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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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忍還在試圖解釋什麼,宮崎耀司卻已經什麼都不想聽了。比起這樣心心念念害怕宮崎耀司利用雙龍會的力量對展令揚做什麼的伊藤忍,宮崎耀司寧可看到那個脾氣暴躁我行我素的“夜剎”。

“忍,你不用說了,你希望的事情,我會爲你做到的。”宮崎耀司打斷了伊藤忍的話。伊藤忍的目的,不就是不希望伊藤龍之介再對展令揚做什麼嗎?宮崎耀司目送達到目的的伊藤忍離開,卻失去了出去應酬的興趣和精神。於是,伊藤龍之介的這次壽宴上,就出現了這樣百年一遇的奇景——一直執掌帝國財團和雙龍會的黑龍宮崎耀司不見人影,反而是一向不肯和帝國扯上任何關係的白龍伊藤忍跟在伊藤龍之介身後四處走動。

“宮崎耀司,你沒事吧。”藍堂英看着倚在帷幕後似乎很累的宮崎耀司,一臉彆扭地問。

“謝謝藍堂先生,我想獨處一會兒,失陪了。”宮崎耀司打起精神,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少年可是一個吸血鬼貴族,還是個剛剛吸過自己血的吸血鬼貴族,對這樣的危險,必要的防備是必須的。

顯然看出了宮崎耀司的疏離,藍堂英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喂,人類,我藍堂少爺難得大發慈悲,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外地發現藍堂英對情緒的感應如此敏感,宮崎耀司愣了一下,卻突然發現攔在自己面前的藍堂英豎起全身的毛的樣子意外有趣,那雙青綠色眼睛裡,在不閃着吸血鬼特有的紅色時,竟然如此清澈。去掉作爲吸血鬼的危險成分,藍堂英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喜歡炸毛的貓咪。怪不得他在前世的同人文裡經常被形容爲小動物,甚至被叫做“藍堂貓”。

宮崎耀司失笑,發現自己防備的對象是這麼個可以用單純來形容的傢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炸毛的藍堂英正在氣呼呼地質問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竟然做出這樣明顯的防備,難道我看起來很像是不知節制的吸血鬼嗎!卻突然被宮崎耀司近乎溫柔的微笑驚嚇到了。

吸血鬼本身就是敏感的生物,單純的藍堂英更是對情緒的感應非常準確。什麼是真正的溫柔,什麼是面具,藍堂英非常清楚。他絕對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類會在剛剛被他吸完血之後,還會對他露出這樣溫柔的微笑。那是真正的,不帶有任何目的的溫柔,溫柔到、溫柔到、溫柔到讓他幾乎以爲連自己冰的能力也被融化了一樣,連樞大人也沒有……

然後,宮崎耀司眼睜睜地看着藍堂英逃也似的從窗子跳了出去。——其姿態與貓完全一樣。

宴會就在宮崎耀司一頭霧水中過去了。

但是意外發生在宴會結束後的半小時,伊藤龍之介的座駕,在衆目睽睽之下爆炸了。

這是一個宣戰,很明顯的。

然後,通過郵局,一封非常正式的帖子被送到了黑龍落,浮着淡淡水墨印的宣紙上,有非常剛勁的書法寫着措辭非常客氣卻殺氣騰騰的挑戰書。

‘久聞伊藤君殺伐決斷,令公子亦頗有乃父之風。在下不才,忝爲關東組副長,不敢與達者爭先,奈何港口之事事關家父與衆下屬,不敢不稍盡綿薄。——堂本一郎。’

“堂本一郎?是堂本健那傢伙的兒子吧,看來是因爲上次爭奪港口失敗,被派出來找場子的。”宮崎政一隨手把宣紙扔在一邊,做出判斷。很顯然,最近雙龍會與關東組最大的衝突就在上次走私線路的爭奪上了,那一次爭鬥的最後,宮崎耀司親自出場坐鎮,雙龍會奪得了勝利,並且,在黑龍的親自部署下,那個港口已經被牢牢置於雙龍會的控制之下了。而事後,無法對港口造成威脅的關東組派出來、試圖襲擊雙龍會的刀手卻在路上遇到了發脾氣的伊藤忍,以一對十七的戰績被一一斬殺,讓關東組狠狠地丟了一次臉。然後在伊藤忍遠走美國的這段時間,得到了足夠便宜的雙龍會恪守低調原則,關東組直到現在才找到報復的機會。

而讓宮崎政一覺得很氣憤的是,關東組似乎直接把目標定在了伊藤龍之介身上,這樣的行爲,似乎有點兒不把現任黑龍宮崎耀司放在眼裡。

伊藤龍之介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點。

“耀司,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我已經老了,你纔是現任黑龍,按照雙龍會的傳統,現任黑龍執掌雙龍會。去吧,給那個狂妄的小子一個教訓。”

“是,伊藤伯父,父親。”宮崎耀司躬身領命。

作爲雙龍會黑龍,他同樣有着別人不可侵犯的高傲。面對這樣明顯的輕視和忽視,宮崎耀司俯首的動作裡,已經包含了滿滿的血色。

伊藤忍一如既往地一言不發,這一次卻忍不住看了宮崎耀司幾眼。

宮崎耀司心中苦笑,他明白伊藤忍這樣不同以往的行爲的含義,無非是催促他儘快幫他向伊藤龍之介講情,儘快解除展令揚身上的威脅而已。

“伊藤伯父,我需要一些好手,如果可以,把藤本他們派給我吧。”宮崎耀司再次俯首請求。

伊藤龍之介犀利的眼神直逼伊藤忍,伊藤忍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絲毫不畏懼他眼中的凌厲威勢。最後,伊藤龍之介嘆了一口氣,屈服於宮崎耀司的固執。

所謂‘藤本他們’,是伊藤龍之介的鐵桿心腹,一向六親不認,除了伊藤龍之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們有絲毫動搖,宮崎耀司顯然知道,能夠被伊藤龍之介派去美國帶回伊藤忍,並且對展令揚產生威脅的,只能是這些伊藤龍之介的心腹高手。而宮崎耀司這樣的請求在真正請求什麼,伊藤龍之介心中明鏡一般。所以他立刻就去威嚇伊藤忍,卻最終在宮崎耀司的固執請求面前,無話可說。

達成了目的,宮崎耀司卻不怎麼高興——完全沒有記起前世之前那種“終於爲忍做了些什麼”的興奮。但他也並不爲此感到傷心——伊藤忍對展令揚的感情,他清楚明晰地在烈火青春這本書上看過,現場版的也沒有什麼不一樣。他只是單純地看着伊藤忍走遠,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五味陳雜。

上首的宮崎政一嘆息了一聲,非常後悔於當初培養下任黑龍與下任白龍感情的決定。宮崎耀司這麼多年對伊藤忍的付出,不但是他,就連伊藤龍之介都看在眼裡,可是……看來耀司註定會受到傷害了。

關東組與雙龍會的戰火在雙方控制的一切領域裡猛地燃起。表面上,除了喜歡出入不良場所的不良青少年和黑幫分子,似乎沒有什麼別的人因此受到影響,可是事實上,在貌似平靜的表面下,經濟領域和實業領域裡同樣遍佈着不見血的廝殺。短短一個星期時間,衝突已經蔓延到了帝國財團本身上。

沒有心力去顧忌伊藤忍的動向,也同樣沒有心思去考慮爲什麼藍堂英會對他的鮮血如此渴望,宮崎耀司埋首於這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廝殺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唯一讓宮崎耀司有些在意的是,在最近的幾次黑道衝突上,自己的身手,似乎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在慢慢變強,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已經達到了一種人類不能觸及的程度,而控制力卻在慢慢減弱——就在剛纔,宮崎耀司不慎扭下了一個水龍頭。

伸出右手,宮崎耀司慢慢地讓手掌合攏成拳,再慢慢鬆開,反覆幾次。

這隻手上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身爲忍者部落首領的織田靖彥沒能給出答案,宮崎政一身邊的陰陽師也並不是擅長肉體力量的族類。最終,宮崎耀司對着一杯鮮血開始猶豫——最近出現的異於往常的事件,似乎只有遇到吸血鬼Level E了。親眼見到玖蘭樞身邊的護衛催眠展令揚的宮崎耀司對吸血鬼的能力絲毫不敢小看——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在某個失去的過去裡,曾經被純血種咬過呢?

(在吸血鬼騎士的設定中,只有被純血種level A吸血鬼咬過的人類纔會墮落爲level E,如果被咬的人類得到那位純血種的血,就會變成level D的普通吸血鬼,而沒有得到咬人的純血種的血的被咬人類就會變成沒有意識和理智、只會無止盡的渴望鮮血的怪物,即level E)。

可是事實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宮崎耀司既沒有突然覺醒什麼上古血統,也沒有變成吸血鬼——鮮血的味道不怎麼讓人厭惡,可是也絕對沒有讓他有喜歡的感覺。

面對宮崎耀司難得的憂慮,織田靖彥幾乎要爲自己的束手無策切腹謝罪了——身爲忍者首領,他理所當然地接觸過很多非人類和擁有非凡能力的人類,而擁有這些力量的他卻不能爲自己認定的主君排憂解難,對此,他不能原諒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吸血鬼騎士的背景設定似乎很模糊,有黑主學院之類的現代學校和咖啡廳什麼的,紅瑪利亞去黑主學院報道的時候卻坐馬車……本文的設定就是現代背景,配合烈火青春和死神嘛,反正那種超短裙和校服什麼的也不像是什麼古老年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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