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考績如何?
舒元琛神色尷尬,低低地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父親回京之後,林大人可交待過你新的任務?”舒沫又問。
“步軍提督衙門所屬大小官吏,皆在下官考察範圍之中。”舒元琛猶豫一下,低低地道。
舒沫暗道:林青山果然狡猾,誰想得到,自己的命運竟會捏在一個小小的城門領手中?說話行事,自然毫無顧忌!懶
但有利必有弊,這樣一來,難免有人挾私報復,捏造事實。
她心念電轉,面上依舊帶着笑,那種莫測高深的笑:“不知道,睿王是否也在考察之列?在林大人掌管的這本生死薄上,王爺的考績如何?”
舒元琛渾身一顫,大汗漓淋:“下官官職低微,委實不知情~”
舒沫哧地一笑:“爹爹不必緊張,我開玩笑的啦~”
舒元琛擡起袖子,擦了擦滿頭的汗,陪了笑臉:“嘿嘿~”
“這裡只有咱們父女,”舒沫卻又斂了笑,淡淡地道:“跟爹說句實話,我已暗中託巴將軍打聽過了,兵部武選清吏司剛好有個郎中的空缺。爹若是不嫌棄,又能及早拿定主意的話,這個郎中之位多半是跑不掉的了。”
當初要他加入樞密司時,說得天花亂墜,許下錦繡前程。
如今林青山飛黃騰達,名利雙收;舒元琛卻被甩在一旁,遭人奚落,心裡豈會沒有怨言?蟲
林青山聲望再隆,權力再高,總也越不過君臣這道坎。
僅憑夏候燁生在帝王家這一條,林青山已終身無法企及。
更何況,他還手握重兵,深得皇上器重。即便將來新帝登基,也得尊他一聲皇叔。
“下官自然是誓死追隨王爺~”舒元琛只在頃刻之間已做了決定——或者說,在他要李氏向舒沫請託時,心裡其實早已有了選擇。
舒沫笑道:“今日所談之事,還請爹爹擬份密摺,我回去時好轉交王爺。”
密摺一遞,再無退路。
舒元琛一凜,垂了眼輕聲道:“是~”
“我不打擾爹爹辦公,先行告退~”舒沫曲膝向他行了一禮,轉身出了書房。
剛一出門,見立夏在院子裡跟個身着長衫的年輕男子說話,綠柳卻崩着一張臉,遠遠地站在一旁。
見舒沫出來,綠柳拔尖了嗓子喝道:“小姐出來了,還不快來侍候?”
立夏回過頭,看到舒沫,小跑着走了過來:“談完了?”
舒沫看一眼院子裡恭敬地向她行禮的男子:“那是誰呀?”
立夏看綠柳一眼,並不回答,只把手中的紙傘撐開,遮到她頭上:“是回雅歆園,還是先去見孫姨娘?”
“回院子吧~”舒沫心中一動,笑道:“姨娘這會怕是正歇午覺,省得攪了她。”
那人怕就是長貴了,春紅千方百計嫁給他,日子應該過得不錯吧?
“那行,”立夏扶着她往雅歆園走:“小姐也歇會,等日頭沒這麼毒了,我去請姨娘過來陪小姐說會話。”
幾個人回到雅歆園,裡面早已佈置得煥然一新,比她出嫁前還要舒適氣派。
知道她喜歡花,還特地派人從芳菲閣搬了許多新鮮的盆花過來,把個小小的院落,裝點得花團錦簇。
冬梅掐好了時間,正指揮着人往裡搬冰盆。
見到舒沫進門,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趕過來:“參見慧妃娘娘~”
“好久不見,冬梅倒是越發能幹了。”舒沫看着她,微微一笑。
“多謝娘娘誇獎,”冬梅蹲了禮,溫聲討好:“時間倉促,怕是佈置得不合娘娘心意,若有不到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綠柳氣不順,板着臉道:“小姐要休息,都下去吧~”
冬梅是李氏身邊得力的大丫頭,如今林瑞家的被趕走,越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她便越發地受了重用。
綠柳嘴裡說得客氣,實際卻是趕人,冬梅笑得就幾分僵硬。
想着之前在西府,別說綠柳,就連舒沫都不敢這麼跟她說話,如今一人得道,她這雞犬也跟着升了天,傲慢起來。
立夏瞧她面有不愉,笑着將她送到門邊,往她手心裡塞了塊銀子:“冬梅姐姐辛苦了,這是娘娘賞的,拿去買胭脂吧~”
冬梅忙堆了笑推辭:“給娘娘辦事是應當的,怎麼敢要娘娘的賞賜?”
立夏只是笑:“賞你就收下。”
“謝娘娘賞賜~”冬梅向舒沫蹲了禮,收了銀子走了。
立夏正要回來,忽見院門口有人探頭探腦,定了睛一瞧,卻是孫姨娘身邊服侍的丫頭,叫萱草的,忙喚道:“那邊可是萱草姐姐?”
萱草見躲不掉,紅着臉,慢慢地蹭了過來:“姨娘讓我過來,瞧娘娘歇了沒?若是歇了,便晚些再來。”
立夏手一拍,笑道:“這可巧了!小姐也說怕姨娘歇了,沒敢打擾呢~”
萱草笑逐顏開,扭頭就跑:“我這就去請姨娘~”
立夏進屋稟了舒沫,不多會孫姨娘果然來了。
銀瓶在簾外稟道:“娘娘,孫姨娘來了。”
“快請~”舒沫快步走出來。
銀瓶忙打起簾子,母女兩個隔了簾子相望,不覺都紅了眼眶。
“奴婢孫玲,給慧妃娘娘請安~”孫姨娘恭恭敬敬地曲膝,跪了下去。
“姨娘快起來~”當着衆丫頭的面,舒沫也不敢叫娘,只伸了手託着她,不許她跪。
“娘娘,禮不可廢~”孫姨娘含着淚,輕聲道。
“小姐是性情中人,”立夏紅了眼眶幫着勸道:“這些虛禮,免了也罷~”
PS:重申哈,文中的政府職能部門全是虛構,按需要從不同朝代節選而來,請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