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的電話,直到十一點半的時候纔打了過來,這個時候,錦園的房間內,一對男女剛剛釋放完彼此的熱情。
“喜歡《廊橋遺夢》嗎?”輕輕撫弄着身上男人的胸膛,張梅輕聲發問了,這是一個暗示,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她甚至不敢擡眼去看男人的眼睛。
“嗯,沒看過,”陳太忠也就是大概聽說過一點劇情之類的東西,聞言輕笑一聲,“其實,我喜歡《查太萊夫人的情人》,我看過英文版的。”
這倒不是他吹牛,他真的看過那本書,當然,他一開始的目的,還是想琢磨一下男男女女之間的情感——誰要那本書那麼有名呢?
越是禁的,反倒是越容易紅。
而且,以他對《廊橋遺夢》那劇情一知半解的瞭解,總覺得跟《查》一書相差無幾,所以他才如此回答——不都是恣情縱欲的發泄嗎?
張梅一聽,卻覺得剛剛冷卻的身體,再度變得有些燥熱了,喜歡上《廊橋遺夢》之後,她也託人帶了這本大名鼎鼎的書來看。
不得不說,這本書被禁和那本書大紅,是有原因的,關鍵還是在於尺度的描寫,不過,《查》書雖然涉嫌低俗,但是其間描寫,還是很細膩很溫馨的,正正在張梅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所以談到這個,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有點興奮了,不過,她試圖掩飾一下。“那好像……是本黃書吧?”
良家婦女,果然還是比較內斂的!兩人既然還緊緊地堆疊在一起,陳太忠自然意識到了她身體的反應。
想到這個,他就想起了剛纔她所說地事情,頓時心生不忿。“老龐這傢伙真不是東西,居然隨便拿你送人,裘之喜……更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果然是降火良方,比冰鎮綠豆湯之類的管用多了,幾乎在五秒鐘之內,張梅身體的穩就降了下來。說起這個,她實在有點恥辱感。
原本她還有心跟陳太忠膩歪一下呢,眼下既然沒了心情,她默默地推開他,翻身下牀,赤着身子向衛生間走去,兩道亮光,順着大腿內側流了下去。
“別跟我說這個……他已經瘋了,爲了升官,走火入魔了!”
“唉。”陳太忠長嘆一聲,琢磨一下,“這樣吧,我幫你調個工作算了,你要是混得比他還有前途的話,估計他也不敢再強迫你做什麼了吧?”
這話一說完。他就有點納悶了,哥們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富有同情心了?
不過,張梅從衛生間裡傳出的回答,幫他解釋開了這個疑團,“謝謝你了,太忠。我不需要,我不想欠你什麼,我不會背叛家地!”
雖然身體不太乾淨了,但是她的意念中,還在努力維繫那一點可憐的自尊,也許,這纔是這個女人的魅力所在吧?
哥們兒還是比較喜歡自強的人!陳太忠做出瞭如是判斷,他有心再堅持。卻猛然間發現自己若是刻意如此。反倒是有些霸道了。
再說,體制內那些崗位。他也不知道該把張梅調到什麼好地方去,科委和招商辦,那都是沒問題的,可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一向信守這個原則。
陳太忠正琢磨呢,雷蕾地電話來了,直接帶偏了他的思路,胡芳芳的地址,她已經打聽到了,華府花園別墅區四排三號。
不過,雷大記者對陳太忠要找胡芳芳做什麼,是非常好奇的,“太忠,那個女人倒是挺漂亮,可是她的名聲真的很糟糕,你不會這麼飢不擇食吧?”
“我要吃,必定吃天下的美味,”陳太忠說到這裡,向衛生間瞄一眼,發現張梅正坐在馬桶上處理個人衛生,說不得關了天眼,再用“咫尺天涯”隔絕一下聲音,輕笑一聲,“呵呵,有你呢,我至於去找她嗎?”
“你這傢伙,就是會胡說,呵呵,”雷蕾笑得挺開心,嘴上兀自逞強,“什麼時候來素波?要不要她的照片?我手上正好有一張。”“嗯,開車呢,馬上就到素波了,”陳太忠嘴裡胡說八道着,心裡卻是挺好奇的,“你怎麼會有她的照片?”
“找地唄,”雷蕾笑一聲,想來是因爲能見他,心情大好了,“一張會餐時的照片……對了,中午你有空吧?好久不見你了呢。”
只衝你手上的照片,哥們兒能沒空嗎?陳太忠哈哈一笑,“好了,在單位等我,一會兒就到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撤掉隔離聲音的術法,不成想,就在這個時候,張梅圍了浴巾出來了,聽到最後一句,登時就是一怔,“你……要出去?”
“嗯,有事情要辦,”陳太忠點點頭之後,纔想起,剛纔答應了她,要陪她到下午兩點,然後送她去車站的——說好分手之後不再聯繫。
哥們兒怎麼想得到,雷蕾的動作這麼快呢?想到剛纔兩人地親暱和纏綿,他又有點身不得這個比較好強的女人。
“跟我一起去吧,”他走上前,輕摟一下她的肩頭,“那也是個女人,跟我關係不錯,嗯,跟你一樣……家裡也不是很和睦。”
“我要走了,”張梅的語氣很堅決,可是被他這麼一摟,身體頓時軟綿綿地靠向了他,緊接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肢,“再陪我一會兒,好嗎?”
“不好!”陳太忠毛了,他原本就是個欠缺柔情的主兒,好不容易願意跟張梅講講人情了,卻是不小心發現。玩柔情只能讓他變得更糾結。
咄,且看哥們兒慧劍斬情絲!
不過,他斬的不是自家地情絲,卻是別人家地,“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嗯,什麼時候老龐肯認真對你了,你再老老實實地跟他過日子。”
“可是……”張梅聽聞,頓時站直了身子,手也從他身上撤離了。一雙眼睛瞪得極大,驚恐地看着他。
“沒有可是,”陳太忠很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既然哥們兒玩不起柔情,那就玩玩野蠻好了,“嗯,回頭我把你調進……警察局。”
原本,他還沒想到該怎麼調動她呢,猛然間想起,蓋倫集團的賈總。老公可不是就調進警察局了?王宏偉跟我關係尚可,調一個人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其實警察局地待遇,也未必能好到什麼地方去,不過,跟外貿相比。總算是工資能發了,沒準什麼時候還能有點小外快,而且,好歹也算是個強力機關不是?
可是,“人不能只顧自己的好惡,自私到不顧他人地地步”,張梅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沒有勇氣說出來——這是《廊橋遺夢》中地句子,她一直很喜歡。
她知道,他比羅伯特.金凱更霸道,是的,她甚至連拒絕地權力都沒有——她地內心深處,真的很想拒絕,雖然,有些微微的捨不得。
“好了。穿衣服吧。”一旦決定了某些事情,陳太忠就是非常果決的。眼下也不例外,他笑着向她解釋,“我想,也許你們倆,會成爲朋友的。”
張梅默不作聲,開始背轉身子穿衣服,但是,兩分鐘後,她還是禁不住出聲發問了,“那麼……她也跟你……跟你有這種關係?”
“沒錯,”陳太忠在衛生間,一邊放水一邊大聲回答,“你要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最終,張梅還是沒有做聲,而是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在她的認識中,他是個不講理的人,但又是說話算數的人,那麼——等老龐這一段煩躁期過去之後,他會答應不再介入我的家地。
只是,這個身體,絕對不能容忍第三個男人進入了,她心裡默默地念叨着:活着的時候,我屬於我的家,當我死去,我屬於你!
這也是《廊橋遺夢》的名句。
只是,張梅沒有想到,雷蕾見到她之後,居然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而是笑吟吟地點點頭,轉身問陳太忠一句,“照片……你什麼時候要?”
“沒事,你倆都不是外人,”陳太忠笑着點點頭,向她伸了手出去,“現在就給我吧,不用顧忌她。”
第八百六十七章馬屁的失敗
吃完午飯之後,接下來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很過分地事情,張梅和雷蕾在單獨對了陳太忠的時候,都還算放得開,只是,兩人一時無法接受,那啥的時候,一旁有別的女人在場。
最後,被逼得急了,雷蕾只能雙手合十地求饒,“下次吧,啊,太忠?好不好?下次……這次真的沒準備好!”
“是啊,”張梅也隨聲附和,“下一次吧,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要去趕汽車啊……”
“不許去趕汽車,”陳太忠很霸道地做出了決定,“明天我開車送你回去!”
“可是,我還有孩子在家,”張梅愁眉苦臉地解釋,“我有點不放心他。”
這也就是欲拒還迎的意思,想她都出來三天了,孩子要沒人照顧,早餓得半死了。
不過,陳太忠聽到這個解釋,倒是實在沒話了,嘆一口氣,“好了,雷蕾你休息一會兒,我去送她吧……”
等陳太忠送了張梅回來,纔剛將車停放好,就發現錦園這裡吵得一塌糊塗了,一堆人四五十個鬧哄哄的。
陳太忠眼尖,一眼就看出,一方是騎王地人,另一方卻不知道屬於哪兒的,不過看起來倒也不像是道上人物尋仇。掃了兩眼,他纔要進大廳,卻不防被保安攔住了,“先生。請出示一下你的房卡,我們現在暫緩登記住宿。”
我把房卡放房間裡了,不行啊?陳太忠一時有點惱怒了,雷蕾在裡面休息呢,他何必把房卡裝在身上?
他眉毛一豎。纔要發火,卻不防肩膀被人一拍,有香風自身後飄來,轉頭一看,才發現是沈彤,“咦。沈老闆?什麼風兒把你吹來了?”
“能是什麼風?”沈彤笑着衝鬧哄哄的人羣歪歪下巴,這一刻,她下頜那一道紅印就顯得有點扎眼了,“我看熱鬧的,唉,真是不成體統……”
敢情,昨天騎王那演唱會是演砸了,不但最後唱得不成體統了,最關鍵地,還是爆出了假唱醜聞。今天一上午,就有各個新聞媒體對這件事做了追蹤。
不過,這次演唱會屬於民間活動,雖然掛了一個義演的名頭,其實還算是純粹的商業行爲——沒有名頭租用體育場地費用就大得多了。
所以,倒是沒有省報市報地來。來地多是都市報、消費報或者晚報之類地紙媒,素波電視臺、素波教育電視臺之類的也有來,主辦者倒是挺仗義,沒撇了騎王單獨面對那些媒體的轟炸。
好容易扛過上午記者們的追擊了,中午說吃一頓散夥飯,騎王就可以走人了,沈彤作爲贊助商之一。也被邀請了。
她不想去,只是架不住何鐵英的女兒纏着她,要她來跟騎王要個簽名,又惦記着要替賈總給那電吉他手帶個話,想着左右沒事,就來這兒轉轉得了。
誰想,飯畢地時候,騎王的人鬧起來了。說是主辦者不講信用。沒有全額制服尾款,剋扣了他們的出場費。主辦方這次不幹了,“你們假唱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扣你點錢不應該?”
騎王當然也有理,“是你們要我們唱足十二首的,說是要對一些曲子做些技術處理和加工,你們也沒反對不是?現在倒好,不認賬了?”
有那尖酸的,登時就指出來了,“讓你們加工,可也沒說讓你們每一首歌都加工不是?再說了,斯麥那混蛋在臺上抽風,也是我們的錯了?”
所以,就鬧到眼下的地步了。
沈彤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脈絡說清楚了,說完之後,她訝然看向陳太忠,“你怎麼會呆在這兒啊?要不是看到你那輛林肯,還真是不敢確定呢。”
“一般我來素波,就住這兒,”陳太忠嘴上解釋,心裡不無得意地想着,哥們兒現在,也要培養定點消費的習慣了。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解,正好閒得沒事,“他們出場費很貴嗎?還是說,主辦方是惱火這場戲演砸了?”
“哼,不過就是拍丁厚德地馬屁而已,”沈彤哼了一聲,不想再說下去了,可是,陳太忠的好奇心卻是被勾起來了,“丁厚德?”
不得不說,沈彤還是年輕,而且走了從商的路子,所以她的言談中,沒有太多的忌憚,由於吃不住陳太忠的發問,把事情地緣由,還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丁厚德的女兒喜歡騎王這個組合,而對這個自小就得了小兒麻痹,導致下肢萎縮的女兒,丁市長夫妻的心裡,是存了幾分歉疚的。
當然,這女孩兒的弟弟,更受寵愛,可是說起驕縱,丁市長對這個女兒,要驕縱得厲害一點。
總之,這次騎王能來素波,就是下面有人想求丁市長辦事,知道其女非常喜歡騎王,就張羅了這麼一場演出,女孩兒就躲在主看臺的包廂裡,拿着望遠鏡看。
這當然算不上行賄。
正是因爲如此,主辦方對直播和轉播權基本沒什麼要求,反倒是在曲目數量上咬得很死:你們必須唱夠數!
小女孩兒想看地,無非就是現場的氣氛,以及跟騎王組合近距離接觸的那種感覺,再說了,就算沒有轉播權,現場也能拍,回頭再給丁市長家送一盤帶子,這就算完事了。
誰想,這個斯麥不爭氣啊,不但假唱被暴了,實唱唱得也是荒腔走板,最後兩首,更是連嗓子都破了。
女孩不開心了,偶像雖然沒有完全破滅,但心裡總是多了幾分失落,騎王遭瞭如此打擊,也沒了向她贈花的興趣——助殘性質的義演,找個殘疾人配合一下很正常,這原本是主辦方約好的,不過現場太亂,這個也實在難以按計劃操作了。
諸多不順夾在在一起,她回家之後,連話都不想多說幾句,嘴裡偶爾叨叨兩句,也是“斯麥太累了……不該讓他們來的”之類的。
得,這下可好,假唱地沒什麼大事,想拍馬屁地卻是實實在在地拍到了馬腿上,主辦方心裡高興得起來纔怪!
可是,不高興歸不高興,大家還不敢敗壞騎王的名聲——要不有人該更生氣了,說不得只能同騎王一道,共同抵禦媒體記者地窮追猛打。
其實,騎王組合也挺鬱悶的,被人踢爆“假唱”,現場後來也亂得不可控制,草草收場,導致他們壓力大增,心想這尾款,未必能拿得囫圇了。
可是,今天上午主辦方的配合,讓他們意識到,素波人善,可以欺之以方,既是如此,尾款當然要沒命地要了。
這些關竅的細節,沈彤都不是完全清楚,她向陳太忠的轉述,又做了部分刪減,因果就越發地不明朗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太忠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意思,於是笑着搖搖頭,長嘆一聲,“呵呵,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當然,他沒指出“不用其極”的是騎王還是主辦者,沈彤心裡雖然品出了七八分,卻也不想追問,何必問?又何苦問?
兩人正在嘀咕,卻見大門口又進來一輛捷達車,沈彤見狀,衝着陳太忠笑一聲,“呵呵,你家田甜來了!”
“你這傢伙,就會滿嘴跑火車,”陳太忠瞥她一眼,不滿意地哼一聲,“我跟她不熟,也攀不起田立平那高枝兒。”
“哎,問你句話啊,”說起攀高枝兒,沈彤倒是想起一件事來,身子略略向陳太忠靠了過來,低聲發問,“我說,你到底喜歡荊紫菱、蒙曉豔還是蒙勤勤啊?是不是喜歡荊紫菱更多一些?”
兩人離得近了點,陳太忠就聞到了她口中淡淡的酒氣,心說這傢伙果然喝酒了,微微皺皺眉頭,“我說你怎麼會這麼想啊?”
“跟田立平比,蒙勤勤和蒙曉豔纔是正經的高枝兒,我估計你有點害怕,”沈彤看着他,不住地笑,“而且荊紫菱,比她倆漂亮,你要不傻,當然知道怎麼取捨。”
陳太忠本不待理她——跟女人較真不算好漢,可是見她笑得有點邪行,還是禁不住出口辯駁,“荊紫菱還不算高枝?中國的省委書記起碼有三十多個吧,有幾個荊以遠這樣的大師呢?”
“可你剛纔說,攀不起田甜這種高枝兒,”沈彤看着他的目光,有點怪異。
“她更不算什麼了,我是跟你客氣呢,”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纔要解釋一下,猛地覺得,身後似有殺氣,轉頭一看:呃……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