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瞳和李雙翦乃是雙生姐妹,遠遠看來,兩人幾乎是只是分別穿了紅色和綠色的宮裳,這才顯出了區別。
“小姐,你我打個賭可好?”紫兒貼近繾綣身側,俏皮一笑道。
“好啊,”繾綣側頭看着紫兒一臉的頑皮,不禁也面上浮起一絲暖笑,問“賭什麼呢?”
“賭她們。”紫兒也不明說,只是用眼神示意繾綣,打賭的對象是不遠處的李家姐妹。
“怎麼賭呢?”繾綣有些不解。
“呵呵,賭她們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啊。”紫兒擠了擠彎月似的細眼,嬌俏地說道。
“這還不簡單,紅裝的肯定是妹妹,綠裝的肯定是姐姐。”繾綣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爲何呢?”紫兒一臉茫然狀。本來想和自家主子玩笑一下,並未真真在意輸贏,卻沒想到繾綣一下便說出了答案,讓紫兒頗爲意外。
看着紫兒一臉的迷惑,繾綣莞爾一笑,眼神飄向李家姐妹,緩緩道“姐姐李雙瞳性格淡漠溫良,卻稍嫌冰冷,但還是頗具大家閨秀之風範的。妹妹李雙翦性格火熱開朗,嬌俏可愛的就像自家小妹妹一般。你說這樣的性格,是不是該一個綠裳,一個紅賞啊。”
“恕紫兒愚鈍,小姐,您怎麼就那麼肯定綠裳的是姐姐,紅賞的是妹妹啊?”紫兒還是有些茫然。
“小妮子,你平時可是聰慧伶俐的緊,怎的如今就便愚笨了呢?”繾綣假意調侃紫兒,卻面連的微笑“其實每人地喜好都是有原因地。你看我。就喜歡着些素淡清雅的衣服。因爲我性子裡就不是個熱火朝天的人。那個紅賞女子分明就一說話來眉開眼笑,手舞足蹈。性格一看就是雙那種外向開朗的。而綠裳女子分明就笑也是淺笑,動也是淡淡的溫柔,性格一看就是雙瞳那種略微有些淡然的樣子。”
“哦~”紫兒這才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
“小姐,你說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臉丟嗎?您這樣的玲瓏女子,紫兒還班門弄斧……唉……”紫兒撅着個小嘴兒搖着頭,還一臉委屈悔恨的模樣。
可一看紫兒那副“裝模做樣”的表情,繾綣卻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傻丫頭,你平時就是太過馬虎。她們姐妹的性格如此分明。你怎麼會沒有留意呢。”
“紫兒笨嘛。”紫兒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低聲道。
“好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就走吧。離請安的時辰也差不多了。”繾綣伸手撫了撫紫兒的肩頭,輕聲道。
“是,”紫兒看着繾綣,心裡一陣一陣地發暖。心下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最喜愛的小姐有任何閃失,受任何的苦。如果可以。自己甚至能夠代替小姐去死。因爲在紫兒的心目中,繾綣不僅僅是自己地主子,小姐,更是如自己親姐姐般地關心自己,厚待自己。
“紫兒。想什麼呢。快跟上啊~~~”繾綣看紫兒一個人在那兒端立着,也不知在想什麼。
紫兒這才擡頭,看着繾綣已經走遠了。便急急提了羣擺,邁着小跑的步子就跟上去了。
酣甜宮外有一小園子,名曰“暢園”。
園子裡倒是有些曲徑通幽地,特別是幾從盛放的含笑,很是惹眼。
而此時,李家姐妹正端坐在含笑從中包圍的茶桌上,背對着繾綣和紫兒,正靜靜地品茶和說話。
“兩位姐姐好興致呢。”
繾綣走近了,面帶微笑地打了招呼。
李家姐妹這才知道有人來了,連忙起身,回頭。
“啊~”紅賞女子看到繾綣來了,面上.
,拽住繾綣的手臂就嚷道“繾綣妹妹,真是好久都啊。”
“雙翦,繾綣如今乃是修媛娘娘,你也沒個禮數。”綠裳女子端端而立,風吹羣端竟微微飄散開來,顯得有些脫俗出塵了。
繾綣給了身側紫兒一個“我沒說錯吧”的表情,才轉而對綠裳女子微笑道“雙瞳姐姐,你我均是一同入宮地秀女,年齡還大過繾綣,雙姐姐喚我繾綣妹妹反而更顯親切。”
“就是嘛,”雙翦聽得繾綣這樣說,滿臉得意,拉着繾綣地臂彎就讓繾綣坐下,道“姐姐您就是太過謹慎。做什麼說什麼都讓人覺得彆扭,也不活的灑脫些。”
聽了親妹妹的教訓,雙瞳也不氣惱,只是淺淡一笑,道“這是繾綣,若換了別人,你指不定要受什麼委屈呢。昨兒個才得了柳充媛地教訓,今日就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那~,,以後注意點兒還不行嗎!”
繾綣看着她們兩個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心裡沒來由的很是羨慕。幽幽深宮,最缺乏的就是姐妹親情。而李家姐妹同時入宮,兩人又同時獲封才人,再被賜住到了柳充媛的酣甜宮裡。能互相拌拌嘴兒,說說話,這樣的真實情誼,才該是這宮裡最爲缺乏的罷。
“兩位姐姐,你們酣甜宮這園子還真是美呢。宮裡人都喜歡富貴的鮮豔花兒,沒想到柳充媛這裡卻種了白色和紫色的含笑,真是不俗。”繾綣微笑着,一邊看着包圍着自己的含笑花朵兒,一邊道。
“這哪裡是柳充媛種的,是姐姐種的呢。”雙翦撅着嘴脣,似乎有些不屑於柳嬌倩。
繾綣聽得這花兒乃是雙瞳所種,不由得心下點頭讚許,道“雙瞳姐姐果然是不俗的。”
輕微擡頸,繾綣自然得閉上雙眼,深深一嗅,道“好妙的蕉香之味啊。”
“繾綣,對於花草你最是在行。你那婀娜宮裡的茶花就羨煞了不少旁人。”李雙瞳端起茶壺,伸手給繾綣斟了一杯。
“都說日長無奈清愁處,醉裡來尋紫笑香。有了這‘紫笑含香’,想來也無愁可憂了罷。”繾綣緩緩睜眼,滿臉都是愉悅滿足的暖笑。
“秋來二笑再芬芳,紫笑何如白笑強。只有此花偷不得,無人知處自然香。”
李雙瞳也吟出了兩句詩詞,然後笑而不語。
“姐姐原來喜歡白笑麼?”繾綣也是笑而問道。
“含笑這花兒就如含羞美人,盛放時一朵兩朵直至滿枝。花苞潤如白玉,香若幽蘭。”李雙瞳輕啓朱脣,說道此處,便緩緩起身,渡步花前,低首,撫摸着一株花兒,又道“紫笑雖美,卻香氣要遜些。白笑花色雖淡,卻香氣濃郁,能從春初一直開到秋末。”
“其實無論是白笑還是紫笑,都要依着愛花人之心。像姐姐這樣從容淡薄的性子,才堪配這素雅清淡,卻幽香綿長的含笑之花吧。”繾綣也起身,輕移蓮步地來到李雙瞳身側,滿含笑意的望着她。
聽了繾綣的讚許,李雙瞳卻人就不冷不熱的淺笑着,只是回頭,衝繾綣輕聲道“其實,這後宮,你纔是最淡薄的那株芬芳。你的眼神裡總有中純粹的恬淡之意,非乃紅塵世俗女子能有的。”
“姐姐不也是麼。從不沾染俗世塵埃,明明才貌卓絕,卻又能安居一隅,保持靜默的心態。這點卻是繾綣最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繾綣清然一笑,點出了李雙瞳的內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