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飛揚有些迷惑,也有些吃驚,轉頭低聲問道:“蕭哥,怎麼回事啊?”
蕭何吏見衆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在這種場所,又誤傷了小女孩,不由一陣羞愧,便含糊地說道:“飛揚,這些事以後再說,今天我先帶雅詩走,必須馬上去醫院。”
沒等雲飛揚說話,小云斯聲高叫:“不能讓他們走!飛揚,你別管!你走!”
雲飛揚像捉小雞一樣將小云提到了一邊,轉頭對蕭何吏說道:“行,蕭哥,你先走吧。”
蕭何吏點點頭,俯身輕輕地攙起了高雅詩,高雅詩還在恐懼中,緊緊抓住蕭何吏的手,剛纔抓蕭何吏的時候,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一個勁的顫抖,而現在就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抓得如此之緊,甚至指甲都深深陷入了肉中。
蕭何吏對手上的痛彷彿渾然沒有感覺,只覺得心裡絞痛得厲害,看着高雅詩腫起變形,還帶有殷殷血跡的臉龐,一股怒氣又漸漸浮上了臉龐,這個女人也太狠了!不由轉頭冷冷地充滿恨意地盯了小云一眼。
小云本來在掙扎着,這時被蕭何吏的目光一嚇,本能地向後一縮,卻又在瞬間也燃起了怒火,猛地掙脫開衝了上來,一把揪住高雅詩的頭髮,又開始用力地扯了起來。
“小云,住手!”蕭何吏和雲飛揚同時喊道。
雲飛揚從後面抱住了小云,蕭何吏則使勁地想掰開抓住頭髮的手,然而小云抓的如此之緊,半天竟然掰扯不開。
高雅詩的頭隨着被扯動的頭髮而來回晃動着,嘴裡也再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蕭何吏看着那張在眼前不斷晃動的痛苦的腫臉,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狂怒,擡手用力一揮,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過後,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蕭何吏出手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後悔,但爲時已晚。
小云雙手捂住腮,鮮紅的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雲飛揚震驚地望着蕭何吏:“蕭,蕭,蕭哥!你……”
沒等雲飛揚說完,小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抽泣中,卻不小心嚥下了一口血,疼痛、委屈再加上噁心,讓她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邊哭邊吐着,模樣很是可憐。
雲飛揚慢慢地蹲下來,輕輕地給小云錘着背,許久小云才漸漸止住了哭聲,臉上再也沒有那驕橫兇狠的表情,靜靜地依偎在雲飛揚肩上,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雲飛揚靜靜地攬着小云,過了一會,這才輕輕將小云推開,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看高雅詩,又看看蕭何吏,有些痛苦,也有些爲難地說道:“蕭哥,你快走吧!”
“飛揚……”蕭何吏很想解釋一下。
可是雲飛揚沒有給他機會,輕輕一擺手,低下頭說道:“蕭哥,不用說了,我懂!如果換做有人這麼打小云,我也會動手的......除了你。”
蕭何吏默然地站了一會,深深呼出一口氣,轉頭對陳玉
麒說道:“咱們走!”
兩個人攙扶着高雅詩剛要走,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哪位朋友啊,鬧完就走?”
麻子笑着從門外走了進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麻子明顯地胖了,臉色也紅潤了,走路昂首挺胸,很是有股氣派。
“啊,蕭隊,你怎麼在這?”麻子突然看到了蕭何吏,臉上頓時一陣驚喜,急忙上前伸出了手來。
蕭何吏有些尷尬,笑了笑:“麻隊,今天對不住了。”
麻子聽完一愣,再看看蹲在地上的小云和把臉扭向一邊的雲飛揚,心裡有些明白,不過還是笑道:“到底怎麼回事啊?蕭隊,如果他們有對不住的地方,你可要多擔待啊。”
蕭何吏黯然一笑:“我也有不對。”
麻子不解地看看蕭何吏,蹲下問自己的女兒:“小云,怎麼了?”
小云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頭撲到麻子的懷裡哭了起來。
麻子看到了小云嘴角的血跡,臉漸漸沉了下來,扶開小云站了起來,陰沉地問滿臉是血的油葫蘆頭:“怎麼回事?”
油葫蘆頭指着蕭何吏說道:“他來鬧事,打我不說,還竟然打小云姐。”
“蕭隊,怎麼回事啊?得給我個解釋吧!”麻子起身問道,語氣冷淡了下來。
麻子現在也是一方人物,知道面子的重要性,出來混的,講的是面子。沒了面子,裡子也保不住。
蕭何吏本來是一腔怒火,但在失手打了小云之後,心裡的怒氣早已被懊悔代替,這時聽麻子問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他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麻子見蕭何吏不說話,便轉頭問雲飛揚:“飛揚,怎麼回事?”
雲飛揚背對着衆人,一語不發,也不回頭。
麻子只好又轉身問女兒:“小云,怎麼回事,你放心大膽地說,爹給你做主!”
“她,都是因爲她!”小云又有些衝動起來,指着高雅詩罵道:“都是這個臭表子,狐狸精!她夠引飛揚,我教訓他,結果,蕭,蕭,蕭何吏就來打我!”
“別胡說!”麻子瞪了小云一眼:“沒大沒小,蕭隊的名字是你叫的嗎!”說完笑着對蕭何吏帶些懇求地說道:“蕭隊,您幫我教育孩子,我麻子謝了!但是,請您把這個女人給我留下,我要問個清楚!”
面對着麻子的以退爲進,蕭何吏着實很爲難,那一掌打出去,屋裡的情勢就發生了逆轉,如果自己現在再拒絕麻子仁至義盡的一番好意,人情、道理就更不會在自己這一邊了。
可是就這樣拋下高雅詩,他也萬萬做不到,蕭何吏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現在一走,那他一生都要活在陰影裡。
“蕭隊,怎麼?”麻子眉頭一挑,眼神逐漸有些凌厲。
怯懦的麻子在蕭何吏進入二隊後,重新找回了當年的自信和兇狠,可是,誰能料到有一天會用在蕭何吏身上。
高雅詩緊緊地抱着蕭何吏的胳膊,瑟瑟發抖
,生怕他丟下自己。
蕭何吏看看驚恐萬分的高雅詩,心裡又是一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雅詩,別害怕,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何吏,我,我,我……”高雅詩緊張恐懼地有些說不出話。
蕭何吏衝高雅詩笑笑,柔聲說道:“雅詩,彆着急,慢慢說。”
高雅詩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原來她在這裡做個小主管,今天批評了幾個不遵守規矩的小姐,但那幾個小姐與小云關係很好,便去告了她的狀,小云來質問她的時候,她辯解了幾句,然後小云就怒了,在那幾個小姐的慫恿下就開始打她了。
可是還沒等她說完,就被小云給打斷了:“她都是胡說!她就是夠引飛揚!”
“我沒有!”高雅詩也不知道是來了勇氣還是着急辯白,竟然脫口喊了起來。
“你給我住嘴!”麻子冷冷地喝道:“這裡沒有你高聲的份!”
高雅詩立刻驚恐地閉上了嘴。
看着麻子傲氣的樣子,蕭何吏因懊悔內疚而虛軟的身體又漸漸硬直了起來,對高雅詩柔聲說道:“雅詩,別怕,你說!”
可是高雅詩還是緊緊低閉着嘴,瞪着驚恐的眼睛拼命地搖頭,一個字也不肯再說了。
“哈哈,蕭隊,在二隊你說了算,在這裡,我的話好像更好使一些。”麻子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蕭何吏冷冷地看看麻子,轉身看看雲飛揚的背影,輕聲說道:“飛揚,你是當事人,你說說。”
麻子也說道:“是啊,飛揚,你說說,這個臭表子是不是夠引你了?”
雲飛揚慢慢轉過身,緩緩地說道:“高雅詩是我安排在這裡的,她來找我,我覺得畢竟相識一場,就答應了!”他並不想說的太詳細,尤其是涉及蕭何吏的事。
“那她到底夠引過你沒有?”小云有些急切地問道。
雲飛揚猶豫一下,有些爲難地看看蕭何吏,低聲說道:“有過。”
蕭何吏的心一沉,再看懷裡的高雅詩,也早已嚇得面無血色。
“蕭隊,聽見了沒有!”麻子眯起眼睛盯着蕭何吏,目光中閃着兇狠的光芒。
雲飛揚表情痛苦,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又說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高雅詩來到這裡,跟我再沒什麼關係!”
“不可能!沒有關係你怎麼會把她安排在店裡,還讓她當客房副經理!”小云又衝動地叫了起來。
雲飛揚轉過臉,沒有再說話,他不想說這些是因爲看在她和蕭哥曾經的情分上。
蕭何吏覺得有些理虧,但也有些怒氣:“飛揚,你既然明知道她喜歡你,爲什麼還要把她安排在這裡!!”
雲飛揚目光中有些痛苦,心想還不是因爲蕭哥你,但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
眼看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許多還是東州道上的人物,麻子的眉頭不禁越皺越緊,沉聲說道:“蕭隊,給我個面子,女的留下,你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