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喚人姐夫

種種思緒纏繞而來,鳳瑤心口一緊,神色頓時起伏得厲害。

未待許嬤嬤回話,她便迅速踏步朝幼帝寢殿的方向而去。

許嬤嬤則小跑跟隨在身邊,急促而道:“皇上這兩日一直呆在寢殿,不曾出來,今日好不容易悶着了想去御花園走走,不料則見大盛六皇子正於御花園內調……調戲宮女,皇上一惱,當即上前質問,不料大盛六皇子氣勢洶洶,讓皇上莫要多管閒事,語氣也頗帶諷刺與嘲諷,使得皇上怒意大發,當即不顧老奴的央求與阻攔朝六皇子衝了上去。兩人廝打一起,皇上豈能敵過六皇子,待被六皇子徹底推開後,皇上氣不過,撿了一旁花圃邊的石頭便朝六皇子砸了去,卻偏偏砸中了六皇子腦袋,血流不止。”

是嗎?

鳳瑤眼角越發的挑得厲害,瞳孔,也冷冽深沉,起伏不止攖。

她家的幼弟,便是再怎麼都不是無禮之人,若非那司徒宇文太過招搖或是太過出格,她家幼弟,有豈會不顧一切的用石頭砸壞他的額頭?

思緒翻騰,一時,對這事件的起因也略微有數。只是,縱是司徒宇文調戲宮奴不對,但將他的額頭砸壞,血流不止,倒也着實是有些過了償。

畢竟,大盛來勢洶洶,而今司徒宇文受傷,那司徒凌燕啊,便更有理由針對大旭了。

越想,心底便越發的複雜,一時之間,一股股深沉無奈之感也莫名的蔓上心頭。

這大旭瑣事,着實太多,而今自家幼弟對她餘怒未消,本已令她心煩不平,而今還砸了司徒宇文的額頭,越發惹事,她姑蘇鳳瑤身處如此被動的境況,無疑得到處救火,忙碌不跌了。

鳳瑤面色極爲陰沉,瞳孔,也清冷起伏。

眼見她一直不言話,許嬤嬤越發擔憂,自責而道:“都怪老奴,當時若能拉住皇上的話,便也沒這回事了。都怪老奴!”

鳳瑤神色微動,低沉而道:“許嬤嬤不必自責,徵兒的脾性,本宮也是瞭解。他若想做什麼事了,倔起來了,連本宮都束手無策,你今日拉不住他,也是自然。”

說着,瞳孔微縮,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此際在皇上寢殿的,可是隻有大盛公主與大盛皇子二人?”

許嬤嬤急促而道:“不止。攝政王也在皇上的寢殿。”

鳳瑤心底一沉,瞳孔之中,越發的森冷沉寂。

果然吶,那顏墨白果然在場。而今的他,倒真如與那司徒凌燕你濃我儂了,毫不分離,如此發展下去,那顏墨白,可是當真要叛離大旭,入贅大盛了?

思緒至此,沉寂冷冽的面容也逐漸漫出幾許冷嘲與鄙夷。

待得兀自沉默了片刻後,鳳瑤才脣瓣一啓,再度低沉森冷的出聲道:“既是攝政王在場,他可有護着皇上,可有幫皇上說話?”

許嬤嬤眉頭一蹙,焦急嘆息,“不曾。攝政王也說皇上太過莽撞無禮,說皇上被皇傅教壞了,甚至還當場揚言要讓長公主對皇傅治罪,說是皇傅對皇上未能好生教導,皇上年幼,此番犯錯,該是皇傅承擔後果。”

鳳瑤滿面冷冽,並未言話,奈何外表雖是清冷平寂,心底,則早已是翻騰劇烈。

那顏墨白倒是說話不腰疼,竟還要藉着此事中傷許儒亦一把。又或許是,今日那畫舫之上,許儒亦公然維護她姑蘇鳳瑤,是以,便惹那顏墨白不悅了,從而私心狠烈,欲藉着幼帝之事對許儒亦咎責。

不得不說,自古有言,蛇鼠一窩,那顏墨白與司徒凌燕啊,終歸是同類之人,陰沉,蛇蠍,甚至……冷血。

思緒翻騰,心境,越發起伏,難以壓制。

鳳瑤終歸是未再言話,足下的步子,也再度稍稍加快了幾許。

許嬤嬤在後小跑跟隨,氣喘吁吁,奈何仍是擔憂鳳瑤會責怪許儒亦,喘氣斷續的解釋道:“長公主,今日之事,的確是六皇子之過。若非六皇子對皇上無禮,肆意牴觸不恭的話,皇上,定也不會如此惱怒。而今日之事,也與皇傅無關,尋常日子,皇傅對皇上着實極好,皇上也極爲依賴皇傅,倘若長公主因此而責怪皇傅教導不利,皇上那裡,許是,許是會越發不悅。”

鳳瑤滿面清冷,並未立即言話。

待兀自沉默了片刻,才脣瓣一動,低沉無波的道:“是否降罪於皇傅,本宮心底有數,許嬤嬤也不必擔憂。只是,皇上此際如何了,可有被大盛公主嚇着?”

許嬤嬤忙道:“老奴離開皇上寢殿之際,倒覺皇上並未太過害怕。想來,皇上終歸年幼,不知大盛公主深淺,是以不知便不怕。只是,皇上對攝政王倒是心存懼意,畢竟,攝政王以前強行當過皇上幾日的皇傅,也曾用戒尺打過皇上手掌心,是以比起大盛公主來,皇上更怕攝政王。”

這話入耳,鳳瑤並未太過詫異。

那司徒凌燕再兇,但自家幼弟並未見識過,是以如許嬤嬤所說的一般,不知便不懼。但那顏墨白不可一世的囂張之性,自家幼弟倒是領教過的,曾還記得當時她從行宮歸來,自家幼弟便與她說過攝政王要打他手掌心,是以,比起司徒凌燕來,幼弟更怕顏墨白也是自然。

只不過,而今這許嬤嬤應該也是出來許久了,是以,這其中的一段時辰,也不知自家幼弟如何了,畢竟,顏墨白如今與司徒凌燕攪在了一起,二人皆陰狠蛇蠍,如此兩人雙雙聯手的對付她那幼弟,如此,他那幼弟,定是心生恐懼,擔驚受怕了。

越想,心口便也逐漸發緊起來。

鳳瑤瞳孔驟縮,已是顧不及身後小跑跟隨的許嬤嬤了,當即再度加快步子,迅速朝自家幼弟的寢殿而去。

不多時,待剛剛抵達幼弟的寢殿外,便見寢殿沉寂一片,猶若死寂。而那些殿內的宮奴,卻紛紛僵着身子站定在殿門外。

眼見鳳瑤速速靠近,宮奴們似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當即朝鳳瑤迎來,隨後皆七嘴八舌的開始緊張而道:“長公主,皇上被大盛公主與攝政王困在殿內了,奴才等被全數趕了出來,不準入內。此際,也不知殿內的皇上究竟如何了。”

鳳瑤滿身清冷,並未回話,徑直往前。

宮奴們小跑跟隨,待抵達殿門之際,有宮奴急促的扯聲而喚,“長公主到!”

這話一落,迅速推開前方的殿門。

霎時,一股淡淡的檀香,也幽幽入鼻,沁人心脾。

鳳瑤瞳孔一沉,擡眸一掃,便見殿門內那偌大的大殿中,司徒凌燕與顏墨白正坐於一旁的雕花竹椅,司徒宇文,則捧着腦袋似是極爲虛弱的斜靠在軟榻,而她那幼弟,小小的身影,正坐在顏墨白與司徒凌燕對面的竹椅上,整個人面色平靜,微染怒氣,但也不若她想象中的那般驚恐無助。

瞬時,鳳瑤瞳孔幾不可察的一縮,滿心的焦急,也驟然放緩。

正這時,不遠處那顏墨白勾脣而笑,從容平和的道:“長公主倒是回來得晚。”

清風儒雅的嗓音,溫潤醇厚,然而這話入耳,鳳瑤卻稍稍沉了臉色。

她並未朝那顏墨白掃去一眼,目光則靜靜的落在自家幼弟身上,則見他似是依舊對她有氣,待朝她掃了兩眼後,他便嘴角一翹,當即扭頭望向了一邊。

都已過了兩日,自家這幼帝,卻仍是不待見她呢。

意識到這點,心底也越發一沉,待得片刻後,鳳瑤強行按捺心神一番,而後才稍稍踏步入殿,緩緩往前。

一時,在場之人皆未言話,周遭沉寂寧靜,略微有些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鳳瑤緩步往前,滿身清冷淡定,待穩穩落座在自家幼帝身邊的竹椅上後,清冷的目光先是朝自家幼弟掃了一眼,隨即便轉眸朝顏墨白與司徒凌燕掃來,淡漠陰沉的道:“今兒大公主與攝政王本是在遊湖,怎此際突然來這裡了?”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司徒凌燕滿目冷冽,一張英氣逼人的面上也不曾掩飾的卷出了幾許震怒,“怎在這裡?你怎不問問你這胞弟爲何本公主會出現在這裡?本也以爲,大旭之人,雖懦弱無能,但尚且不會太過無禮,卻是不料此番來訪,本已覺得你這大旭長公主極是咄咄逼人,而你這胞弟,竟更是膽大妄爲!如此大旭,上樑都已不正,下面之人,何能正派?這大旭當日亡在我大盛手裡,也不過是大勢所趨!”

凌厲陰沉的話,怒意十足,言語中的尖酸冷冽之意也是全然不曾掩飾半許。

鳳瑤面色不變,並未立即言話,僅是,瞳孔微動,清冷無波的目光朝一旁軟榻上的司徒宇文落去,瞬時,落入眸中的,則是司徒宇文那張血跡還未全數擦乾的臉。

他面色略微蒼白,額頭被白紗纏裹,許是傷口發痛,他五官緊蹙一起,似在強行憋痛,只奈何,待察覺到鳳瑤朝他打量的目光後,他便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隨即下意識的從軟榻上坐直身來,悻悻的朝她盯了兩眼,而後便飛快的將目光挪向了一旁。

鳳瑤眼角微挑,淡漠而道:“大旭而今成爲大盛番邦,國力不如大盛,這點,本宮自是無話可說。但若說,大旭上樑不正,這點,本宮倒也有所意義。畢竟,我大旭皇族,崇尚禮數,對待君子,定厚禮以待;而對待小人,自淡漠招呼。而今,大公主氣勢洶洶的指責本宮與我大旭帝王,說我大旭帝王膽大妄爲,不知,我大旭帝王,何來膽大妄爲了?”

司徒凌燕陰冷而笑,“你迅速趕往此處,豈不知你這胞弟究竟做了何事?如此拐彎抹角的言話,可有意義?”

鳳瑤漫不經心的道:“鳳瑤來這裡,自是過來探望我大旭帝王的。至於大公主如何洶洶在此,本宮,的確不知。”

“你……”司徒凌燕瞳孔一縮,嗓音一挑,奈何後話未出,一旁的顏墨白悠然無波的出聲打斷,“大公主莫要着急。前因後果擺明了來說,想必更爲妥當。”

司徒凌燕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噎了後話,待轉眸朝身旁的顏墨白望來時,則見顏墨白那深黑微笑的目光已是朝軟榻上的司徒宇文落了去,隨即,薄脣一啓,平緩微微的道:“今日之事,終歸是因六皇子與我大旭皇上而起,是以,起因如何,還望六皇子親自再述一遍,也好讓我大旭長公主心服口服。畢竟,被人砸了額頭,流了血,也算有血光之災了,雖是被一個孩童欺負了,說出來會略微不齒,但事實便是事實,與孩童計較計較,也是尚可。”

婉轉醇厚的嗓音,悠然自若,雖字句略帶諷刺之意,奈何他那朗然如風的語氣,卻着實未有半點的嘲諷之意,反倒還不曾掩飾的染着幾許真誠與認真。

司徒凌燕眼角頓時一挑,落在顏墨白麪上的目光也極爲難得的一深,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未言話。

司徒宇文的眼角則突然抽得厲害,兩眼朝顏墨白無奈的瞪來,“準姐夫,你這番話究竟是在損我還是在幫我。”

自然而然的話語,微微卷着幾許傲嬌與委屈。

然而這話一出,顏墨白麪上的笑容卻驀地一僵,一旁司徒凌燕則神色微顫,迅速朝顏墨白掃了一眼,隨即乾咳一聲,正了正臉色,滿是威儀的朝司徒宇文道:“混說些什麼!還不將前因後果與這大旭公主說說!”

司徒宇文極是心虛的朝司徒凌燕盯了一眼,隨即便急忙斂神一番,目光朝鳳瑤落來,猶豫片刻,只道:“長公主,今兒我去宮中的御花園賞花,卻莫名被大旭帝王用石頭砸中了腦門,致使傷勢嚴重,血流不止。此際我大皇姐過來,便也正是因我被大旭帝王所傷,是以心有不平,準備過來討個說法的。”

他話語略顯恭敬,語氣也略染怯怯。

鳳瑤卻並未將他這話太過聽入耳裡,僅是眼角微挑,淡漠觀他,“今兒六皇子去御花園賞花,我大旭皇上,是莫名奇妙便用石頭砸你了?這其中,可還有別的隱情,亦如,六皇子對在宮中不軌,又或是,專程惹了我大旭皇上生氣?”

司徒宇文面色稍稍一變,脣瓣動了動,卻終歸未言道出話來,僅是略微無折的朝司徒凌燕望去。

司徒凌燕依舊是滿面英氣,冷冽盡顯,威儀逼人的目光朝司徒宇文掃了一眼,眼見司徒宇文悻悻的抵了眸,她這才低沉沉的道:“本公主這胞弟,不過是在御花園內與偶遇的宮女一道賞花,則被你那幼弟污作男女苟且。本公主的胞弟,不計較你那胞弟肆意污衊就罷了,奈何你那胞弟脾氣一來,竟用石頭砸傷本公主胞弟的額頭。就憑你這胞弟公然傷人這點,本公主念他年幼,不便太過與他計較,但你身爲大旭長公主,可該對此事負責?”

鳳瑤面色依舊不變,淡漠無波的目光朝司徒宇文一掃,低沉而道:“大旭宮中的宮女,皆安守本分,即便是偶遇,若非大盛六皇子故意讓宮女留下,我大旭宮女,何能與六皇子一道賞花?再者,本宮的幼弟震怒,定也是有緣由,若非大盛皇子對我宮中的宮女太過出格,想來本宮的幼帝,自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砸傷大盛皇子纔是。”

這話一落,鳳瑤神色微動,目光朝身旁的幼帝落來,“徵兒,當時事態究竟如何,你且與大盛公主說說。你且不必擔憂,有阿姐在,誰人若想冤枉於你,阿姐自會好生護你。”

“長公主便是這般教導幼童的?他身爲大旭皇帝,自小便該好生教導,倘若一味的不分青紅皁白的維護,日後待他長大,自也是昏君一個。”司徒凌燕尖銳英氣的道。

鳳瑤瞳孔一縮,沉寂無波的回道:“我大旭皇上如何,自也無需大公主來評判。今日之事,癥結便在我大旭帝王爲何要傷大盛皇子。倘若大盛皇子當真行得正坐得端,僅是我大旭皇上故意傷人,如此,本宮自會讓皇上對六皇子道歉;倘若,是因大盛皇子言語德行有過,從而引發事端的話,本宮,自也會唯六皇子是問。畢竟,雖來者是客,但大旭終歸有大旭的治法,倘若六皇子言行不端,肆意在這大旭宮中掀風,本宮,自也不會輕饒。”

緩慢陰沉的嗓音,清冷至極,言語之中,也無半許的委婉,反倒是直白威儀得厲害。

大抵是着實看不慣鳳瑤這番淡定威儀的姿態,司徒凌燕眉頭一蹙,脣瓣一啓,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脫口而出,身旁的顏墨白再度溫潤朗然的緩道:“事出有因,自也不能聽單方面的言辭。此際,不若也讓皇上說說今日之事,也好就事論事。想來大公主也是英氣威儀,嫉惡如仇之人,是以,大公主也該是喜歡公平公正,不必被人拿了話柄,說三道四纔是。”

司徒凌燕再度噎了後話,目光朝顏墨白落來,“凌燕自知顏大哥寬宏大度,但今日之事明明是這姑蘇鳳瑤的胞弟……”

顏墨白滿身溫潤,笑得從容如初,“是非曲直,多看看再做定奪也無妨。再者,微臣歷來對大公主極是尊敬好感,想必大公主你,自也不會因爲護短而徹底荒廢道理之人。”

溫潤儒雅的嗓音,無疑是風華柔和得緊,待得這話一落,面上的笑容稍稍濃了半許。

司徒凌燕神色微微一變,微蹙的眉頭也稍稍鬆懈,並未言話。

正這時,一直未言話的幼帝終歸是惱怒倔強的道:“今日之事,明明是他不對!若非他不在御花園內調戲宮女,朕找他理論他不聽,甚至還推搡朕,如此,朕又何必用石頭砸他,順便從他手裡救下被他欺負的宮女?”

稚嫩的嗓音,惱怒十足。

待得這話落下,幼帝竟徑直將目光朝司徒宇文瞪去,“你好歹也是堂堂男兒,一出事便找幫手,讓你皇姐與攝政王一道過來唬朕,行爲舉止突然變了樣,怎不見你將欺負宮女的氣勢拿出來了?”

依舊是稚嫩的嗓音,數落與怒意並驅。

鳳瑤眼角微抽,倒也着實未料自家幼帝竟有這等威儀與勇氣。

方纔在來的路上還肆意擔憂自家幼帝會被嚇得無措,但如今瞧來,自家這幼帝啊,無疑是比司徒宇文鎮定得多,甚至於,臨危之際,也不曾朝她後面躲,反倒是冷冽威儀的朝司徒宇文數落。

如此,這番膽大之爲,倒也難得。

思緒翻轉,鳳瑤目光也沉了半許,待得片刻,她才低沉無波的出聲道:“六皇子來這大旭,也算是來者是客,倘若心有念想,本宮自可爲他賜幾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服侍,是以,六皇子又何必飢不擇食,竟在御花園內公然不軌。我大旭皇上,雖是年幼,但也正派,眼見宮女受辱,自出手相救,是以不注意傷到了六皇子,大公主竟還來幫着興師問罪。”

說着,嗓音一挑,“六皇子不懂事也就罷了,大公主也受蒙惑,怪錯了人,本宮倒是略微心寒。倘若,大公主不信我大旭皇上之言,自也可好生盤問盤問六皇子,或者,再讓本宮將今日那受辱的宮女找來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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