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人羣中很多人忍不住的閉上眼睛,情不自禁的一陣唏噓。
因爲大家看到王三兒被摳眼睛就替他疼了。
當王三兒一陣豬嚎的聲音吵得人耳朵痛的時候,大家定眼看去,發現洛夢正咬着王三兒的右邊的耳朵,尤其是洛夢那滿嘴的血跡,還有她兇狠的眼神兒。
瞬間,人羣裡又爆發出了一陣騷動,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到了眼前。
王三兒身後跟着的那些人也都嚇得傻了,他們不是沒見過這個女人,更被這個女人折騰過,他們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情況,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招數,一時之間竟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秋實和陶然從裡面的診室出來,見到了眼前的情況,嚇得一身冷汗,急忙去拉架。
王三兒呼天搶地的嚎叫不已,已經成了哭腔了。
洛夢卻依舊用死死地眼神盯着前方,狠狠地咬着他的耳朵,摳着他的眼睛,死也不放手不鬆口。
“哎呀!嫂子你這是——”
“七夢!快鬆手啊,快鬆開啊!”
秋實和陶然嚇壞了,急忙的去分開洛夢的手和嘴。
陶然雖然慌張,但是腦子裡卻很清楚,她們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要是這樣下去,肯定是要吃虧的,這還要看病麼?還是趕緊溜之大吉吧。
“去,讓人把春暮擡回車上,咱們不看了!”陶然急忙打發秋實。
秋實也慌神了,他沒有辦法,只能按照陶然的說法去做。
小六子見狀,也急忙的去外面馬車做準備。
當洛夢嘴裡叼着半片耳朵,滿手是血的被從王三兒的身上拉開的時候,她的目光有着嚇人的寒光。
“走走走!”陶然急忙拉着洛夢往外走。
然而,王三兒朝着衆人呵斥一樣,“你們他孃的是死人啊?給我往死裡打!”
衆人聽聞,這才緩過神兒,一擁而上。
陶然卻急忙的將洛夢叼着的那半片耳朵搶下來,轉身將它扔給那些人,“你們還是先找郎中,給你們家的少爺把耳朵給縫上吧,時間長了,就縫不上了。”
衆人見那半片血淋淋耳朵被拋在空中,急忙的去用手用身體去接住。
陶然則趁機的將洛夢拉出了醫館。
這時候秋實見人都到齊了,便急忙的往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哪裡還管什麼東西南北,就拼了命的趕馬車,儘快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陶然見洛夢的精神還在恍惚,她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那個王三兒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是王三兒激怒了洛夢,洛夢纔會有剛纔那樣瘋狂的舉動。
馬車在狂奔,大雨在瓢潑。
秋實在馬車跑出去很久之後,才扭頭看向陶然,“嬸子啊,咱們這是去哪裡啊?”
陶然對於剛纔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她思索片刻然後說道,“你往縣裡外面去吧,然後咱們找個避雨的莊戶人家吧,然後待會兒雨小一點了,咱們直接進州里。”
秋實聽了陶然的話,便應了聲的急忙趕馬車了。
小六子坐在車上,雙眼發呆,他萬萬沒想到,那個冷靜處世精明無比待人和氣的師孃,剛纔竟然做出那樣血淋淋的行爲,簡直無法想象。
小七則更是懵了,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師孃這樣幹架的女人。
馬車上的人:葉春暮昏迷不醒,無法思考;洛夢依舊眼神憤怒,彷彿剛纔的事,還沒有過去;而其餘的人,則是心裡腦裡恐慌畏懼,生怕那王三兒報官之後找了衙門裡的人來抓他們。
洛夢愣神了一會兒,好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事,她急忙的看向葉春暮,見陶然正在撐着傘,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這時候,陶然也才注意到,洛夢的嘴角上,竟然還帶着血跡。
“七夢啊,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陶然試着問道,並且把自己的小手帕遞過去,“擦擦嘴巴。”
洛夢接過了手帕,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這次葉子的事,那幫狗孃養的脫不了干係,他竟然還敢挑釁!”
陶然似乎明白了,原來是那個惡奴挑釁在先。
雨水更大了,陶然擡頭看了看從油紙傘濺下來的水花,又擡頭看了看秋實,“秋實啊,趕的快一點,這雨傘都要破了。”
秋實應了聲,朝着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終於他們出了縣城,然後找到了一處小鎮的小客棧。
一切安頓好了,天色已經黑透了。
秋天的雨,一場涼比一場,秋天的風,一陣高過一陣。
夜色濃郁,雨水雖然小了些,卻沒有停歇的意思。
洛夢坐在葉春暮的牀邊,細心的給他擦拭身體,整理衣物,她這個年輕的年紀,竟然也開始碎碎唸了,“你就不能睜開眼說句話?這麼久了,你不悶,我還悶呢!”
陶然站在門口的布簾邊上,看着洛夢在那裡一個人自言自語,她又心疼起來,她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她,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和自己的男人說話的,不過,陶然真心希望她的悲劇不要再來,因爲她的男人離開了她。
“嬸子,這小鎮可比落日鎮窮,找了幾家店,才找了些好菜。”秋實一邊收傘一邊將手裡的飯盒放在了進門的桌上。
小六子和小七也緊跟着出現了,然後也將手裡拿着的東西拿進來,他們倆跟附近的人淘換了一點乾柴禾,因爲要用乾柴給師父煎藥。
陶然聽聞之後,轉身過來,將飯盒打開了,然後將飯菜擺放在桌上,“你們幾個趕緊的吃點吧,這兩天也實在辛苦,今天淋了雨,待會兒我煮一鍋薑湯,你們都喝了暖身子,千萬別生病。”
“恩,我們身體好着呢。”秋實將傘放好,又撣了撣身上。
“額,我們哥倆一直有個疑問呢,您說哈,如果從師父這邊論輩分,我們叫您奶奶,按照師孃這邊呢,我們叫您姥姥,這可真是有點難了。”小六子扯了扯嘴角,帶着一絲糾結的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在一直觀察陶然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