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宮中,何若婉蒼白着一張臉孔,聽着寧兒帶回的相關消息,連日來的痛苦折磨也頓覺消失許多。
早起便被相繼而來的各路嬪妃前來探望弄得疲憊不堪,此刻難得清靜,不由問起寧兒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當聽到寧兒說皇上一直封禁了金鳳宮,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出之時,她的美眸不由一閃,脣角也露出了一絲得懲的笑意:“嗯,可有聽說皇上再去看望過她?”。
“沒有!皇上自昨日從娘娘這裡離開之後,便再沒有踏進金鳳宮半步。聽說早起連雲雅小主想去看看她那個姐姐,都是不得而入!”寧兒面上同樣揚着計謀得懲的歡喜,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與主子溶爲一體。
借如今主子生她便得生,若主子遭遇不測,那她也將不得善終,下場可能比主子還慘。
所以從主子一步步做下這麼多的事,要她幫着她演下這一出之後,她就已經將自己的生死與主子捆綁在一起。
甚至她在派人將采衣的家人扣住作威脅、要其自盡向主子表忠的時候,她都忘了,那也是一條人命!
頦“呵,幸好這次本宮賭對了一把!我看得沒錯,就算皇上再愛她,只要涉及了權術陰謀,他就不可能再豪無保留地容忍她!雲清,她終不是我的對手!怪只怪,她不該搶了我的皇后之位;她更不該,搶走我的男人!這一切,她都不配得到。若不是她,我也不需吃這麼多的苦!若不是她,此時我可能真的會有一個孩子!”。
何若婉看着鏡中那個蒼白如鬼的女人,臉上的陰狠幾乎將鏡子扭抽,卻再也扭不正她的心。
她受了這麼多的苦,持續不斷地服食了劉全配製的那些鬼藥,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這一切,都只爲了這一天!
雲清!她早就說過,她與她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雖然這個陰謀是自己玩起的,可是在皇上的眼中,卻悉數冠在了那個女人的頭上!
這一切,也不枉自己如此的費盡周折,耗費了這麼多的精力與元氣!只要能扳倒那個女人,從此後宮之中,自己依然會成爲那個最受寵的妃子!
甚至,她還有可能會成爲皇后!徹底地將那個本該屬於自己的中宮之位奪回來!
“娘娘不要擔心,等這事一平,咱們便讓劉太醫好好給娘娘補補身子!娘娘天生麗質,就連這蒼白憔悴的樣子都這樣動人,奴婢想,等娘娘再恢復光彩照人的時候,那後宮之中,再沒一個女子可以比得娘娘的美貌動人!”。
寧兒一邊替主子梳頭,一邊觀察着鏡子之人的神色,見她有幾分黯然,忙出聲逗其歡心。
“呵呵,寧兒也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你放心,只要本宮好過,自然不會虧待了你!”輕輕一笑,何若婉看着寧兒那張清秀的面孔,手心不着痕跡地攥緊幾分。
沒錯,只要這件事情過去,再除了寧兒與劉全,那這個宮裡便再沒有人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呵,到時,她才能高忱無憂地做一個溫婉賢良的華妃!才能順利地擔當一宮之母,從此母儀天下!
……
“娘娘,請留步!”金鳳宮外,何若婉那纖弱的身子在宮女的攙扶下從轎輦下來,緩緩地來到宮門外,卻被侍衛斷然攔在宮外。
“放肆,華妃娘娘想要進去,你們也敢阻攔?”寧兒眉眼一挑,十分尖利地訓斥着那兩個帶着提刀擋阻的侍衛,聲音裡帶着趾高氣揚的味道。
“請恕屬下無禮,皇上有吩咐,除非有皇上口喻,否則無論是誰,一律不許出入!”帶頭攔阻的侍衛頭一低,恭敬地向着華妃施禮。
然而手卻未鬆分豪,堅決執行皇上吩咐,不允任何人隨意出入。
“本宮有事想親口問問皇后,可否行個方便,容本宮進去說兩句話就走?”何若婉氣若游絲,一張蒼白的面色如同白紙一般,似乎再在這裡站下去,她便會昏厥過去。
“娘娘,跟這些個奴才多廢什麼口舌?娘娘只想前來討個公道,憑什麼那個女人害死娘娘骨肉卻還躲着不敢見人!”寧兒秀眉一擰便想拉着何若婉強衝,兩旁的侍衛也怕傷了華妃娘娘面上有些猶豫,卻在此時,一個俊朗的聲音適時地出現在宮門外:
“娘娘身體不適,還是請回宮好生歇養纔是!此處臣等受皇上之命嚴加看守,無論是誰,若無皇上口喻便不得擅自出入!臣得也是依從皇上命令行事,還請娘娘莫爲難了屬下!”。
此了人來得及時,讓兩旁的侍衛聽了此人的話也是身板一挺,原本猶豫的動作也變得堅硬無比,讓寧兒與何若婉的身體生生地撞上那兩柄帶鞘的刀殼,不由疼得皺起了眉頭。
何若婉心下一氣,轉頭卻看到那個御林統領慕容謙端立在自己身後,雖恭敬地向着自己行禮,可是眉眼間卻沒有半分謙卑之色。
相反,此人面色緊繃,聲音一板一眼,根本不似一個可輕易通容之人。
“原來是慕容統領,難怪紀律如此嚴明,倒是本宮不該了!”何若婉冷眼看着那個來得不是時候的高大男人,知道自己今日是無法進去看看那個女人的狼狽樣子了。
不過也罷,想着她被禁足在內一步不得外出,想想便是一件開心事!
只是可惜了,自己不能進去悉落她一番,那便只有等着皇上陪自己一起來時,再讓她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