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杏奈的不幸(3)

「還有10分鐘……」此時杏奈一個人坐在2-S的教室裡,她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拿着原子筆。她看了而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時間“15:50”,將手機放在桌上,用握着筆的右手輕輕地在筆記本上畫下一個個的圓點。筆記本上翻開的那一頁,正是她今天早上寫下那些奇奇怪怪記號的那張,而她畫的那些圓點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勉強能看清楚排列順序的數字上面。

「還有10分鐘就可以開始了。」杏奈的右手抖動了起來,也許是興奮,也許是不安,也許還有那麼多一點點愧疚。這讓杏奈停下了正在畫圓點的動作,她皺了皺眉,將筆尖移向這一頁的右下角,在那裡寫下了“小原琉架”的名字:「小原琉架……小原琉架……沒想到,我這一週的兩件倒黴事都和你有關……」

***

對杏奈來說,開學的第三週,在各種意義上都是倒黴的一週。其實本來,杏奈想在這周完成的事情有很多,只可惜到現在爲止,實現了的卻沒有任何一件。在具體說明杏奈這周發生的倒黴事之前,得先簡單回溯下新生集訓過後,學校中發生的一些變化。

第一個變化是圍繞着潤一產生的,在新生集訓之後,一年級的女生們似乎達成了“王子殿下是大家的”這樣的協議。這個變化對杏奈來說只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爲類似的事情以前在愛染也是發生過的。在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女生之中,雖然潤一也造成了一些話題,但似乎沒有引起太大的**,更沒出現組成親衛隊這種趨勢,這倒是讓杏奈有些始料不及。

不過真正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個變化,第二週出現的各種新的留言,似乎馬上就取代了第一週流言的熱度。尤其是石冢朝子內衣被盜事件發生之後,之前關於杏奈和潤一之間的流言簡直就如同被大家淡忘了一般。這現象開始這讓杏奈十分不能理解,但經過痛定思痛地分析後,她才發現,這是因爲她的思考套路還像以前在愛染一樣,但德惠本身的環境和愛染卻是大不相同的。

首先,在愛染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貴族子弟,不存在身份上誰高攀不起誰的問題,所以女生們對潤一雖然不癡纏,但更執着;其次,愛染是一貫制的學校,所以幾乎沒什麼升學壓力,大家也就更有閒暇時間在其他事情上下功夫。而德惠這裡的學生中一大部分是中產階級家庭的子弟,更爲務實,更爲了自己的前途打拼,所以比起真的在某一個希望渺茫的人身上下功夫,大家更關注的是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因爲傳播不實的小道消息似乎成了同學們變相紓解壓力的一種途徑。

如果說安居最大的強項是制定出最完美的計劃、再去實施的話,那杏奈最大的強項就是發現自己計劃中不足的地方,做出最恰當的修改。所以,當杏奈理解了德惠和愛染的區別之後,她馬上就決定要好好利用下安居製造出來的這次混亂。

在杏奈整個復活新聞部的計

劃當中,與兩個人接觸的時候,她特別小心謹慎。一個是堀祐介,另一個是森田舞,因爲這兩個人都是被學生會特別注意的。杏奈可不想過早地被學生會察覺自己的用意,倒不是她對自己的能力不夠自信,而是既然有森田舞的例子在先,她沒理由不借鑑那個教訓,絕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她的準則。

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打算暗地裡接觸堀祐介和森田舞這兩個人。想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接觸祐介倒是不難,這一點自從杏奈掌握到了祐介的行蹤就明白了。可想要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接觸森田舞,卻着實不那麼簡單,因爲森田舞的作息太規律了,學校、社團活動、家、朋友圈。在和舞本身並沒有什麼交集的前提條件下,杏奈想來想去,除了在校外製造個巧遇這種庸俗的手段,她還真想不到什麼其他的辦法。但是要刻意製造這樣一個巧遇,着實算得上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當第三週的星期一,池田寬的事情一鬧出來之後,杏奈立即在午休時找了個藉口遠離班裡那些正在嘰嘰喳喳議論着傳聞的女生們,一個人走向學校園藝社的溫室去了。其實杏奈這麼做只是在碰運氣,因爲每日午休,舞在吃完飯之後到打預備鈴之前,會獨自一個人去溫室背英語單詞,這是她在學校裡唯一一個獨處的時段。

「也許今天她不會來這裡了,而是在班裡和其他人一起議論那件事。就算她來了,我也得加倍小心,畢竟溫室不是個偏僻的地方,雖然不會有人特意在午休時段進去,但來來往往經過的人總是不少。如果我就這樣上去搭話,想要不被看到恐怕是不可能的。好在現在的學生會恐怕是分身乏術……嗯,賭一把,試試看吧……」杏奈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推開了溫室的玻璃門。

一個秀麗的身影,拿着一本書,靜靜地坐在一片花苗旁邊。那個人低着頭,專心地在看書,右手拿着一支原子筆,隨時做着記號。看見那個身影,杏奈在心底暗歎自己的幸運,不過她在開口之前,還是又仔細地審視了一遍目光可及的範圍。目前離溫室最近的只有幾個一年級的女生,她們三三兩兩圍成一團,站在連接着主教學樓和電教大樓的走廊那裡聊天。

“那個……請問辻悠貴老師在嗎?”對付舞可不能像對付祐介那樣直白,這一點杏奈心裡十分清楚,所以她先是找了無關緊要的話題來當開場白。

舞擡起頭來,姣好的面孔上透露出些些被打擾了的不快,因此她沒有回話。

“啊……這不是森田同學嗎,我是2S班的……”

“水沢杏奈。”舞開口的聲音太過冷淡,讓杏奈微微皺了皺眉。

「她現在心情不好麼?還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據杏奈瞭解舞是很開朗熱情的類型,去年想要恢復新聞部時,做出的許多努力甚至讓人覺得她很熱血。所以杏奈覺得舞此刻的態度很奇怪,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森田同學,

沒想到你認識我……我們明明沒說過話。”

“我會認識你,大概跟你會認識我的理由一樣。”舞仍然是面無表情地說着。

「不會吧?莫非到現在她還沒放棄恢復新聞部的想法?所以才注意到我在查新聞部的事?」這讓杏奈心裡一陣驚跳,但她轉念一想,「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像是那麼深沉的人,她的意思大概是說因爲謠言才注意到我的,我還是再試探一下好了……」

“難道你指的是上上週關於籃球部的那些謠言?”杏奈故意做出侷促不安的樣子,“我還以爲大家都忘記那些謠言了呢……”

“確實,你比我幸運,因爲A班的石冢同學和G班池田同學的事,現在已經沒什麼人關心籃球部的那件事了。但,水沢同學,我給你個忠告吧!像你這樣的人,成爲引人注目的人是絕對沒什麼好處的!所以,以後還請務必多小心一點!”舞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書合了起來,“你是要找辻老師吧?他中午都是在辦公室的,從來不會來這裡。”

「果然是蠻熱心腸的,竟然還提醒我要多注意。那麼看來應該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是因爲什麼事而心情不好麼?」杏奈一邊揣測着舞的心意,一邊試着掌握對話的主動權:“誒誒?是這樣嗎?剛剛我去辦公室的時候好像沒見到辻老師……森田同學和辻老師很熟麼?”

“他也許只是臨時有事,才離開了辦公室一下吧?我跟辻先生只是普通的師生關係,之所以我會知道他午休不來這裡,是因爲我天天午休都會來這裡溫書。”在舞說話的時候,雖然只是有那麼一個瞬間微微蹙了下眉,但這個細微的動作還是沒逃過杏奈的眼睛。

「普通的師生關係?呵,看來你也學乖了不少……明明不是師生戀這種關係,但現在卻礙於師生身份,你們也確實蠻辛苦的……不過看來話題還是不要繼續繞在辻老師身上的比較好……」杏奈嘆了口氣,無奈的用手指卷着頭髮:“這樣啊,算了,也許是我今天運氣不佳吧,和辻老師走差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裡倒真是個學習熱帶植物的好地方。森田同學,你是在看跟這方面有關係的書麼?”

“不,我在看英語,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背單詞而已。”舞被杏奈追問得有點煩,尤其她漸漸覺得杏奈似乎是不打算放她繼續安靜地看書了,所以她站起身來,準備回教室,“那個,水沢同學,不好意思,我先回教室了。”

看出舞想要離開的意思,杏奈心裡有些着急了,雖然她不想打直球的,可是她怕如果今天的機會溜走了,下次會更難跟舞接觸,所以杏奈的語氣變得直白了許多:“我打擾到你看書了,所以你不高興了吧?就像今天,明明學校裡面池田同學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卻毫不關心地躲在這裡,也是有原因的吧?”

“你……你說什麼?”舞被杏奈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嚇了一大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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