟都沒告訴他真話呢。這個唐浩成也真是該死,都到了這份上了,居然還藏着掖着,愣是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這事,真是可惡,一會一定要過去好好問問他,看看有沒有這麼回事。
四十多分鐘以後,朱一銘從唐允成的辦公室裡面出來的時候,心裡很開心。他可是遠遠超過之前對方秘書給的二十分鐘的時間限制了,但貌似沒見到唐允成要去見外賓神馬的嘛,看來這也是對方的一個策略。
說實話,在過去之前,他心裡還是有點沒底,畢竟對方的身份、地位、年齡都在那擺着,而他作爲一個後生晚輩居然想去挑戰其權威,不可否認的說,確實冒着比較大的風險。
現在,當這一切結束以後,朱一銘發現對方也就不過如此。雖然在和對方交流的過程中,他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但他還是挺了下來,按照之前設想的那樣,一步一步走了下來,最終順利完成了目標。
在他出門之前,唐允成明確表態,他那同學的事情,在這一、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這倒有點出乎朱一銘的意料之外,他本來以爲對方就算要放手的話,也會緩個三、兩天,這樣立即就放人的話,豈不是有點太過明顯了。
一路上,朱一銘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遺憾的是車一直開到家,他都沒有想得明白對方的葫蘆裡面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不管對方搞這一出的目的何在,今天的任務還是順利完成了,這是最讓朱一銘感覺到欣慰的地方。
第二天傍晚臨近下班的時候,朱一銘接到了李常樂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裡的態度十分好,大有一副感恩戴德的意思,一個勁地道謝,並還問朱一銘什麼時候有時間約張揚三人一起聚一聚。
朱一銘也想着有些事情要交代他一下,要不然以後如果再出事的話,他還得跟在後面擦屁股。作爲昔日的同窗好友,如果確實因爲遇到難關過不去,他伸手幫一把,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如果因爲你裝逼逞能,結果還需要別人來幫你,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
朱一銘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他並沒有答應對方的邀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這段時間有點事情,等忙過這段再說吧,另外,經過這次事情以後,我覺得先把本職工作幹好纔是正道,長樂兄弟,你說對吧?
李常樂之前一直想着鑽營關係,然後藉助這些關係獲得升遷,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他也有點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勉強不得的,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到頭來只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老婆告訴他出事以後,她幾乎找了之前他建立起來的所有的關係戶,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幫的。要不是朱一銘出手的話,這關是不是能過得來,還真兩說。
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李常樂在電話那頭恭敬地說道:“一銘兄弟,我今天不叫你處長了,只稱呼你爲兄弟,你今天說的這話我記下了,別的我也不說了,你就看我今後的表現吧!”
朱一銘本來還想安慰對方兩句,想想還是算了,李常樂現在通過這事受到了比較大的刺激,所以說起話來,態度非常誠懇。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說什麼並不重要,關鍵要看他以後怎麼去做。
朱一銘是真心希望自己朋友都能通過自身的努力混出一番天地出來,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在其他地方,就如張揚這樣,不也是挺好的。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接下來的兩天,朱一銘很是忙碌,先是把岳父送走,他本來想開車把對方送回肥城去的,但後來鄭相國說他有點事情要去一趟雲川省。朱一銘便忙着幫他訂機票,然後將其送上飛機。
岳父這邊的事情剛忙完,沈衛華又說要從東方市回來了,讓朱一銘去火車站接他,理由是他的車被其開走了。朱一銘聽後,只有無奈地答應了下來,對方說的也是實際情況,要不是他把人家的車開回來,那他也用不着坐火車呀。
朱一銘接到沈衛華和葉夢溪以後,先把葉夢溪送回到了東江大學,然後就和沈衛華一起去找吳天誠吃飯了。沈衛華這趟東方之行可是帶着任務去的,現在回來了,當然要及時地向另外兩個股東彙報一番。
在路上,朱一銘忙不露痕跡地問起了歐陽曉蕾的事情。
誰知沈衛華聽後,笑着開口說道:“這位歐陽總裁真是夠意思,不光讓人帶我們參觀了各個部門,並且親自向我們介紹了各部門的職能以及主要的注意點。你說,她爲什麼會對我們這麼好?另外,我總覺得這個人我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另外她的這個姓也很特別,我這頭腦子裡面好像也有點印象,只是……”
朱一銘看對方這裝逼的樣子,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車下去。他衝這對方說道:“這個事情,你心裡有數就行了,別到處胡咧咧,尤其一會吃飯的時候,當着吳哥的面,你可別說漏了嘴。”
“呵呵,放心吧,我只是拿你開心而已,你以爲我真不知道輕重呀!”沈衛華笑着說道,“這還是說明咋倆之間的關係比較鐵,你說是吧?”
朱一銘看了對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不過你要是閉起你那張臭嘴的話,我們之間的關係將會更加的鐵。”
沈衛華聽後,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果然不再說話了。過了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沈衛華猛地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麼看不上小曾了?”
“哦,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麼。”朱一銘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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