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戰不接話,高遠問白路:“你想怎麼辦?”
白路回道:“不是說了,我要見蕭千山。
高遠又問:“只是見見?”
白路笑了下:“你猜。”
他在這無所謂的說話,施展卻是一直流血,單手畢竟比不得繃帶,稍一力弱、或是活動一下,血就流的更多,掉到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看着鮮血彙集成潭,又看到白路無所謂的表情,高遠嘆口氣,脫去外套,脫下襯衣,把襯衣撕成條,緊住施展血管。可是斷手怎麼辦?得有冰塊、得有塑料袋……
白路看着他忙碌,等高遠穿回外套,才悠悠說上一句:“撕衣服幹嘛?襪子不是更好用?”
這傢伙連續重傷起碼二十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甚至出言調侃。高遠服了,沉默一下問道:“你到底想怎麼辦?”
“又一遍,你病了?”白路看向施展:“帥哥,殺過人沒?”
施展不說話。
白路點頭道:“一定殺過,可惜啊,這地方有攝象頭,還有這麼多觀衆,我不能替被你殺死的人報仇,不過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敢落單,我一定殺你。”
聲音很輕,卻讓聽見的人感到無比沉重,這傢伙真的真的是個明星麼?哪有這樣的明星?或者說,哪有這樣的人?
這句話很嚇人,施展也有了些反應,仔細盯着白路看。想分辨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一名特警突然跑進來:“你得出去一下。”
在他進來之前,外面多出許多人,有黑西裝,有小區保安,基本是兩人照顧一個,擡着不能動的傷號往外走。等送走傷號,這名特警才跑進來。
白路看他一眼,問道:“我?”
“你手下員工來了,正和他的手下對峙。”
“對峙?沒動手?”白路有點不滿意,轉頭看向衛隊成員:“你們那些人都不敢打架?”說着話又看向馬戰和武昌盛:“這就是你們的精兵?”
馬戰和武昌盛有些臉紅。尤其馬戰。已經算是重傷在身,卻堅持着不退,想表現下戰士本色,可他們推薦來的軍中精英卻給他們掉鏈子……
幸好那名特警及時說話:“不是。是這條街已經封鎖了。特警大隊擋在兩幫人中間。纔沒有打起來。”
白路笑了下:“警察來的倒快。”
特警回話:“剛到沒多久,剛把警戒線拉出來,你手下就來了。快出去吧。”
白路點點頭:“這還差不多。”意思是標準衛隊總算沒給他丟臉。連帶着大廳裡的衛隊成員,還有馬戰、武昌盛二人也是鬆了口氣。
“那快點吧,要打起來了。”特警又催一次。至於斷了個手、受傷在地的施展,他好象沒看見,完全當成空氣。
白路起身道:“我去看看。”
這傢伙拎着長刀往外走,出門後看眼不停打電話的施展手下,輕聲道:“滾。”
三個人倒也聽話,拿着手機轉身就跑。
白路慢慢往外走,樓裡的衛隊成員跟出來,武昌盛幾個人也想一起出來。他回頭說:“留步吧,別影響我發揮。”
大家想想白路瘋起來的恐怖狀態,便是留在門口。白路繼續前行。
小區門口聚着大堆人,不光有黑西裝男,還有許多保安和特警。特警穿的是深藍色制服,和保安制服的顏色差不多。
不過再往外就看不見,被人羣阻擋,倒也不吵鬧。
忽然看見白路出現,而且是朝他們走過去,黑西裝們有些亂,不會是又要砍人?剛剛纔在警察和小區保安的幫助下才送走一些傷員,這是打算再弄些去醫院?
白路不理會他們怎麼想,始終穩穩前行,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站在最前面的西裝男趕緊朝兩邊跑開。開玩笑,這等時候,保護自己才最重要。
於是就看到西裝男們好象被分開的波浪一樣,當中是穩步前行的白路。再往前走幾步,西裝男們徹底分開,好象保鏢那樣站在道路兩側。
他們也是被殺破了膽,這麼多人,硬是沒有一個敢上去攻擊白路。
他們散開後,前面露出兩排人牆,全是特警,擋着外面的幾十名衛隊成員。看樣子,所有成員都沒去上班,早做好準備,所以能很快趕到。
看見白路一臉血的走過來,有個姓劉的隊長大聲喊道:“老闆,有事沒?”
白路擺擺手:“沒事。”走到特警那裡,讓警察散開。
特警不理他說什麼。白路嘆口氣:“讓我的員工進來行不行?”
“不行。”外面突然出現大個子制服男,沉聲說道。
白路看過去:“來了?讓我的人進來。”
“你的人?”來人是辛猛,從特警的人牆中鑽過來,走到白路面前大聲說道:“你要瘋是麼?要造反是麼?”
“關我屁事。”白路說道。
“不關你事?”辛猛大聲說道:“我這幫隊員從凌晨就集結好待命,就是因爲你!還說不管關你事?”
白路輕巧說道:“難怪能來的這麼快。”
辛猛氣道:“這條道封路了知道麼?”
“封路?”白路不知道。
辛猛說:“道路兩頭都有人和車堵着,你有些隊員是打架衝過來的,有很多人受傷。”
白路說:“受傷?”多看幾眼衛隊成員,有些人是有些狼狽,心說施展還真狠,嘴上卻是回道:“不是我封的路,和我無關。”
“好,和你無關,剛接到消息,你砍斷九個人的手和胳膊,重傷七人。輕傷數不過來,你是想進去麼?”辛猛喊道。
見這傢伙說的越來越過分,白路沒了說話興趣,皺眉道:“和你廢什麼話?”衝自己的劉隊長喊道:“在外面呆着,誰敢欺負你們,打死算我的。”說完轉身回去。
辛猛跟上:“趕緊讓你的人滾蛋,一會兒警察就到。”
“你這些人不是警察?”
“少廢話,這次事情老大了,我怕你擔不起來。”辛猛指着周圍高樓說道:“看見沒,有多少人在拍照和攝象?”
“攝象?”白路跟辛猛說:“電話借用下。”
“幹嘛?”
“找攝象師做假。”白路回道。這是當明星的好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往電影上扯。
辛猛嘆氣着拿出手機。白路接過打給柳文青:“找幾個人,多找幾個,拿攝象機過來,假裝拍戲那樣。”
柳文青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找人。”白路掛電話。還回去手機。大步走進樓下大廳。
施展依舊坐在地上,何山青、馬戰等人則是忙着打電話。見白路進來,高遠拿個手機給他:“蕭千山的電話。指名讓你接。”
白路微笑道:“算這個傢伙懂事。”
高遠指着何山青說:“等下,還有這個電話,孫望北找你。”何山青趕忙衝着電話說上一聲,把它交到白路手裡。
白路拿過手機:“孫叔?”
孫望北說:“蕭千山沒讓施展做事。”白路說與我無關。孫望北問:“怎樣才能結束?”
白路說:“問個問題,蕭千山是好人麼?”
孫望北說:“社會複雜,人心變化,沒有單純的好壞分別。”
“那這樣問,他有沒有昧着良心害人命?”
孫望北停了下回道:“我不清楚。”
“我知道了。”白路問:“孫叔還有事麼?”
“我沒事,其實這事情就該你們之間自己解決,不過有領導給我打電話……你明白的。”
白路笑道:“我明白,你都叫領導了,官一定很大,你也有壓力。”
“你明白就行,掛了,你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不用管我。”孫望北掛掉電話。
白路把手機還給何山青,拿起施展的手機問道:“有事兒?”
“我覺得是場誤會,你覺得呢?”蕭千山的聲音很沉很緩。
白路笑道:“你說誤會就是誤會?”
“那你想怎麼做?”蕭千山說起話好象沒有感情一樣。
“簡單,你剁自己一隻手,咱倆兩清,這件事就算了。”白路說:“你是高官,我不敢動你,所以你自己動手比較好。”
“我要是不剁呢?”
白路笑了下:“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還真不能拿你怎麼樣,不過你手下這個叫施展的,信不信我把他砍成人棍?”
“不信,你砍吧。”蕭千山回道。
“我去,你捨得說這話。”白路走到施展身邊蹲下,把手機按成免提狀態:“來,我開的免提,施展在邊上,你把這話再說一遍,對了,他已經被我砍掉一隻手。”
蕭千山沉默片刻,然後清晰緩慢說道:“我不相信你敢把他砍成人棍。”
“少三個字。”白路說。
“你砍吧。”蕭千山補上三個字。
白路衝施展笑了下:“應觀衆要求,見諒啊。”拿起戰刀剛要下手,轉頭跟高遠說:“脫襪子,襪子好象不行,你得脫秋褲,把他腿繫上,免得血流而亡。”
“你真砍?”高遠問道。
“廢話,趕緊地。”白路左右看看:“誰有鬆緊帶……絲襪也行,都沒有?繩子呢……一羣窮鬼,趕緊把他腿捆好了,辦這事得抓緊時間。”
肯定要抓緊時間,今天這件事情鬧的太大,肯定沒法收場,在沒進局子之前,儘快處理完所有事情……說起處理所有事情,白路想起個人,問施展:“問件事,我想收拾左愛東,怎麼辦他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