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與龍懷庭的偶遇讓上佛堂有了一絲人氣。但兩人此時卻又默不作聲,只是並排着,呆立地望向湖面,好像各自都在思考着什麼。
思前想後,還是龍懷庭忍不住又開了口,道“剛纔見你,似乎眼角有淚痕——”
聽得龍懷庭有此一問,繾綣有些意外,只是看着龍懷庭,沒有作答。
看着繾綣一臉茫然的樣子,龍懷庭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越矩了,趕緊解釋道“是本王疏忽了,不該問這些的。”
隨即,龍懷庭對着繾綣輕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了,上佛堂這裡偏僻,凝婕妤還是快些回宮爲好。本王就先告辭了。”
繾綣也點點頭,輕輕一福,目送這龍懷庭俊雅的身影消失在深處。
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繾綣卻抓不住。趕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是回宮吧,免得大家夥兒擔心了。”
繾綣也不知上佛堂在宮裡哪個位置,只憑着剛剛來時的依稀記憶,慢慢地渡步,東西繞了個遍,莫約用了兩刻鐘才遠遠望見了婀娜宮的位置。
還未進宮門,就遠遠望見紫兒同碧荷在宮門口張望着,似乎很焦急的樣子。
還是紫兒眼尖,看到繾綣走近了,大聲喚了起來“小主,你可回來了——”
話音剛落,紫兒碧荷兩人就匆忙的跑了到繾綣身前,一左一右,拉起繾綣的手就往宮裡拽。
繾綣不解,但也不掙脫,只是開口問道“何故如此慌張。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還着什麼急呢?”
“小主,皇上等您多時了,您還在這宮裡悠閒的滿園子轉,可急壞了咱們呀——”碧荷急急道。
原來是龍天仰來了。繾綣一楞,隨即釋懷。
進了婀娜宮,繾綣也沒更衣,就直接去了皇帝等候的內堂。
“凝兒——”
龍天仰正在內堂來回渡步,似乎很焦躁的樣子。擡頭間,見繾綣來了,面上沒有了適才在御花園的尷尬,仍舊恢復了冷冷的淡漠樣子,心下着急,開口便趕緊喚了一聲。
繾綣看着龍天仰的急切樣,不知怎麼的,適才的煩悶慌亂和如梗在喉的感覺憑空消失了一般。
站立好,低頭優雅的一福禮,道了聲“讓皇上久候了。臣妾該死。”
匆忙間,龍天仰一步跨上來,也不說話,拉起繾綣的手,一用力就把繾綣擁在了懷中。
“繾綣,你可是心裡怪了朕?”抱着繾綣,龍天仰在繾綣耳旁輕聲問道。
繾綣勉強一笑,只是龍天仰看不到。輕嘆了口氣,道“臣妾怎會怪了皇上,這可折煞臣妾了。”
龍天仰一聽,趕忙放開繾綣,俊朗的雙眸直直的望向繾綣,道“此話當真?”
繾綣看着龍天仰如此流露出的真性情,心裡升起一股暖暖的欣喜,脣邊勾起一抹微笑,喃喃道“只是皇上下次要和其他女人親熱,就避了繾綣爲好,以免掃了皇上的興致。”說完,繾綣俏皮的撅起紅脣,似有着無限風情。
龍天仰見繾綣拋開了淡淡的性子,懂得和自己開玩笑了,便知繾綣已經沒有再介意自己和歐陽霓裳的親熱了,才舒了口氣,道“朕生怕以你那樣清淡絕世的性子,會介意的。如今你沒介意了,朕就放心。朕答應你,朕絕不在你面前和其他后妃親熱,朕在你面前,只是屬於你一個人的。行嗎?”
聽見龍天仰話裡的流露出的真誠,繾綣心裡涌出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自己的夫君雖是皇帝,但卻如此厚待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太幸福了一些?
點點頭,繾綣嬌面含羞,雙頰緋紅,在龍天仰從意外到驚喜的表情中,閉上眼,主動的送上了自己的脣,緩緩吻住了那近在咫尺的兩片薄脣。
兩脣相交,繾綣的羞澀,龍天仰的驚喜,都化作了綿綿的情意,在這婀娜宮的內堂之中蔓延開來,叫人無不羨豔。
不知過了多久,龍天仰才放開了繾綣的櫻脣,擡手,捧住繾綣如月般的臉龐,呢喃道“朕的繾綣,你真叫朕心疼,你可知道?”
繾綣此刻早已雙面酡紅,羞的不行,也不回話,只是把頭輕輕偏向一側,雙眼望向地面,密密的睫毛輕輕閃動着,回味着剛纔龍天仰的話,心裡一酸,淚珠,卻不由自主的滑了下來。
看到繾綣垂淚,龍天仰也不說話,只是把繾綣擁在懷裡,緊緊的,生怕她消失似的。
片刻之後,兩人才分開。
龍天仰低聲,話語裡充滿了柔情蜜意,道“答應朕,以後,再不要垂淚了,好麼。”
這話裡的溫柔,猶如一張柔軟的網,將繾綣的心罩住,繾綣只是暗自思附怕以後,能讓自己垂淚的,也只有他龍天仰了吧。也罷,既然入了宮,就要想開些,夫君是夫君,夫君也是皇帝,繞過民間普通百姓的心思,來好好接受顯示吧。
這一夜,龍天仰宿在了婀娜宮。
婀娜宮的九掖湖水似乎都從碧藍變爲了粉紅,那樣柔情,那樣濃的化不開的蜜意,將整個婀娜宮包圍的緊緊的。繾綣也似乎從兩人的交歡中體會到了以前從未體會到的那中充實感,彷彿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一般,幸福的顯得不太真實。
經過這樣的一出意外,繾綣在龍天仰的心目中的地位也確實改變了。龍天仰以前是從來不留宿后妃寢宮的,要招幸妃子從來也是用花攆擡到九掖宮。執政十年來,唯一能讓他留宿的,除了賢妃的赤瑕宮,就是這繾綣的婀娜宮了。
當然,一連幾日在婀娜宮留宿,後宮裡的議論也就來了。反映最大的就是何鳳瑤和柳嬌倩。兩位九嬪娘娘每日在皇后宮裡請安時都要把繾綣數落個透頂。
皇后穆華胭聽久了,也覺得皇帝做法不妥。但皇帝歷來與自己相敬如賓,自己也從未乾涉過皇帝對后妃的寵溺,如今若針對繾綣做什麼,反而顯得自己小氣,落了別人口實。
而歐陽霓裳的表現卻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連着幾日只是稱病,沒有到鸞秀宮請安。平時裡也足不出戶,也不知道對此的反應到底是如何。