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張掌櫃可以在我們的合同文書上,在加上另外提供貨物的商家,然後——”
不等葉春暮說完,張掌櫃就慌張了,因爲他怕葉春暮會去私下查訪,他之所以剛纔跟葉春暮說貨源不是他自己供應,爲的就是如果哪一天真的出現了問題,他可以有推脫的責任,反正他提前說了這件事,熟料,葉春暮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葉兄弟,可是這——這其中也涉及到價格,這如果是把其他的商家寫上去,我——我也不太好做啊。”張掌櫃已經是腦門冒汗了。
葉春暮聽聞,再看到張掌櫃臉上的神情,就更加的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然後葉春暮平靜的溫和一笑,說道,“張掌櫃,你聽我說完。”
“哦哦,葉兄弟,你說,你說。”張掌櫃的笑容有些尷尬,他在強行的讓自己看起來比較的鎮定,其實,他內心已經緊張成一團了。
“對於您,我是萬分的相信,並且,能和您合作的人,我自然也會相信,畢竟,有您在把關材料的質量,所以,對於您和另外一家商家的價格還有其他的約定,我是不參與的,我也不用知道,我就是想着,畢竟這是皇差啊,您就在咱們的合同文書上加上另外商家的名號,經營者,就成了,我也不需要什麼別的要求。”
葉春暮見張掌櫃給了他說話的機會,他格外輕鬆流暢的說了這番話。
張掌櫃聽到葉春暮這樣一說,然後他認真的問道,“葉兄弟的意思是,你不用跟他見面,就能同意這件事?”
“對啊,但是你們兩家做生意,總歸也要跟咱們一樣,弄個合同文書,簽字畫押吧,至於你們之間的事,還有價錢之類的,我就不過問了。”葉春暮笑着說道。
看着葉春暮那滿臉輕鬆的樣子,張掌櫃心裡的大石頭也瞬間落了下來。
“葉兄弟,你的意思是,咱們的合同文書上,我加上那貨行的名字,然後我和他們再有個合同文書,對吧?”張掌櫃也笑着追問了一句。
“對啊,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插手,並且我也不需要見那個人,就勞煩張掌櫃做這件事了,反正我是能拿到材料就好,不然,我這工期可就耽誤了。”葉春暮說着,見店小二端來了酒壺和兩碟子酒菜,便伸手拿了酒壺給張掌櫃斟酒。
張掌櫃聽了之後,心裡瞬間舒暢了很多,其實他也不知道另外的那家木材行爲什麼非要逼着他做這樣的事,可是他兒子在人家手上,他也只能按照人家說的照辦,至於這些合同文書,他可是在生意場上混的多了的人,搞個手印和簽字,那絕對是很簡單的事情。
“葉兄弟真是直爽的性情,來來來,咱們乾了這一杯。”張掌櫃笑着說道。
葉春暮舉起酒杯,和張掌櫃喝了起來。
葉春暮從來都是千杯不倒,除了在京城的時候,因爲對洛夢的思念不已纔會醉酒,他是很少喝醉的,所以,張掌櫃已然和的酩酊大醉的時候,葉春暮雖然有醉醺醺的樣子,但是他卻不是真的醉了。
葉春暮自然不會趁着張掌櫃醉酒多加追問,只是在分別的時候,叮囑張掌櫃一定要將摁了手印和簽字的合同文書給他一份,並且希望明天交貨結算款項的時候拿到。
張掌櫃滿口答應,便坐着葉春暮給租的馬車回了家裡。
葉春暮被秋風一吹,更加的清醒了。
兄弟們知道這次出來是辦正經事,所以,誰都不敢馬虎,即便是心中無比的興奮暢快,也不敢喝的太多,所以,走在大街上的一行人,個個都是清醒無比的。
大家回了客棧之後,便簡單的洗了洗冷水澡,準備入睡了。
秋實湊到了葉春暮的身邊,“春暮哥,你現在還是不能說到底是什麼主意?”
“恩,不能說,等事情差不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葉春暮笑了笑說道,“趕緊睡,明天是累活,攢着力氣幹活。”
秋實撇嘴,“就是不攢着力氣,今晚上吃的這頓飯,也夠我明天干活用的了。”
葉春暮算計着宮裡來人的時間,要怎麼抓住那個時間裡,讓宮裡的人知道這批木料裡有人作假呢?
兄弟們很快就入睡了,只是,葉春暮卻因爲宮裡人給了個大概的催促交貨時間而計算不好合適的時間,而有些失眠了。
這次一定藉助別人的手,將那幫歹人剷除殆盡,不留後患,這輩子也就安寧了,這算是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其實,葉春暮心裡想着,原本這次還不知道怎麼把上次被打了個半死的賬跟柳家的人算清楚了,那羣兔崽子竟然主動的找上門來,這樣也好,來而不往,卻之不恭,既然送上門,那就好好的玩玩吧。
最終還是因爲時間不確定,使得葉春暮沒能將整個計劃做的更加的周密。
不過,現在整體的計劃已經有了雛形和大致走向,葉春暮只等宮裡那些人的消息了。
夜深了,因爲連同這熱鬧的縣城裡,外面都開始逐漸的安靜下來。
一道冷颼颼的夜風,從窗戶縫兒裡吹了進來,犀利的鑽進了大家的被窩裡,睡的格外香甜的人們,只能是本能的將脖子往被窩裡縮了縮。
不過,福上村北上房西里的洛夢,卻不覺得這夜裡的風多麼冷。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自從懷孕之後,洛夢是格外的怕熱,以往的時候,她可是個怕冷的體質,只要出了夏天,一不小心就會手腳冰涼,可是自從這次懷孕之後,她傻缺動不動就出汗,腦門上時常墜着經營的汗珠,細細密密的跟小珍珠一般。
“七夢,又睡不着了?”陶然雖然摔了腿腳身子不方便動彈,但是她仍舊跟以往一樣的覺少,她聽着洛夢的嘆氣聲,這才輕聲問道。
“恩,肚子裡的小崽子在踹我呢,怎麼也睡不着了,這天還是這麼熱。”洛夢忍不住的抱怨說道。
“你這孩子真是跟別人不一樣。”陶然慈愛的溫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