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行回到帝都後, 安安穩穩地在家睡了三天,又重回到了吃吃喝喝的日子。
最早的酒局從上午九點開始,直到凌晨還有在KTV裡活躍的邀約, 宿醉再戰宿醉, 從甲方商家到合作藝人, 涮羊肉到北京烤鴨, 王府井吃到燕郊。
偶爾會有那麼一點的精神不濟, 但再喝兩杯下去,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李一玄雖然說着沒空,其實也跑出來了好幾回, 次次都得送喝得人事不省的餘行回家。
轉眼到了跨年,洛譯上了兩家上星衛視的節目, 看起來在這一陣又圈粉不少。據說是因爲一檔綜藝節目, 李一玄帶他上的, 兩個人炒了一把cp,還帶了餘行的大名出場。
主持人問洛譯:“餘哥和一玄一起掉進水裡, 你先救哪個?”
洛譯認真思考的時候,李一玄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我救餘行,洛譯不會水。”
餘行上了下自己的微博,果然有很多人跑來留言問他會不會游泳。
他刷着首頁的各色表情包,熱鬧得像過年, 心情忽然不錯, 發微博回覆:“游泳不會, 只能喝水。”
轉評贊分分鐘上了千, 又是一堆聞訊跑來說他反射弧長了好幾天的。
在這堆消息裡, 夾雜了一條私信。
邢一蘭v: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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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號,下了場大雪, 不好開車,餘行叫了個滴滴師父,輾轉半個帝都,跑回原來的公寓,去咖啡廳赴約。
早高峰堵車太厲害,紅綠燈口如同便秘,眼看着能衝出去,就是出不去,一點點憋着,竟然是邢一蘭到得更早點。
“十九分零七秒,你遲到了。”邢一蘭放下手機計時器,“怎麼罰?”
餘行道:“我埋單。”
“行吧。”邢一蘭笑道,“總是讓你請客。”
“沒事,應該的。”餘行和老闆打了個招呼,點了幾樣披薩和小食,這幾天酒喝的太多,喝不下咖啡,就點的奶茶。
邢一蘭給天花板上新換的吊燈拍了幾張照片,邊拍邊說:“聽說你出道了,感覺如何?”
餘行扶額:“你應該知道吧,小孩胡鬧呢,別當真。”
邢一蘭頗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好吧好吧,說點別的。我離婚了,準備回來工作。”
“離婚?”餘行一愣,“怎麼回事?”
“嗯……不喜歡,不合適。”邢一蘭拿照片發了推,“我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在莊園裡呆着,沒意思。”
餘行笑了笑,拿起杯子做了個敬酒的動作:“好吧,祝你從新開始,順利一點兒。”
邢一蘭拿檸檬水碰了杯:“你也一樣。其實……還是蘇承幫我一把,下的決心。”
“……”餘行聽見這名字就頭痛,“他啊。對了,你這次回來定沒定工作計劃?”
邢一蘭道:“工作麼?——還沒有規劃,先回公司吧。你呢,對有什麼職業規劃?”
餘行想了想,只能苦笑兩聲:“沒,看運氣了。我簽了三年,希望三年過後恢復正常。”
“可能性不大。”邢一蘭無情戳穿,“你看看自己的轉評贊,都是真實數據,關注度不低,要是混的好,三年以後公司會主動續約,粉絲的關注也會有延續性。”
“走一步看一步吧。”餘行道,“沒事兒,順其自然,我都這麼大人了,還能活不下去?”
邢一蘭笑道:“我回去以後,你少安排點工作……你現在去哪住了?”
餘行聳肩:“遠一點兒,換了個別墅。來看看麼?”
這種邀約往往都只是隨口一說,餘行也沒太認真,畢竟孤男寡女一起去別墅,看着挺不是回事兒的。但誰料邢一蘭想了想,竟應了下來:“好啊。”
餘行:“……”
兩人隨便扯着淡吃完了飯,再度雙雙把家還。餘行一時間恍如隔世,老闆娘倒是一臉的祝福,估計是以爲兩個人和好了。
回程路上碰見了堵車,大馬路上一條長龍上西天,堵得前不見首後不見尾。邢一蘭幾次想要說點什麼,但又憋了回去。
餘行明顯覺得她臉色不太對,隨口開了個話頭:“你這一年,都幹什麼了?”
“生小孩,蘇承他弟弟。”邢一蘭就像是在說“吃飯睡覺打豆豆”一樣,語氣毫無波瀾。
“……這輩分是夠亂套的。”餘行笑了聲,“我這前女友給前男友當了回媽。”
邢一蘭回道:“彼此彼此,我前男友和兒子睡了,這梗都能拿去寫小說了。”
氣氛頓時輕鬆不少,邢一蘭順勢講了講在國外的事。比如蘇秉生希望她留在家裡養娃養花閒一閒,邢一蘭則還是希望出去工作。可她的工作是明星,還是偶像派的,一時半會很難轉型,蘇秉生覺得不妥當,雖然沒說什麼,可態度說明一切。
兩個人生活的久了,漸漸也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不和諧。蘇秉生懶得計較,邢一蘭懶得解決,最後一拍兩散。
邢一蘭總結:“就是不合適。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小說,裡面說喜歡的人結婚了,就去打爆她的婚車車軸,直接搶親帶回家……我覺得蘇秉生要是真和我舉辦了婚禮,我一定會自己打爆車胎。”
“……”餘行邊倒車入庫邊說,“那車得挺貴的。”
邢一蘭感慨道:“這麼多年,那小說都沒完結。”
冬天溫度低,地下車庫的電梯凍出了點毛病,餘行帶路從上邊回家。邢一蘭跟在後面,越是靠近他的住處,竟然越顯得有點心虛。
不止是現在,從餘行對她的瞭解看來,邢一蘭絕不會千里迢迢叫他出來,扯一上午淡再回家,這件事太缺乏效率,絲毫沒有用處。
所以顯而易見,邢一蘭跟他回來,絕對——
還沒絕對出個結果,餘行遠遠就看見自家門口蜷着一個人影。
是蘇承。
餘行:“……”
那個人影也看見了他。
不止是餘行,還有餘行身邊的邢一蘭。
蘇承的眼瞳猛然一縮。
“……好吧。”邢一蘭聳聳肩,湊過來小聲說,“憋了一路不知道怎麼開口,我這次找你,就是爲了這小子。”
餘行:“……”
這叫什麼事?!
前任和前前任一起算計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