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不遠,鴉兒一趟也就三個時辰而已,即使再遇上意外波折,現在放出去,也就傍晚之前能回得來了。”抽菸杆的人說。
“也不知那寶物是輕是重,長什麼摸樣,我看啊,還是等我親眼看到那玩意再說吧,如果太重了,就拿不回來了。”
“那還有‘金雕鴉’呢?這寶貝可是給咱們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啊,多大的寶物它都能給……”
“別老想着‘金雕鴉’,前些天它被別人用弓弩打傷了爪子,現在還在養着傷呢。”鴉公似乎有些不高興,打斷了此人的話。他徐徐站起身來,用手輕輕錘了錘腰際,這才緩緩朝門外走去。抽菸杆的人連煙都來不及吐了,趕緊過去攙扶。
兩人擦着段家財的肩膀走了出去,鴉公的身份似乎在葬鴉屯來說十分的德高望重,外面的村名見了他都對他俯首稱好,點頭哈腰,而鴉公也是司空見慣,也招呼都懶得回了,就這麼悠閒地拿了門口的那隻鳥籠散步去。
段家財邁步也跟出了家門,竟發現,這宅子頂上落着密密麻麻的烏鴉,周圍的一些樹木也都結滿了烏鴉巢,一個村民不知從哪裡撈了一大桶墨魚,傾倒在一片竹蓆上,另一個村民則從自家屋子裡拿出了一大塊圓柱形的木墩作爲砧板,又拿了一把砍骨刀,把一裘破爛的麻袋裹在腰際,便着手抓起竹蓆上的墨魚咄咄咄地砍了起來。
段家財還以爲是這些村民捕獲食物後一起拿來作爲平分,不過他猜錯了,有村民還拿來了一些花生仁,並且提攜來一大籃子的雞蛋,等那個剁魚的都把一大桶魚剁得粉碎,則有村民用腳踩碎了花生仁,打上雞蛋,攪和好了,便弄來一個很大的鍋,把碎魚和雞蛋花生仁都一股腦兒地傾倒在了一塊,用手快速攪拌,再加上一些豆腐乾,這一大鍋粘稠混黃的食物便做好了。
段家財是怎麼也想不出這到底用來做成什麼,就聽到有個頗瘦的村民學着烏鴉的啼叫呷呷呷……那些停落在屋頂和枝椏上甚至從遠處都不約而同地飛到了這邊來,一時間段家財只覺得頭頂上滿是烏鴉的黑色影子,整個白晝幾乎都被烏鴉黑色的身影給遮籠,彷彿是發生了烏鴉災,天空竟然暗了下來,呷呷呷一大羣烏鴉共鳴差點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段家財迫不得已躲在一車軲轆底下,窺探究竟。這些烏鴉根本就不悸村民,而村民們也沒有刻意去驅趕這些鴉羣,看到滿天的烏鴉飛來後,村民們都顯得很是興奮,一些童稚還學着烏鴉的呷呷呷鳴叫,把手裡正啃食的一些食物舉到空中,很快有好幾只烏鴉極速地滑翔而下,把食物叼走了。那個攪拌完一整大鍋墨魚碎肉和雞蛋花生仁的漢子,等到頭頂如同發生了龍捲風一般的鴉羣聚集時,這才用瓢子舀了一大瓢,然後用力地灑向空中,這時,空中盤旋的鴉羣就像是來排隊領食的食客,呼地一個黑壓下來,竟是把灑在半空中的食物碎渣叼得一乾二淨,一粒也沒有掉到地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