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婦兒,你瞧,這家布店是我和你嬸子喜歡來的,雖然一年來不了幾次,但是每次來,都是來這家。”
苗秀蘭說着,便格外和氣的笑了笑,伸手扯了扯洛夢的袖子,拉着洛夢進了布店。
那布店的門面不是很大,招牌也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布店。
但是洛夢被拉進布店之後,發現這裡面還真是別有洞天,店鋪還挺大的,裡面人特別的多,夥計掌櫃總共要有十多個人,都在忙着熱絡的給客人介紹布料。
“他們家的布料,在落日鎮的幾家布店裡,花色款式多,最主要是布料價錢低還結實。”苗秀蘭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掛着,看得出來,她今天很高興。
洛夢也極其禮貌的迴應着苗秀蘭。
這時候,侯冬梅已經擠進人羣裡,跟店夥計去諮詢有關一批青色布料的事情去了。
“秋實,過來,你看娘選的這塊布料怎麼樣?”侯冬梅在人羣中,大呼一聲,搖着手的示意葉秋實趕緊過去。
苗秀蘭見狀,笑着說道,“你梅嬸子是個急性子,走,咱們先看看她給秋實選的什麼料子,若是好看,我也給葉子扯上一塊布料做衣裳。”
洛夢聽聞,便跟了過去。
葉春暮聽完,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洛夢看着侯冬梅手裡拿着的那塊青色料子,便覺得,秋實也不過十六歲,即便過了年,也只有十七歲,怎麼穿個青色的?那多老成?可偏偏秋實的喉結突兀,鬍鬚也是剛冒出來的,着實跟那顏色不搭調。
“娘,您這什麼眼光啊,這顏色我不喜歡。”秋實不等侯冬梅和苗秀蘭說完話,直接就撇嘴嫌棄的說道。
“你這猴崽子,不穿就光腚吧。”侯冬梅直接就佯裝惱怒的吼道。
“哎呀,大妹子,你這脾氣,這麼多人呢,給孩子留點面子,怎麼說他也是快娶親的人了,不過你還別說,若是換成我,我恐怕也不太喜歡這顏色,過於老成了,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苗秀蘭和婉溫順的說道。
不等侯冬梅開口詢問是什麼主意,苗秀蘭便轉過身,將身後的洛夢給拉過去,問道,“老三媳婦兒,你覺得年輕的男子,要穿什麼樣的衣裳料子和顏色好看?今年初春,我見你給老三做的那身衣服,我當時就想也讓你幫我給葉子做一套呢。”
而此時此刻聽到孃的這句話的葉春暮,突然就精神起來,一向不喜歡和人擁擠的他,竟然憋着大紅臉,不顧身邊人的從側目,擠到了人羣裡,站在了娘和三嫂的身旁,默默的聽着,並且充當起了暫時的人牆,以保護三嫂和孃的人身安全。
“呵呵,這個——”洛夢有些羞赧和尷尬,她搜腸刮肚的想了想,在洛七夢的記憶裡,她終於找到了“那身春裝”的款式和顏色,但是,她卻不想按照之前洛七夢的眼光來表達了,畢竟,她不可能這樣學一個人的性格和行爲學一輩子,她已然頂了人家的身份名字,卻再也不想頂着人家的性格愛好了。
“其實,我覺得布料的款式,冬梅嬸子拿着的這一款就挺好的,至於顏色,我認爲,秋實年紀尚輕,要是穿竹青色,或者天青色,都挺好的。”洛夢微笑說道。
“說來聽聽!”
不等苗秀蘭和侯冬梅開口,站在一旁皺着眉頭的秋實突然搶先開口說道。
“天青色,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正是雨後天晴的顏色,如夢幻般的色彩,沒有正藍色耀眼,卻令人心安;而這樣的顏色,稍不注意就在天晴雨後溜走,,無法定格,格外的活潑。”洛夢娓娓道來。
秋實聽的竟然搖頭晃腦起來,而葉春暮那雙眸子的深處,則是無限的崇拜和熾烈的喜歡,他早就知道,三嫂不是個普通的女子,他甚至後悔,爲什麼不能早一點的遇到三嫂。
“至於竹青色: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是青翠欲滴的竹之色,竹子,不卑不亢,寧折不彎,君子之風,而竹青,最清幽的顏色,也是大多數年輕男子的氣節。”洛夢說完,便看了看苗秀蘭和侯冬梅。
苗秀蘭很是驚詫,她雖然和洛七夢之前也聊過,知道洛七夢知書達理,孝順厚道,勤勉能幹,卻真沒想到,洛七夢竟然還能說這麼多文縐縐的道理。
侯冬梅更是驚詫不已,“我的個老天爺爺,嫂子啊,你這侄媳婦兒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啊,這女人家的,除了那些大家千金,哪裡有認字的?你這侄兒媳婦兒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呢。我都聽不懂。”
“娘!您聽不懂就別聽了,我懂了就成,我覺得嫂子說的對,我就買那個天青色或者竹青色的料子,娘,按照嫂子的眼光買,我明年一準兒能相個媳婦兒!”秋實似乎很興奮的說道。
侯冬梅雖然不太喜歡兒子的前半句話,可是聽到兒子的後半句話,當下也就下了決心,要換旁邊那一塊天青色的布料。
“那——那個,三——三嫂,你覺得我穿什麼顏色合適?”
就在苗秀蘭還沒緩過神兒的時候,站在苗秀蘭和洛夢身後的葉春暮突然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
“春暮兄弟,你的話,若是平時做工穿,黛藍色的這款料子就很好了,如果會客,穿月白色也好。”洛夢微微笑着說道。
其實,此時此刻的洛夢心裡真的有點打鼓,她無非就是看着葉春暮和葉秋實的性格來猜測他們喜歡什麼顏色罷了。
反正,在穿越前,洛夢也習慣於,從一個人的穿着打扮,猜測一個人的性格,自然,穿着打扮中衣服和配飾的顏色,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性格特點。
“黛藍色:潑黛揉藍畫不成,暝色仍含紫。悠遠淡然。而月白色,介於藍色和白色之間的顏色,如月光一樣的澄澈,潔淨,有些淡淡的憂愁,很安靜。”洛夢繼續微笑解釋說道。
葉春暮聽完,心中一切的竊喜,殊不知,他確實很喜歡這兩種顏色,不過作爲一個男人,他平時也不好意思在孃的面前挑着挑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