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了雲月嬈的話,身體一顫,那雙深邃的眼睛打量着雲月嬈,見到了她臉上的淡然和那份自信,她知道,如今的雲月嬈已經不再是那個躲在偏院裡什麼都不懂的紅眼災星了,這丫頭的成長,讓她驚歎。
隨後,她又思慮了起來。自己爲雲府做的一切,初衷不過是爲了讓雲府繁榮不衰,至少盡她所有的努力,也要讓雲府儘可能的強大。她眼光沒有錯過,衛潤律沒令她失望,果真是前途無量,雲月嬈也做的很好,得到了衛潤律無限的寵愛,除了她與雲府斷絕關係讓自己不是很滿意,但她也知道,血緣關係不是說斷就斷,所以她沒那麼在意。
窈兒是內定的太子妃,未來國母一定是雲家人,這件事在她的掌控之中,而菱兒,她本意是想讓她得到幸福的,讓她選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即使不嫁衛潤律除外,她相信她也一定會嫁給京城的貴公子之流,她懂她高傲的脾性。
可如今,在她掌控之外的是,菱兒竟然被毀容了!本來就算被毀容,依自己的權勢,依舊可以爲她謀得一位好夫君,壞就壞在她的脾性,被寵壞了,一定要和月嬈鬥個你死我活,那麼……
太后閉上了眼睛,沉默良久,才睜開眼看着雲月嬈,一雙眼裡,便看不出任何情緒,“你覺得,哀家該怎麼做?”
“太后,爲利益,你算計了一輩子,算計了所有人,這次怎能例外呢?”雲月嬈那雙紅色的眼裡閃過狡猾的算計,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太后微微皺眉,她怎敢對她說這話!
只見雲月嬈繼續道來:“何來我勾結敵國太子綁架庶妹之說呢?那日,不過是太子心儀菱兒已久,想見佳人一面,拜託我配合,引菱兒前來,如此情投意合,太后應湊合纔是。”她若有所指地看了太后一眼。
精明如太后,怎會不明白雲月嬈話中之意。她眼神不善地瞪了雲月嬈一眼,“遠在千里之外,你真狠心。”
雲月嬈笑了笑,也不在意太后對自己的批評,說道:“雲府在昆國已經受盡榮寵,太后在大天頤國安插一顆棋子也是個不錯的戰略,就要看那顆棋子爭不爭氣了。”
“哼。”太后冷哼了一聲,表面上並不買賬,實則雲月嬈的話讓她心癢,這確實值得嘗試。
房間裡的兩人,意見難得一致。賀宴還未開始,已經有陰謀的味道了。
賀宴是在專門舉行重大賀宴的一宮殿內舉行,能來殿內參加的,都是些大臣和少數家眷,其餘的都在外面露天的院子落座。
隨着賀宴即將開始,賓客們陸續入座,四國君主和使者也都來齊了,等候着今天的主角,能讓四國君主等候,這是何等的榮耀。
終於,在衆人的期盼下,夏侯治和衛潤律出現在了殿內,還有太后、皇后和雲月嬈,但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衛潤律身上。
只見他穿
着戰神的黃金鎧甲,威風凜凜,英俊絕美的臉龐,耀眼奪目,迷了多少人的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讓人心神一震,如此風采,更讓人有種膜拜之敬。他的到來,讓整個大殿都像蒙上了金色的光輝一樣耀眼。
而他手裡牽着的那名女子,雖不及他的氣勢和風采,卻也沒有絲毫的突兀感。一襲紅衣拖地裳袍,奢華而隆重,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的絲綢織成,黑髮如墨,長及腰,頭上沒有多餘繁冗的飾品,只有一根簪子,上面鑲着一顆大大的寶石,散發着晶瑩豔美的綠色,那是綠色寶石之王,祖母綠,她耳環上那兩滴金水菩提,也閃耀着美豔的光暈,她身上的飾品,價值連城。可這些寶石色彩再豔麗,也比不上她那雙耀眼的紅色眼睛,散發着自信的風華,她是一名絕代美人,讓人移不開眼。
在場有不少人的腦海裡,響起了幾個月前一個相似的畫面。衛將軍大婚時,聖上也在皇宮內擺喜宴慶賀,那日,衛將軍揭開了鬼面具,露出了他那張絕世的容顏,就在衆人爲這絕世男子驚豔時,也留意到了他身邊那個紅眼女子,她雖然被稱作是災星,可其實,在他們心裡,那個時候,她從未配不上他。今天,他也是這樣牽着她的手,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兩人的風采更甚。
隨着衛潤律的入座,這賀宴便正式開始了。
任何賀宴都一樣,都會有祝賀奉承的話,有酒有美人,有表演。
今日的賀宴上,讓衆人比較感興趣的現象是,雲雀公主也來了,這並不稀奇,但她是和殷國太子靳西羿坐在一起,兩人頗爲親密的樣子。
比武那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本來誰得了戰神的封號,雲雀公主就要嫁給誰,她理應是嫁給衛潤律的,而當日因爲某些原因,雲雀公主不得已被許配給殷國太子,聽說雲雀公主悲傷地跑了出去呢。這一個段子讓不少男子心裡都很憐惜呢。
一個天頤國的好事使者突然就站起來,他的臉色發紅,一身酒氣,似是喝醉了,他走到了雲雀公主的面前,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美麗非凡的雲雀公主看,說道:“雲雀公主,我仰慕你很久了,聽說你喜歡的是戰神將軍,我自認爲比不上戰神將軍,便放棄了。可如今你卻要嫁給這個戰神將軍的手下敗將,我就不樂意了,我可不比這個窩囊廢差,你考慮一下,嫁給我好不好?”
使者的這一段話引起了在場不小的轟動,衆人都看向那邊,紛紛議論了起來,還有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這些人多數是昆國人,在他們看來,反正在糾紛中的三人都是外國人,他們討論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雲雀公主聞言,臉羞的一紅,她那日曾當衆表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的是衛潤律了,可最後她要嫁的是,卻是靳西羿,難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可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哪裡受的了這些眼光。
而被這個使者稱爲
窩囊廢的靳西羿,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冷色,拿着酒杯的手一緊,一揚手,手裡的酒杯便飛快地朝使者飛過去!
這速度如此之快,又狠又準,倏地就撞在了那使者的額頭上,碎裂開,那使者的額頭也破了,血流了出來。
“啊!”使者被這突如其來的酒杯傷到,痛的慘叫了一聲,齜牙咧嘴。
“這就是差距,窩囊廢。”而靳西羿早已換了杯新酒,若無其事地喝起來。
“哈哈!”隨着靳西羿的話,在場不少人都笑了起來,是笑着使者的狼狽,不自量力,殷國太子只用一小小的酒杯便能傷了他。
聽到了衆人的嘲笑聲,那使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赫然見到手中那一抹血,更是惱羞成怒,看向靳西羿的眼神猛地變狠,“你!你蓄意傷人,我可是天頤國的使者,一個小小的殷國太子,竟不把天頤國放在眼裡?”
使者代表的是天頤國,靳西羿代表但是殷國,他們兩人的較量,無非會投射到兩國身上,而此時天頤國皇帝和殷國皇帝都在,楊宗政的臉色有些不好。
靳西羿眼神一冷,拳頭猛地握緊,看來剛纔那酒杯還是太輕了,一小小的使者,竟敢對他一太子如此囂張,他的臉面往哪裡放!
他剛想發作,卻收到了殷國皇帝投過來的威脅的眼神,示意他不能再恣意妄爲,一件小小的事也可以引發兩國爭端,殷國纔剛戰敗,如何能跟天頤國鬥?
殷國皇帝那眼神,意思是說,就算是讓靳西羿吃點虧,這羞辱,他也得受了!
靳西羿當然明白他父皇那眼神的意思,便臉色更是黑沉,他堂堂一太子,怎能受這等屈辱!而這時,一隻溫暖柔弱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緊握的拳頭,靳西羿身體一僵,轉過頭來,便對上了一雙擔憂的美麗的眼睛。
是雲雀公主也抓住了他的手,對他搖搖頭。她知道他是想幫她出口惡氣,但她也不希望他在天下人面前闖禍。
使者見靳西羿不說話,就知道是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不由得更放肆猖狂起來,“窩囊廢就是窩囊廢,被欺負了不敢還手的,就是窩囊廢!”他說着,眼神一狠,伸手對着靳西羿,就是一掌過去!
靳西羿直直地看着他襲擊過來的掌,身體微微顫抖着,他在忍!但他不想忍,可那隻柔軟的小手緊緊抓着他的手,他不忍心甩開,便只能看着使者的掌就這麼襲擊過來,他已經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在場的人也看着這一幕,心思不一。不少人心裡都明白,這是兩國較量的縮影,殷國已經選擇了隱忍,靳西羿會挨這一拳也是必然的,不出意料。
可就在衆人都選擇看戲而不做任何表態的時候,卻見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閃現在了使者的後面。
那使者本來正向靳西羿襲擊,卻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後,一股寒意讓他從頭冷到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